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47 更新時間：13-10-03 22:12
沐子澄生於秋季，此時宮中楓葉早已紅透，連綿不絕的紅葉即使不用裝扮也已經是十分惹眼，再加上那裝飾在回廊之上的淡金色燈籠更是顯得隆重非凡。
宴會在晚上舉行，夜的黑與皇宮的燈火通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沐子澄依然是早上那女孩裝扮，隻是那裙擺卻長了許多，由宮人小心翼翼的提起，走在撒了粉色花瓣的通道上。
金龍殿上，文武百官甚至是坐在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和他身邊金色鳳椅上慈祥的太後，都在翹首企盼著那將要進殿的孩子。女官柔美卻響亮的聲音，宣示著今天這宴會的主角已經到來，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那紅色的地毯的盡頭。
刹那間，時間似是凝滯。站在盡頭的孩子一張明豔動人的俏顏，勾著淡淡的微笑，明亮的眸子上挑著。華貴而豔麗的衣袍映襯著，他那如雪的肌膚更加白得晃眼。那孩子優雅的走在紅毯鋪成的路上，頭上頂著華美的頭飾，絲毫沒有因為它的重量而失去了悠然的姿態。
沐子澄坦然地接受著眾人的目光，帶著淺笑走向那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男子微笑著看著他靠近，見他欲要行禮，急忙將他扶起。
“澄兒今日生辰，這虛禮便免了吧！”沐輕容看著眼前的男孩有些恍惚，他這番模樣像極了當年他與琦華初遇時的模樣。
他還記得，那年琦華與眼前的男孩一般年紀，靜靜地站在自己麵前微笑地看著自己，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溫婉美麗的女子，忘不了初見時的驚豔，再見時的相似，不見時的思念，相守是的滿足，永別時的悲楚。
想著想著，他突然驚醒似的，今天不僅是澄兒的生辰，也是琦華的忌日。想到這裏，本來欣喜的表情有些改變。
“皇上，皇上？”
“啊，母後，您說了什麼？”
“嗬嗬，你看你，真是的。哀家覺得啊，這澄兒著實像他的母親。澄兒一定也會像琦華一樣是個好孩子。”太後微笑著，牽過沐子澄的手，將一串佛珠套在了他白皙的手上。十二顆紫檀木佛珠上刻著沐子澄的名字，沐子澄覺得這佛珠似是咒縛，束縛著他，警戒他不要做出惡毒之事。
他的目光有些黯淡，今生的他是怎麼也成不了一個單純善良的人了，因為他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會足以讓他墮入十八層地獄。皇祖母的這番好意，隻能隨風而逝了。
接受了兩位天底下至尊的祝福，沐子澄轉過身俯視著群臣。他看到今年才四歲的沐子淇被母妃安置在身邊，小腦袋不停的晃著，這讓他想起那時他被抓後的場景。
那時他還未被關進牢裏去，沐子淇衝了進來，手上拿著一把劍，胡亂的劈砍著，大叫著不許任何人靠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哥哥。可是，畢竟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下子便被踢翻在地。
他無法忘記，沐子淇是怎樣低聲下氣的求宇文軒放過他，又是怎樣被宇文軒打斷了腿。那個從來都是在他身後的男孩，為了他受盡了屈辱，也不知道自己死後，他們是怎麼對待他的。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這一回，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弟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他的。
沐子澄的目光從那不安分的男孩身上離開，繼續掃視著大殿中的人，他看到卓溪淼依舊是那淺色的衣衫，靜靜地坐在卓相身邊，似乎意識到他在看他，抬起了頭，露出了微笑，眼中的溫柔一發不可收拾。沐子澄被他盯得臉有些微紅，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卓溪淼他總是有種抑製不住的想要逃跑的衝動。
難道是上午受了刺激了？這怎麼可能，不就是卓溪淼讓自己做他的娘子嘛，不什麼好激動的。
不想還好，這一想沐子澄隻覺得臉越來越燙，似乎要燒起來了。連忙轉開了目光，看向他人。卓溪淼見他轉過了頭似是害羞了，微微一笑，低下頭靜靜地吃著自己麵前的佳肴。
沐子澄站在上麵覺得有些無聊，便和父皇說了聲走下了台階。殿上的大臣們見太子走了下來，紛紛讓道給他。突然沐子澄停了下來，眼睛睜得極大，手指緊握成一個拳頭。
他看到那個讓他恨得幾欲，噬其血吞其骨的人。正坐在不遠處，悠然的喝著茶。當兩個人的目光交彙到一處時，沐子澄清楚地看到，那個人眼中的驚豔。然而對麵的人卻怎麼也看不透沐子澄的情緒。
沐子澄靜靜地向他走去，努力抑製著自己想要掐死麵前的人的衝動。那人見沐子澄走了過來，有些手足無措的起身。沐子澄低下頭露出了嘲諷的笑，現在的他隻是個毛頭小子，可還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呢。
“你叫什麼名字？”沐子澄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麵上裝著一副和善的樣。“草民，草民宇文軒。”很好，這反應很好。“你知道我是誰嗎？”“草民怎麼會不認識太子殿下。”宇文軒低著頭行了一個大禮。
“嗯，我們交個朋友可好？”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愣了愣。“這。。。。。。草民何德何能。”虛偽，哼。沐子澄心中不屑麵上卻是一副親善的樣子，“怎麼，難道宇文公子不賞臉嗎？孤又不是什麼壞人，隻是交個朋友而已，宇文公子又何必害怕。”
“既然殿下看得起草民，草民便不推辭了。與殿下交好實是草民之榮幸。”宇文軒低著頭，他的回答有幾分真誠，想必隻有他自己知道。但畢竟他現在方才十四還是不要把他想的十分陰險的好。
沐子澄記得之前他與宇文軒相識，似乎是和卓溪淼在差不多的時候的，但如今卻足足晚了五年。聽宮中的人說，似乎是在他本該送進宮來的那年，他的母親死了，要為母親守孝三年，再加上他又生了場大病，在家休養了幾年，才放棄了進宮伴讀的機會。
沐子澄暗自慶幸著，幸虧他沒出現，若是他出現了，他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在宇文軒還未認識林月瀟時，便將他殺死了。他可不要這麼早就讓他死，這樣太沒趣了，他要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心中想著狠毒的事情，臉上卻笑得越發燦爛，讓宇文軒看得一愣一愣的，發現自己的失態，宇文軒臉漲得通紅，道了聲抱歉，在自己父親耳邊說了些什麼便提前離開了。
沐子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手，看到幾個深深地月牙印也並不在意。隨意甩了幾下找到卓溪淼的位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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