章節字數：2038 更新時間：14-01-08 12:38
“康拉德大人，你盡可放心，我軍早已完成了桑托斯的布防。伊維薩軍如此貿然攻擊，不僅不會建功，反而會有去無回。”率先做出解釋的，是禁軍統領格瑞姆。一直都肩負著皇室的安全，與康拉德的接觸也比一般軍人多得多。拋開個人的喜惡不談，至少他們有著共同的立場——都恨不得將奧斯蒙撕成碎片。
康拉德的仇恨當然是源自家族之間的爭鬥。至於格瑞姆，則是因為之前的追擊，居然在不惜發動帝都宵禁的情況下依舊讓尼克勒斯家族成員毫發無傷的全數離開烏瑪城，為此，他禁軍統領的威壓簡直是大打折扣。
“我們為什麼會在桑托斯布防？”康拉德對此感到萬分不解，“桑托斯並非帝國的領土呀。”
“當伊維薩舉起叛旗的一刻，陛下就預見終有一天會免不了兵戎相見，才率先采取了行動。”這件事在帝國高層中有不少人知道，隻是因為當時康拉德還在獄中，所以格瑞姆解釋起來，也不存在任何顧忌。
“大人也知道，桑托斯與伊維薩之間常年都在進行各種物資交易，如果能斷了桑托斯的供應，等於切斷了伊維薩的大部分物資來源。於是陛下派出使者前去與桑托斯的商會談判，也幸好對方不是鼠目寸光之輩，看出這場戰爭的走向，因此決定斷了與伊維薩的全部聯係。”
說是談判，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一連串的威逼利誘所達成的效果罷了。當然了，沒人會指出這一點。背後沒有桑托斯支持的伊維薩，就如同被砍斷一條手臂的勇士，敵人的實力受損，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格瑞姆繼續道，“剛才大人問為什麼我軍要在桑托斯設防，這其實是談判的一項內容，桑托斯的條件之一就是請求帝國的保護。以奧斯蒙過去的手段看起來，他不會放過背叛他的人，桑托斯遭受報複，是遲早的事。”
看上去，像是合情合理，康拉德本人也無法將不安明確的說出來。“你不覺得，奧斯蒙的報複不是時候嗎？已經與帝國決裂，他為什麼還要再豎立一個敵人？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這個時候向桑托斯出手，帝國軍很有可能會攻擊他的後方，這豈不是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大人多慮了。”在康拉德到來之前，有關伊維薩可能采取的戰略，數軍官早已進行了討論，格瑞姆有縣城的答案。“攻打桑托斯，不僅是為了報複，也是為了解決物資緊缺的現狀，對伊維薩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一戰。”
“而腹背受敵的情況，更是伊維薩無法避免的。即使奧斯蒙將帝國定為先攻擊的目標，他也無法確保桑托斯會一直處於旁觀狀態，很有可能，桑托斯會趁他不備的時候，從背後捅上一刀。”
“真是……這樣嗎？”理智的分析與潛藏的不安相互交戰，康拉德很想相信對方的分析——他也看的出來，在場所有軍官都對他的情緒不以為然，甚至有幾個人還表現出相當明顯的不滿。這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他橫插一杠，這中間的某一人極有可能會坐上“總帥”的寶座。搶了別人的地位，甚至也可以說，還強了別人的功勞，遭人怨恨也在預期之中。
終於，懷揣不滿的其中一名軍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康拉德大人，還有什麼疑慮嗎？”
“我在想，可以提供物資的不僅僅隻有桑托斯一處……”
“不過，對伊維薩來說，桑托斯卻是提供物資的最佳地點。”截斷康拉德話語的，不是別人，正是羅比亞帝國的皇帝萊安-雷吉諾德。
“參見陛下！”一陣椅子被拖動的響聲，緊接著就是眾軍官整齊劃一的喊聲。
“都免禮。”萊安揮了揮手，走到會議桌的一端——康拉德早已讓出了最前端的座位，不管他出獄的真相是什麼，身份的差別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萊安才是一國之君，而他隻是一介人臣。
眾人重新落座後，萊安看著坐在右手處的前財務大臣，今帝國統帥，麵帶微笑。“康拉德呀，你還在猶豫些什麼呢？你放心吧，情報的來源是相當可靠的。”
“不知陛下能不能告知情報的來源？”有了之前的一場牢獄之災，就內心而言，若說對這個皇帝沒有任何抵觸，那絕對是謊言中的謊言。但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問出這個問題，康拉德也清楚，他完全可能被加上大不敬的罪名，再一次鋃鐺入獄。
但是，放他出來的神秘人所說的每一個字還在耳邊回響，一旦想到失敗後的結果，他就不寒而栗。再怎麼硬著頭皮，這個問題還是不得不問。
“不能。”果不其然，萊安直接拒絕。略微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也是為了保護情報提供者的安全。”
就正常的君臣關係來說，作為皇帝的一方，完全沒有必要向臣下解釋什麼。萊安之所以會這麼做，當然是因為旁的理由。康拉德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如今的他也算有了靠山。不過康拉德也懂得見好就收，不管怎麼說，在如今的場合下與皇帝對峙，絕對是不智的行為。
一時之間，康拉德不知說什麼才好。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讚成他的疑慮，即使是之前熱心向他解釋狀況的格瑞姆，也是一樣不信。大概是這種疑慮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康拉德再怎麼巧舌如簧，終究還是無法將未成形的東西敘述清楚。
轉念想一想，不管眾人心中對他抱有怎樣的看法，對於接下來的戰爭，所有人求勝的心態應該都沒有任何區別。對於伊維薩動向的判斷，應該是建立在深思熟慮之上的。從這一點來看，他似乎也不該太強求大家都接受他不成熟的想法。
然而，不久之後展開的戰局證明了康拉德的想法才是正確的。而他本人，也因為當時的輕易妥協感到後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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