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3 更新時間：13-09-04 16:23
沈城安翌日醒來，已發現自己回到了王府中。
細細想來，昨晚喝醉了抱著柱子大吐的人又不是自己，為什麼自己仿佛喝醉酒後忘卻了昨晚的事一般了呢？沈城安忽的一驚，猛地看了一眼身旁，發現沒人之後才安心了。大概是有前麵的先例，沈城安生怕又因為酒壞了事。那林清卓莫名其妙，難道還得讓自己變不正常？
沈城安整理好衣物，從床上爬了起來，剛走出房門沒幾步，就看見外麵一群人裏裏外外的忙著。
見此景象，沈城安不禁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被抄家了啊？”
一個侍女掩麵嚶嚶泣道：“王爺此行不知要去多少時日，最起碼的禦寒衣物、和一些錢財，還是得帶足的。隻是塞外那荒涼之地，也不知到底缺些什麼，還是全部都帶上比較妥帖。王爺，您這一去，府裏以後到底是何光景了……”
沈城安一下就聽懵了。
怎、怎麼這一會兒吃飯喝酒的功夫，自己就被遷戶塞外了？！
沈城安猛地回頭，按住趙管事的肩膀，“趙、趙毅！這是怎麼回事？！”
趙管事也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說道：“王爺的所作所為，我一個下人怎敢閑言碎語……”
雖然昨晚發生了什麼的確記不太清，但喝醉的明明就是林清卓，要是出什麼岔子也是出在他那邊，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林清卓讓自己背了黑鍋？
“讓我去塞外這事，是誰說的？”
趙毅哭道：“這普天之下除了王爺嫡親的兄長，還能有誰有權利下這樣的旨意？”
沈蕭一向都隻把自己當做是個不成大器的弟弟，現在讓自己去塞外，不管以何種理由都說不過去啊。沈城安走進前堂，披上長衫，牽了一匹馬，便準備進宮去見沈蕭。
趙毅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拉住他，“王爺，現在去有什麼用，異地封為安遠王，雖是苦了點，但這是何等殊榮，我朝開國以來都沒有哪位王侯能獨占一方為王啊！您要是開口頂撞，那豈不是藐視皇上聖旨嗎！”
沈城安一把推開他，怒道：“呸！北地荒無人煙，滿眼望去都是些異邦蠻子，難不成你陪我去啊？！”
且不說這事究竟因何而起，若是江南也就罷了，但被派往塞北，與流放有什麼區別？沈城安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自己在沈蕭麵前謹言慎行，這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沈城安前腳剛出了府門，便遇見一眾人往府中而來。
那些人穿黑紅相間的長褂，腰攜刀劍，威風凜凜，沈城安一眼便識出了是禦城軍。
沈城安掉頭就往府裏躲，卻被領頭的直接喊住了。
“王爺且慢。”
對方三兩步便走了過來，沈城安回過頭苦笑了兩下。
“皇上說，他已料到王爺會進宮去找他。不過皇上現在不便見王爺，命我等傳一封書信給王爺，即刻護送王爺啟程。”他說罷，便將一紙書函交到了沈城安手中，“王爺，末將在門外恭候，您準備好了，末將便護送王爺啟程。”
沈城安隻覺得額上冷汗直冒。
他緩步回了府門，拆開書信，那上麵僅有寥寥數字。不過內容普通，也未講明為什麼會封自己為安遠王，隻是簡單的說明了北地暫無官邸，那上麵蓋在皇印，不過是為了讓那邊的兵差盡快為安遠王修建一座宅院。
趙毅連忙走過來，說道：“王爺，雖事發突然，但這是皇上的旨意，連禦城軍都……”
“趙毅，”沈城安忽然轉頭看向他，低聲說道，“你現在快去林清卓府上打聽打聽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若外麵的禦城軍問起就說是去添置路上的用品。這事非弄清楚不可，萬一不是讓我去上任，而是要半路冒一個‘慘遭不測’我不就虧大發了？！”
趙毅心想，往年來似乎是有這樣的事，覺得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趙毅從外麵回來了，沈城安過去，問道：“這麼快就問到了？”
卻見趙毅麵露愁容，說道：“這皇庭內的事，市井小道流言各講各的也不知哪句是真，小的去了林清卓的府上，他府內的下人卻說他今日清晨出城去了，也不知做什麼、何時回來。”
沈城安臉色一片煞白，冷笑了兩聲，說道：“罷了，不問他也罷。反正他說的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惺惺作態，多半都是演戲。”
此時隻聽外麵的禦城軍說道：“王爺，午時將至，王爺還未準備好嗎？事不宜遲，我們還需盡快啟程。”
趙毅看了看沈城安，指向後門，低聲說道：“王爺，現在若是要跑，還來得及。”
“我若是抗旨，沈蕭現在就會殺了我。”沈城安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屋內，“多添置一些財物，到了北地稱王，還得籠絡一些人才好。”
沈城安隻覺得是被人給趕出了帝京，心中縱有萬般無奈也不知從何說起。
要說是罪魁禍首，怪都怪那晚推開窗看見了林清卓。你說好好的，自己為什麼忽然想推窗了呢？沈城安對於此事懊悔不已。
※
漠北，落月城。
沈城安數月顛簸後，總算是到了北地商貿交彙之地的落月城。
還未來之前原以為荒草叢生杳無人煙，但這落月城作為塞外經商的彙集地，也頗顯繁榮。
落月城中卻有一處中原官邸，常年來也不曾停止過修建，隻是這官邸原是供節度使居住，而來此的中原人又經常死於非命，所以那宅邸倒也頗顯陰森。隻是朝中有規定不得失修，也每年都撥款派人來此，所以這大宅得以保留。不過沈城安既已異地封王，隻當另外修築府邸，不過在那之前，尚且也隻能先住在這裏。在新宅邸修成之前，禦城軍都會一直護衛。
沈城安看著那宅中出入自由的異族人，此時卻覺得仿佛感覺到了林清卓的一些感覺。
他當時初來帝京，住進那荒宅，會不會也和自己的心境無甚區別？
沈城安搖了搖頭，心中歎道以後還是別再想那林清卓為好。
此行來的匆忙，竟連婢女也未曾來得及挑選。聽聞這附近有個奴隸市場，稍後還是去買幾個下人回來好了。
來落月城上任的人總是死於非命，無非都是北地蠻夷看不慣中原人，所以下了殺手。這裏全是有著這般想法的異族人，又互相庇護保密，哪裏查得出來。沈城安一陣哀歎。
但沈城安原以為此去北地至少也有三年五載，卻不曾想，他與林清卓並非就緣盡於此。也不曾想，日後將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就此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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