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91 更新時間：08-01-27 20:54
四個人——殷飛、衣洋、沈離、席雅——本來可以回複從前玩伴的歡樂，卻因為一個人的私心而全部變味。沈離曾無數次地假設，如果自己沒有那樣做，沒有寫下那封情書，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可惜已經發生的就再也不存在任何假設可以挽回那些過去的甜蜜。
三月的藝術節並沒有因為誰的離開而終止，仍舊如期舉行。
上好色的水彩異常美麗：繁複的線條，溫馨的構圖，柔和的色澤。那種魅力讓人紛紛駐足，忍不住細細審視。
看著眾人不斷討論這幅圖畫，沈離暗地裏有些微得意。也是我的作品呢，沒有我來上色，就算這畫麵多好也不可能被展出的。是我的畫作，以我的名字展出，葉子你知道嗎？
衣洋偏著頭看向身邊這個笑得邪魅的女孩，曾經那麼純淨的笑容何時變得這樣充滿誘惑？究竟是怎麼了？這還是你嗎，離離？
席雅吵著要來參觀，隻用那甜甜嗓音輕輕央求一次作為姐姐的沈離便無條件投降。哄鬧人群中她的聲音尤為清脆，再加上她身上穿著附小的校服，更是引得圍觀看畫的人對她頻頻注目。
陰沉地直立於前，殷飛注視著葉芷青留下的最後一幅畫。再美的圖畫也不能撫平你的離去帶給我的傷，你又食言了，葉子。為什麼？我說過相信你，也找到了你被人陷害的原因，你也說要給我答複的，為什麼還是要反悔？為什麼再次食言？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永遠不！看著沈離淺笑的姿態，想到店主在自己的逼問下說出的事實，唇角扯出絲絲陰霾。為了徹底地將她趕走，你不惜威脅店主，讓他把東西放進葉子背包裏，你算盡所有卻忘記了我和你一樣也有威脅他的能力。離離，我知道了真相，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好？你施加給葉子的一切痛苦和她流下的所有眼淚，我要你十倍奉還。
微笑的刹那光線輕搖，照得殷飛如玉麵容上微光流轉，吸引一幹女孩為之失神。
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葉子已經離開殷飛還能夠這樣從容，沈離疑惑地靠近：“怎麼笑得這麼快樂？”
快樂？為什麼要煩惱？即使她不願意與你撕破那層溫馨的假象，即使她被你傷害得獨自哭泣，我也要為她做些事，做那些她可以向其他人作出的懲罰而不舍得在你身上使用的反擊。我要怎麼走出這第一步呢，離離？殷飛繼續歡笑。
猶豫幾分，沈離取出一直帶在身邊的信封，略作羞澀地遞出：“這個……給你的。”
素雅的信封，就像時常收到的情書一樣，都用淺色的幹花來裝飾，借以掩飾告白者的羞澀。
“誰的？”
“哎呀，這還用明說嗎？”席雅眼尖地湊過來，“當然是姐姐的啦！”
驀地被揪緊的心隱隱抽搐，衣洋強笑著看沈離紅透了臉，澀然不語；看殷飛接過信，麵無表情。離離，你還是不能明白我的心情嗎？結果我最初的提議反倒是為他人做嫁妝嗎？
情書？離離，你什麼時候放棄衣洋了？就算衣洋自己不知道，你以為和你呆了這麼久，我們都沒有察覺到嗎？偏偏選在葉子走後，她的畫被展出的這個時候給我，你在打什麼主意？心思急速飛轉，卻猜不透沈離到底為什麼出這一招。殷飛狐疑地接過，微微蹙眉：“為什麼是兩封？”
“反正都是我給你的，你先選一個看嘛。”沈離低低回答，悄悄地緊張起來。沒有說出口的是，其中一個是你希望的，另一個即使讀出也無所謂，事情還是會照我設想的那樣發展。
兩封信，一封淺藍，一封淡粉，除去表麵寫好的收信人的名字，其餘未著一字。
有什麼陷阱嗎？輕微晃動一下，殷飛選擇淡粉的那封打開，額角鼓動，略微頭痛。看見沈離無辜的期待，計上心來。狡黠地笑，薄唇輕啟：“喜歡一個人是衣服上淡淡日光芬芳……”
側耳觀望的眾人哄堂大笑，嘻嘻鬧鬧。同班的男生更是湧到殷飛身邊，起哄著要看那封信。殷飛也不阻攔，遞出淡粉的信件，大方地任他們閱讀。
怔愕之間未及反應，沈離聽見自己的告白從別人口中說出，心輕輕地碎了，有著淺淺的酸楚與歡欣。莫名的淚凝在眼眶倔強地不肯落下。
僵硬地側頭，瞥見沈離淚盈滿眶楚楚可憐的模樣，隻覺一陣恍惚。猛地揪住殷飛的衣領，恨聲逼問：“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你沒看見？不就隻是玩笑嘛，幹嘛這麼在意？”冰冷地微笑，偏頭看向被嚇住而安靜的人群，“怎麼？你不是在嫉妒吧？”
嫉妒？的確是嫉妒！但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你怎麼能把信遞給別人！那是離離的心意！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
心知闖禍的讀信者訕訕地想要開口，但被衣洋橫眼一瞪又嚇得囁嚅著什麼都不敢說。
殷飛淡然一曬：“既然是給我的，我想我有權利隨意處置吧？你這未免太多事了！”
“你！”氣急之下，衣洋握緊拳頭，狠狠砸向殷飛，“混蛋！”
輕巧閃躲，巧妙回擊。二人扭做一團，大打出手。
血氣方剛的少年少女又開始吵嚷，咋呼呼地為各自的偶像加油助威。
你來我往地交手，酣暢淋漓地互毆。衣洋漸落下風，被殷飛摁倒在地。
沈離跌坐在地哭著欣賞這人聲吵雜的一幕，暗暗偷笑。一切都照著我的期望發展，衣洋你為我揮拳，是為我而憐惜嗎？
慌亂的席雅不懂姐姐為何鎮定超常，隻忙著衝過去護住衣洋，為他擋下殷飛揮出的拳：“住手！”
生生止住，右拳擦過席雅鬢發，殷飛撤開眼，不再出聲。
避開旁人的攙扶，不去管席雅擔憂的詢問，衣洋起身走向沈離，全然不知身後席雅的憤恨。
“離離，你沒事嗎？”試探地低問，異常謹慎，害怕再次揭起她的傷疤。
淚眼婆娑，沈離搖頭。不會再有事了，隻要你一直心疼著我，隻有我！
拉起沈離，衣洋怒瞪殷飛：“你不該任他們拆閱而不加阻攔，別以為離離喜歡你你就可以這麼做，我不會放過你！”
語畢，拽著沈離推開圍觀的人群沉默離開。席雅疑惑地看了殷飛一眼，急急跟上。
握著信的男生猶豫著開口：“那個……洋哥他不知道嗎？”
回身招手，待那呆頭鵝靠近，一記漂亮的直拳。搶過情書，掃視擁擠人群，漠然命令：“你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希望再聽見誰多嘴！”警告地揮拳，邁步走開。
噤聲的人群，哀嚎的慘叫，以及某人遺失的表達愛的勇氣為這多事的一天劃下休止符。
然後中考，搬家，分校，進入不同的班級繼續各自的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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