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14 更新時間：13-10-05 17:15
1．
在回去房間休息的路上，書亞雙手插兜看了看薩卡，“想不到你還挺厲害。“
薩卡點點頭，把翻飛的黑色匕首在手腕上轉了圈收進刀鞘裏，“還好吧，以前很多人這麼說。“
“你習慣收繳戰利品？“
“嗯？你指它們？”薩卡側頭，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灰色包裹，裏麵是整理好的一排刀具，外形很像外科手術刀。刀柄和刀片分開，接在一起最長的不超過20厘米，最短的不超過4厘米，刀片薄而鋒利。
書亞挑眉，在刀片上彈了下，脆而清晰的回響，說明這些都是采用硬度極高的合金煉製，不由勾起嘴角讚了句：“品相不錯！”
薩卡摸摸耳垂——好歹挨了一拳，吐的血要補回來，否則就是吃虧，現在頂多算扯平。
對謔！
書亞也想起他受傷的事，不著痕跡地仔細觀察了下，發現薩卡果然妖孽體質，連被那麼重的拳頭砸到都沒事，後麵一番威逼利誘更是做得瀟灑幹脆。再仔細想想，這小子不僅模樣出色，上了角鬥場還毫不膽怯，相反的，略顯纖瘦的身體極具震懾力，與平時溫溫和和的樣子形成極大反差，甚至會讓人覺得過份囂張。
不過，他喜歡！
其實，現在薩卡並不像他外在表現地那麼輕鬆。畢竟身體受到重創，痛是難免的。隻是他向來忍慣了，知道沒傷到要害，養兩天就好。
不遠處，靠在S-1121門外的過道上，約拿正靠著牆抽煙。
看到他倆一前一後地走過來，立刻笑嘻嘻地迎上去：“你們終於回來了！這是今天的獎金，12萬德拉！拋去稅金、抽成和零頭，還剩下9萬，這樣的成績放在新手區算相當厲害了！”
沒有人不喜歡聽恭維話，包括書亞。他此時明顯心情不錯，點點頭，示意進屋再說。薩卡緊隨其後，換好鞋，靠在沙發上隨意問：“下一場角鬥，約拿你準備安排在什麼時候？”
約拿扳起指頭算了下，“通常按照新手區的規定，每個角鬥士會有30天的預備期。在此期間可以隨時製定角鬥日期，對象由光腦隨機挑選……理論上每個角鬥士可以每天角鬥，也可以打一天休息幾天，完全隨個人心意。而每進行一場都會有30天調整期……不過如果這期間內沒有申請任何一場角鬥就會被強製趕出鬥獸場，在這一年的角鬥資格也會隨之取消。”
薩卡挑眉，“那就是說，如果我高興隨時都能參加？”
“當然！！”
約拿點點頭，“隻要連贏10場，角鬥士就可以擺脫‘新參者’的身份向更深處的樓層邁進。而與之相對的，如果在贏10場前就輸掉任何一場，也會失去原有的成績，一切從頭再來。”
“聽起來不錯。”薩卡點了點頭，與書亞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同時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
約拿抱著胳膊靠在吧台旁邊，看了會兒，驚道：“你們不會馬上決定又要下場吧？”
薩卡摸摸耳垂，認真說道：“事實上，我在這裏的目的跟來之前變得有點不一樣了。我的心情……”指了指胸口，“今天的角鬥激起了我的興趣。我相信以後還會遇到更多更厲害的對手，他們會為我帶來多少驚喜，我很期待。所以，書亞……”
“嗯？”
薩卡很認真地看過去：“謝謝你帶我來到這裏。”
書亞一挑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到一邊，盡量不要露出太高興的表情，可惜微翹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笨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旁邊約拿看到這一幕，驚得咋舌，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這位殿下還會害羞？
“總之，”薩卡嘴角始終擒著一抹笑，“在替你拿到胸針以前，讓我在這裏多享受一下角鬥的樂趣吧！”
薩卡的嗓音聽起來柔和並且悅耳，充滿淡淡的磁性，聽得書亞心口噗通一聲，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光璀璨。“……嗯！”
薩卡揉了揉書亞頭頂，“那麼，作為回禮，現在我去準備晚餐。”
*********
當薩卡的背景消失在廚房，約拿立即蹭到書亞身邊。
書亞轉過臉看他，約拿頗為狗腿道：“不知殿下有沒有發現……”
“什麼？”
“今天下午的角鬥，以薩迦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徹底壓製了對手。”
約拿托著側臉，披肩的長卷發鬆鬆地挽在一起，好看的雙眼半眯著，似乎是在回憶，“強烈的意識，敏捷的行動力，一旦做出決心後就絕不遲疑的執著……每個人都會遭遇危險，隻有無所畏懼地麵對生死，才能夠徹底地激發出自己的實力。以薩迦絕對是這方麵的高手。”
“嗯，他很厲害。”書亞淡淡一笑，表示默認。
約拿認真道：“像他這樣的人，在對敵人招數的揣測、肌肉的運用與控製，甚至力道的輕重緩急方麵都有成熟的見解。而以薩迦他現在還很年輕，缺乏經驗的同時還需要力量……這都需要時間去磨練。當然，我相信越到以後，他會成為越來越難以抵擋的對手。”
“所以？”書亞悠閑地托起下巴，安靜地等下文。
約拿誠心實意道：“據我所知，殿下在14歲生日以後必須回到聯邦繼承‘家業’，而在此之前，您能自由支配的時間不多。不知道剩下的這段時間裏，殿下有什麼打算？”
“打算？“書亞皺眉，似乎沒聽明白。
約拿用手肘碰了碰他，“難得您就沒有想過利用……呃！“
剩下的話還來不及出口，書亞眯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約拿，連名帶姓地喚道：“約拿。F。伸帥，你對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短暫的停頓，在不悅的聲音結束後，緊接著是一陣使人不安的寂靜。察覺到書亞身邊傳來的淡淡殺氣，約拿“咕“地吞下一口唾沫，“看來是在下越矩了！”
“嘖！”
摸摸鼻子，約拿識趣地低頭道歉，“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
書亞臉色緩和了幾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向他透露任何關於我身份的事。懂麼？“
“懂。”約拿咧開嘴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人畜無害。
廚房裏，薩卡係著圍裙正在用工具撬開一罐新買的塔巴斯哥色拉醬。今晚他計劃要做的菜品是黃金南瓜湯，搭配蝦仁起司焗飯和蔬菜沙拉，甜點是草莓圓筒奶油蛋糕。
約拿斜倚在廚房門邊上。
眼前身著居家服的薩卡與之前在角鬥場中變化很大：一頭煙灰色的碎發，劉海很長，遮住圓潤的額頭和精致的眼眸，下巴到脖子的線條輪廓分明，充滿少年人的朝氣，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異性甚至同性的類型。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年齡還太小，尚未成熟的體格，柔韌有餘勁道不足。一旦遇上強悍的對手，爆發力的缺失就會暴露出來。
不過這並不影響約拿欣賞他的外觀——矯健而精瘦的美少年，目測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手腳修長，肩膀的線條非常完美，然而最吸引人的，還是一手就能掌握的窄腰和往下翹挺的臀部曲線。
約拿忍不住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視線落在薩卡的腰臀時，喉嚨裏就會有種幹澀的饑渴感。他輕浮地笑起來，“這麼豐盛？果然有實力又會做飯的好男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情人。看在上帝的份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薩卡沒有回頭，“來得正好，我身後右手邊有個盒子，裏麵的東西幫我拿下。”
“是什麼？”約拿走過去，拿起來蓋子打開，隻見裏頭放著一瓶紅酒，是外麵有錢都買不到的Chateauu。抬起眼，笑得更加魅惑，他心裏那個名為“貪婪”的人格正在蠢蠢欲動。“哪兒來的？”
薩卡聳聳肩，“離家前從某個嗜酒如命的酒鬼那裏偷來的。本來是打算留作紀念，後來聽書亞說他喜歡，就拿出來喝了。怎麼？”
“不怎麼。“
約拿挑眉，仔細看了看薩卡一身分明低調卻又在細節處無不彰顯奢侈的衣服，還有他舉手投足間遮掩不去的貴氣，看似隨意、不羈，實際絕對受過良好教育。再加上他手裏這瓶紅酒，更是酒中王者。
約拿不禁感概，同樣是貴族出身，相比這位少年的隨意灑脫，作為伸帥家族掌權人的自己反倒落魄很多，至少從開銷而言，他絕度做不到如此揮金如土的程度。
薩卡轉過臉，不解地看了約拿一眼，似乎是不懂他為什麼對著瓶酒發呆。隨手揮舞了鏟子，愉悅地發出邀請：“如果願意，你可以留下來吃晚飯。”
約拿張嘴，“真的？”
“當然，如果書亞不介意的話！”
約拿嘴角抽了抽，心說——廢話。剛剛進廚房前才得罪了個幹淨，他不介意才怪！
果然，不久就響起書亞好聽的聲音，“我很介意！”
約拿皺著臉，被食物和美酒引發的好心情立刻蒸發。薩卡見他這樣覺得挺好笑，囑咐他先把做好的菜端出去再說。
“哦……”約拿鬆了口氣，屁顛顛地開始幫忙。
客廳裏，書亞站在餐桌旁邊，看盤子裏盛著的起司焗飯，伸出手指挑了塊塞進嘴裏，滿意地咽下去。
薩卡的廚藝很高，做工考究。眼前這焗飯裏，與起司混在一起的蝦仁被機器切成規則的方塊，像粉紅的積木顆粒；而頂端搖搖欲墜地擱著小黃魚，高出餐盤足有5、6公分，仿佛這條煮熟的可愛東西會隨時會翻出來，躍進旁邊黃橙橙的南瓜湯裏。
“手藝不錯。”書亞加重語氣讚美薩卡的廚藝。
旁邊約拿立刻嗅到了大拍馬屁的機會，大肆誇獎薩卡能幹的同時，更加殷勤地幫忙布置起餐具。
就餐中，薩卡塞了一片青菜葉進嘴裏，嚼得哢嚓脆響。
約拿睜大了眼睛看了良久，突然聽薩卡問道：“書亞，你的角鬥準備安排在哪天？”
書亞端起紅酒杯淺酌一口：“我希望盡快。”
約拿將湯勺放在旁邊，立即點頭：“我來安排。”
書亞看他一眼，沒說話。他這會兒正忙著把麵前戳得滿目全非的小黃魚扔進旁邊的空盤子裏。他不愛吃魚，嫌刺多，麻煩。
薩卡看得直搖頭，湊過去細心地幫書亞把小塊的魚肉挑出來，去掉骨頭後送到書亞嘴裏。書亞嚼了嚼，覺得不錯。眯著眼張嘴示意繼續。
薩卡寵溺地笑笑，飯也不吃了，忙著喂食。
旁邊約拿捧著下巴差點掉地上！心說殿下形象啊，形象！要知道您在聯邦可是號稱千年的妖孽、萬年的寒冰，敷不化也捂不熱，啥時候變成如此“嬌寵”了？
可惜書亞根本不在乎，連多看他一眼都嫌多餘。
飯後，書亞用過草莓圓筒奶油蛋糕和紅茶，拿餐巾擦了擦嘴角，心情好得冒泡。
薩卡走過去，坐在他右手邊，突然很正經地問道：“書亞，參加角鬥的話……你的武器是什麼？”
書亞眼珠子轉了轉——不告訴你。
薩卡眯眼——為什麼不告訴我？
書亞挑眉——反正不想說。
“咳咳……”約拿看他們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捂嘴咳嗽了一聲，突然舉手說道：“我知道！”
薩卡有手肘碰碰他，“趕緊說！”
書亞冷著臉——你敢！
約拿立時萎靡了，委委屈屈地指著書亞，“他不讓我告訴你。”
薩卡更好奇了，轉過頭，眯起眼睛：“書亞……”
書亞默默將臉轉到一邊，薩卡的眼睛令他無法直視。
薩卡見他不說，伸出手把他的腦袋轉到和自己臉對臉，雙眼繼續對視——乖，告訴我唄！
書亞眉頭一抖，與他對視片刻，忽然改了主意，”算了，還是你說吧。“說完開始生悶氣，真是小沒用的。怎麼被看那麼一小會兒就妥協了呢？
約拿在旁邊摸了摸下巴，似乎覺得很有趣，閃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其實這也不算秘密。至少在尼爾，很多人都知道，”說完伸出兩根手指，“殿下從小到大就兩愛好——珠寶，還有香料。”
薩卡挑挑眉，“那和武器有什麼關係？“
約拿伸手擺了擺，“這你就不懂了。殿下喜歡收集一切奢侈品，就連武器也是走的華麗路線。”
“華麗？”聽到這話，薩卡摸著耳垂開始琢磨——在他的認知裏，但凡武器都是凶器。不管是冷兵器時代的刀槍劍戟，亦或後麵的槍炮火藥，無一不是沾染著血腥與殺氣的東西，它們和‘華麗’一詞沒有絲毫的關係。除非古代少數民族用來做裝飾或者禮品的配件，比如蒙古族人喜歡的彎刀，大多在刀柄和刀鞘鑲滿寶石，而這種刀是不開鋒的，傷不了人。想到這裏，看向書亞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書亞接收到他的目光，撓撓鼻尖沒說話。
約拿笑得更開心了。熟悉的笑容令薩卡想起尼亞，也是一位滿身匪氣的雅痞……這時約拿伸手拍了拍書亞的肩膀，看似安撫實為挑釁：“殿下，還要我繼續往下說麼？“
書亞抬眼瞪他：“嫑！”
約拿點了點頭，端著茶杯閉上眼不說話了。
薩卡嘴角抽了抽，看了書亞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今晚書亞的脾氣有點壞，也有點怪。
書亞仰起臉與他對視，忽然挑了挑嘴角，雙手環住薩卡的脖子，輕聲在耳邊說道：“剩下的，等他走了我告訴你！”
“咦？”薩卡張著嘴，表情略顯迷茫。
書亞突然臉色變了變，發狠一般咬起耳朵，“你忘啦？”
“忘啥了？”
“你果然忘啦！”書亞沉著臉，“我們昨天約好的，以後每天晚上交換個秘密。昨天是我說的，今天輪到你了！”
薩卡微微一愣神，突然想起來似的，猶豫了下，不確定地問：“真要說？”
書亞點頭：當然。”
“那好吧。”薩卡抬手，輕輕按在書亞的腦後。書亞不解，就著姿勢抬眼看他，卻被薩卡捏住了下巴，湊過去……
*********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
書亞隻覺得挨著薩卡嘴唇的那一麵臉頰紅燒似的燙，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渴望著什麼。於是，心裏有一塊的角落塌陷了，痙攣似的揪痛。他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事後隻記得薩卡的氣味相當好聞，淡淡的煙草氣息裏混雜著紅酒的醇香，還有草莓奶油的香甜味道。深吸口氣，書亞認命地閉上眼，保持著被懷抱的姿勢靜靜地呼吸。
記得曾經是聽誰說過？
在記住一個人的模樣以前，先記住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薩卡的嘴唇，惡作劇似的擦著書亞的臉，最終停留在耳朵邊。他笑了下，抬眼就見到書亞濃密的睫毛，撲扇著猶如翻飛的蝶。
無聲地咧開嘴，聲音魅惑而沉靜，像刮過海麵的熱風。他這會兒忽然想給自己點一支煙，懷裏的“孩子”緊張地每一寸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在發抖。他不由滿足地將對方摟得更緊些，低聲說：“我還有另有一個名字，薩卡……你以後可以叫我薩卡。”
幾秒鍾過後，書亞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抽氣聲——因為角度的關係，約拿錯以為靠坐在一起的兩人是在接吻。
對於這個美妙而奇異的誤會，書亞心裏莫名覺得煩躁。他轉回頭，瞪了眼驚愕不已的約拿，“你怎麼還沒走？”
約拿錯愕，心說——殿下，您這是嫌我礙事了？
聳聳肩，表示馬上就走了。約拿臨出門，回過頭又看了薩卡一眼，兩人間心領神會的表情，撇著嘴挑了挑嘴角——想不到你小子還挺有本事，唬得殿下暈頭轉向的！
薩卡沒理他，單手箍在書亞的肩頭，另一隻手捏住書亞的臉，笑眯眯道：“怎麼樣，滿意了沒？”
書亞挑眉，伸手在薩卡的嘴角挑逗地劃了下：“你知道，要讓一個人永久的保留另一個人的秘密，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這次薩卡的反應有點慢。深邃的琥珀色眼睛閃爍了下，先是暗沉，忽而如同春光乍現般亮起，略薄的淡粉色嘴唇勾起來，“我不知道最好的，可我知道最浪漫的。”
“既然如此……”書亞：“那你還在等什麼？”
深吸口氣，兩張同樣精致的臉慢慢靠近……
房間裏。頭頂的燈光被調成昏黃的橙色，帶著淡淡的光暈落在臉上。書亞的睫毛顫了顫，眼瞼下一道黑影，猶如翻飛的蝶，抖擻著翅膀將要飛起來；冰冷的臉頰泛起紅潤，接下來，連脖子都扭捏地紅起來。
另一邊，薩卡煙灰色的發絲低垂著，遮住半張臉，隻剩下精致尖削似的下巴，往下是美妙的弧線，突然收縮後中途路過圓潤的突起……吞咽的時候，喉結上下滑動，帶著令人炫目的性感姿態。這一刻，你會忘記他的年齡，是尚未成年的少年，還以為是有著寬闊肩膀的男子，在親吻他心中摯愛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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