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08 更新時間：13-09-27 13:28
子高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小翠白白的瓜子臉，小丫頭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腰很細，手卻因為常年幹活的緣故變得有些粗糙，子高握住她的手，她笑著看向子高，兩個人好似一對剛剛拜過堂的小夫妻。
子高抱住她，滾進帳子裏，小丫頭許是因為害羞的緣故，不停地把臉轉到裏側，子高好言相勸，不停地叫著娘子，小丫頭這才回過頭來。
原本白白淨淨的一張小臉，一下子變得血肉模糊，一隻眼珠似乎要掉出眶外，正死死的盯著子高。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
一個尖銳的聲音劃過耳畔，子高從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小翠。。。”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卻摸到一床柔軟的褥子。
“這裏。。這裏好像不是我的房間。”
子高想要坐起來，這才發覺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尤其是身後的某個地方，像是被人撕裂後又縫合到一起，隻要稍微一動就會流出血來。
手臂使不上半分力氣，子高隻好趴在床上觀察周圍的一切。
從青色的帳子縫裏向外望去，有一個圓形的桌子，上麵放了一把壺，四個小茶杯。
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擺設，以前他常會來到這裏坐坐，陪陳蒨喝喝茶，聊聊天。
他還記得那時的陳蒨總是很溫柔，細致耐心的為他講解兵書上的字眼，有時候還會拿起蒲扇幫兩個人趕蚊子。
那時的陳蒨到哪裏去了？
他還記得昨天夜裏陳蒨施暴過後對他說的那一席話。
“本王既然能殺了你的馬，殺了你的小情人，就一樣能殺了你的爹娘。”
他知道這是陳蒨對他的警告，別再起逃跑的念頭。
他的一切已經被陳王爺抓在手中，他這一輩子也休想再逃出去。
真是可笑，十三歲那年的一本兵書，讓他起了將軍夢，不遠萬裏的從家鄉跑來從軍，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如今這一切盡毀，罪魁禍首居然就是送他兵書的那個人，這莫非是對他的因果報應麼？
子高閉上眼，感到一切都那麼的絕望。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王爺，老朽需見到傷口，方能對症下藥。”
“那傷口在極其隱秘的地方，外人看不得。”
子高聽到他們對話，知道是陳蒨請來了郎中。這個人也算是寶貝自己，可能是因為還沒玩夠，舍不得就讓自己這麼死了。
“王爺此言差矣，老朽行醫多年，什麼樣的地方不曾見過，再者，老朽已年過古稀，人該有的七情六欲，也都消磨的差不多了，王爺大可不必多慮。”
陳蒨聽他嘮嘮叨叨，就是不肯下藥，心中也起了猶豫。子高那裏的傷如何能見人，即便開方子治好了，若傳揚出去，他這個做王爺的臉上也不好看。
可是如今不治，那不等於讓他白白送死。
“罷了，你隨就本王進去看看。”
子高一聽陳蒨答應下來，心裏咯噔一下，要讓這老郎中看他那個地方，他是死也不肯的。
情急之下，子高扒開帳子就要爬下床，不成想手上無力，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陳蒨正帶著郎中往屋裏走，聽到裏麵砰的一聲，趕忙先一步走了進去，看到地上的韓子高，他也著實有些心疼，俯身將他抱了起來，重新放回床上。
子高一看陳蒨已經進來了，慌張的抓過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
“你要是敢讓他看，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陳蒨見他滿臉通紅，心中煞是好笑，撫著他的背安慰道。
“治病之事，沒什麼羞恥的。”
子高聽他下定了決心，更是慌亂的不知所措。
“算我求你這一次好不好？你怎麼對我我都忍了，我保證以後不找你報仇！”
陳蒨聽他口上開出的這筆交易，險些沒笑出聲來。這個人平時看著挺要強，又是死不回頭的牛脾氣，到了這個時候，居然像小孩子一般。
陳蒨自從表露心跡，便跟他時時刻刻劍拔弩張，如今聽他一求饒，又想到二人之前相處的融洽，不禁有些動情。
伸手將子高連同被子攬在懷中，好言安慰道。
“本王也舍不得讓那老東西看你，可是病不治，傷口會越來越嚴重。這樣如何？你將頭蒙住，隻把下身露出來，本王保證隻讓他看一眼，開出了方子就打發他走人。”
子高想了一下，陳蒨決定的事，好像也沒什麼回旋的餘地，把他惹惱了，這個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與其到那時候受罪，不如橫下心嚐這一刀。
子高勉強點了點頭，見到那郎中已經越走越近，一把扯住被子蒙在頭上。
陳蒨將他放在床上，讓子高臉朝裏躺著，從身後撩起被子，剝掉褻褲。
傷口逐漸露了出來，老郎中看的心驚膽戰，是怎樣一條巨物才能將傷口撕成這樣，到現在還不斷地往外滲血。
“王爺，老朽看完了。”
陳蒨將被子放下，又把床上的帳子擋好。
“開方子吧。”
“誒。”
老郎中退出去寫方子，陳蒨本想再跟子高說幾句話，但是一來怕他翻臉，二來又急於知道他的傷勢如何，猶豫了片刻，跟著老郎中走了出去。
老郎中沾勻了墨，在宣紙上依次寫下藥材，陳蒨見他一筆筆寫完了，便開口問道。
“他傷的如何？”
“很重，很重。”
“有這麼嚴重？”
“是，王爺，恕老朽多言，您要是這麼折騰下去，早晚要了他那條小命。”
陳蒨走過去，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郎中麵前。
“你們行醫的，對這些事也該有所了解，給本王開個方子吧。”
老郎中抓起銀子塞入袖中，附在陳蒨耳邊小聲說出一個方子。
丫鬟把郎中開出的方子熬成藥，一碗要口服下去，一碗要用紗布敷在傷口上。
陳蒨自然不願意讓下人去做這件事，於是自己端著碗走進屋內。
子高正在想辦法下床，見到陳蒨走進來，便躺下裝聽話。
經過這兩次嚴重打擊，他是真的不敢再招惹陳蒨了。
陳蒨見他老老實實的躺著，心裏很是高興，將藥碗放在床邊，俯下身去抱他，子高本來不願意跟他離得很近，怎奈全身無力，隻得任他擺布。
“將這碗藥喝了。”
陳蒨端起碗，送到他嘴邊，子高看都沒看，咕咚咚吞了下去。
這時，陳蒨又端來第二碗藥，子高張嘴又等著喝，陳蒨卻沒將碗送過來。
“這個是用來敷傷口的，把褲子脫了。”
子高聽到讓他脫褲子，既尷尬又不情願，一推陳蒨的手。
“不必了，我傷口好的很快，會自己痊愈的。”
“聽話。”
陳蒨聲音雖然溫柔，手上卻半點不委婉，伸手就去扒他褲子，子高掙紮了兩下，手上實在使不出力氣，也隻得任他去了。
陳蒨拿起一塊紗布，沾了藥，將子高後臀分開，墊在傷口上，雖說傷口已不如剛被撕裂時那麼疼痛，但畢竟不是小傷，子高還是皺了皺眉。
陳蒨為他提上褲子，把被子扯過來，撫過他的頭發。
“好好睡一覺，本王讓他們為你燉了燕窩，送到這裏來吃，你就不必到大廳陪本王用膳了。”
陳蒨這幾句話說的溫柔體貼，讓子高心裏有了種暖暖的感覺。
看著他即將離開的背影，子高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陳蒨回過身來。
一時間，子高似乎忘了該說些什麼，情形有些尷尬。
眼看著陳蒨的手就要摸上來，子高趕緊往後縮了縮。
“小翠。。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陳蒨的手頓在半空，那張臉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他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子高。
“你就這麼在乎她？”
子高想到夜裏做的夢，渾身又泛起了寒意。
“我隻是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陳蒨抽出被他抓在手裏的衣角，轉身向門外走去，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步，子高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即便是在陽光的照射下，也陰森的令人可怖。
“死了。”
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子高倒在床上，眼睜睜的盯著頭頂的簾帳，一股冷意爬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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