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44 更新時間：13-11-02 00:55
3．
“老板，其實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毒魚皺眉，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是那隻被帶走的猴子，立刻問：“‘小白臉’給你們惹禍啦？”
“那倒不是。”薩卡彈了個響指把猴子從肩頭引下來，“它很聽話，我這次來是另外有要緊事。”
“嗯，說說看。”毒魚收了玩笑的心思，不緊不慢道。
“昨天晚上，我們在街上碰巧遇到有人受傷，其中一個肚子被從後往前捅穿，沒撐到天亮就死了。臨死前，我問過，他並沒有看到凶手。”薩卡皺眉，“但是書亞看見了。可他並不太確定，說是像蜘蛛一樣的東西襲擊了他們。”說完，薩卡遞過去一個視頻存儲器。裏麵有當天晚上的錄影和後來回到鬥獸場拍的屍檢照片。
毒魚看過後非常驚訝，“你確定是看到像蜘蛛一樣的東西了？”他問書亞。
書亞點點頭。
毒魚抽出新的雪茄重新點上，吞雲吐霧了一番，才陰沉著臉說道：“那就很麻煩了。”
“怎麼說？”書亞眯著眼，表情很淡。
“那是我昨天才剛賣出去的寵物，就在你們來之前不久。”
“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書亞問。
“是蜘蛛蟹，屬於海蟹的一種。”毒魚翻出昨天的購物單，指著上麵的一個簽名說，“就是這家夥買的。蜘蛛蟹的特點是腿很細長，外觀形似蜘蛛，而且觸角也比普通螃蟹多。”
“有辦法殺死嗎？”站在旁邊始終未發一言的約拿突然問。
“嘶——！！有難度。”毒魚覺得頭疼，“怎麼說呢？昨天那隻賣出去的是我所有的蜘蛛蟹裏最凶猛的一隻。它的祖先來自於末世以前，地球太平洋中的巨螯蟹。兩螯伸展出去，兩端的距離能超過4米，頭呈喙形，體表覆蓋著許多瘤突。是本店出售的節肢動物裏最具有殺傷力的一隻。”
“那它的頭上是不是還長著兩朵花？”書亞問。昨晚上匆匆地一眼，正是這些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他從未見過蜘蛛頭上長花的，所以才更加確定自己看錯。
“花？”毒魚笑起來，說：“不！那根本不是‘花’，是海葵。它看上去隻是像花而已，實際是一種靠攝取水中的動物為生的食肉動物。它通常依附寄居在蜘蛛蟹的殼上！”
“原來如此。”書亞點頭。
毒魚繼續介紹道：“一般來說，蜘蛛蟹隻生活在海裏。它頭頂的海葵一方麵可以用來偽裝，另一方麵，海葵能夠分泌出某種毒液，可以殺死蜘蛛蟹的天敵。這種現象在生物學中被稱為‘共生’。”
“那如果人徒手肉搏的話，有可能殺死它嗎？”約拿捂著額頭，臉色難看地問道。
毒魚很不解，“幹嘛肉搏？”
薩卡抬起手臂輕鬆地搭在書亞的肩膀，笑了笑，“其實，我們是鬥獸場的角鬥士。”
毒魚不敢相信地睜著眼與他們對視，隔了許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角鬥士？！開什麼玩笑？就憑你們這點身手，新手區玩玩還差不多，如果想要往更深的樓層，簡直是在找死！”
“！！”書亞和薩卡同時瞪大了雙眼，這是他倆平生第一次被人嘲笑身手，被小覷的感覺很不好受。
偏偏這時候，毒魚摸了摸下巴，突然指著約拿罵道，“年輕人，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失敗的經紀人！完全不顧合作者的死活。至於這倆小鬼，身為前輩，我給你們一個忠告！……想要踏入真正的鬥獸場，你們，還早得很呐！！”
書亞和薩卡互看一眼，同時不屑地挑眉。
“怎麼，不相信？”毒魚嗤笑。
這時，寵物店的門被推開。隔壁酒吧的調酒師圭五在老六的通知下，擰著一瓶黑啤慢悠悠地走進來，突然道：“毒魚的話沒錯，他也是為了你們好。”
書亞、薩卡還有約拿，三個人因為圭五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紛紛回過頭去做出防備的動作。
毒魚趴在櫃台後麵，對他們惡意地咧開嘴，“重新來過吧！小鬼。趁你們都還年輕，人活著就還有很多的機會……“搖搖頭，又自我否定道：”不，應該說現在的你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說完刻意放出殺氣，略顯邋遢的懶散順勢收斂，一雙耷拉著的眼睛幾乎要攝出刺骨的光來，看得薩卡和書亞毛骨悚然，寒氣瞬間順著兩人的脊椎爬滿後背。
薩卡暗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輕輕推了書亞一把，整個人擋在少年身前。
約拿微微皺了皺眉頭，冷豔的五官變得猙獰。他上前幾步，環顧四周，目光迅速地從圭五、老六還有毒魚的身上掠過，然後以相當傲慢的姿態挑起下巴，傲然道：“你質疑我？你竟然敢說我為了取勝不折手段不把他們的安危放在眼裏，是最失敗的經紀人？”
寵物店裏霎那間安靜下來，短暫的沉默預示著新一輪風暴的伊始。
麵對這樣的變化，書亞和薩卡詫異地張大嘴，圭五則幸災樂禍地搔著下巴，滿臉一副看戲的表情。毒魚也張大了嘴，瞠目道：“失敗是失敗……可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折手段？“
“你說啦！“約拿的脾氣顯然比眾人以為的更差。這時書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湊近薩卡耳邊，不確定道：”你看他那樣子是不是又分裂了？“
薩卡認真看兩眼，搖搖頭，“說不準。“
毒魚抬起手，無力地指著薩卡和書亞，“我的意思是說這倆小鬼身手太差……“
“身手？”約拿火大，冷豔過頭的臉上猛然湧起一層異樣的血色，渾身不可控的暴虐之氣橫溢，似乎覺得還不夠氣勢又凶悍地補了一句，“你還敢說身手！你是誰？一個開寵物店的，知道什麼樣的身手算好什麼樣的身手不好麼？還是你看過他們在鬥獸場的角鬥？還是說光憑外表就覺得年齡太小手無縛雞之力所以理所應當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毒魚張大嘴，拽著頭發，目瞪口呆盯著約拿看，似乎覺得眼前這年輕人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是這意思……”
誰知約拿突然上前幾步，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眾人就聽到耳邊“砰！“的一聲，Glock18極速出膛的三連射幾乎在同一時間激射出來，炙熱的子彈擦著毒魚的頭皮，輕而易舉地穿過櫃台射進其身後的牆壁。毒魚叼著雪茄煙的動作如被點了穴般靜止了，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火藥味。
射完這充滿挑釁意味的三槍，約拿從一個詭異的爆發狀態突然地又毫無預警地變回到一個自持冷靜精明的狀態。他將右手輕抬，雙腳呈隨意的丁字步站著，“我這人最恨人說我失敗，做事不折手段、不顧他人死活！”
屋內，圭五和老六楞了許久，突然“噗”地一聲，跪倒捶地。毒魚就感覺店鋪裏那個看不見的涼風吹啊吹的，呆了好一會兒，爆著粗口跳腳罵道：“我操！你這家夥簡直不可理喻。”
薩卡咬著腮幫子忍笑忍到臉酸，上前安撫地拍拍約拿的肩膀，“你不要緊吧？情緒波動這麼大。”
約拿偏頭看了看他，又充滿歉意地朝旁邊同樣忍笑忍得辛苦的書亞頷首道，“我希望能殿下明白，沒有及時反饋地下五層的相關信息的確是我工作的失誤，但我絕對沒有故意要危害你們安全的意思。”
書亞心情好，回他一個相當明媚的笑容，舌尖上頂，淡淡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靠門邊，圭五晃晃手裏的酒瓶，進一步解釋道：“毒魚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夠退出。“
“為什麼？”約拿挑眉，“給我一個可以必須接受的理由。“
“嘖！年輕人……不知者無畏。”毒魚不讚同地搖搖頭，突然轉過頭對圭五說了句：“怎麼辦？”
“教訓教訓唄。”圭五樂得笑起來，“反正你這把老骨頭無事可做很久了，現在有人送上門給你虐，還不趕緊接著？”
“接？怎麼接？”毒魚瞪大雙眼。
老六湊過來，和圭五兩個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道：“難不成你還想瞞著我們嗎？尼亞老大的消息……其實你已經偷偷聯係了過吧？”
“呃……”毒魚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怎麼樣，要不要去那邊聊聊？”圭五朝老六遞去個眼色，兩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把毒魚拽著往院子外麵走，臨出門前，老六還特意回過頭向薩卡和書亞點頭致歉，表示——請稍等。
薩卡相當理解地拉著書亞退開一步。他驚訝地發現，換掉工作服以後的老六身材並不高，相貌也很普通，但看上去很壯實，寬闊的肩膀像城牆一樣，寬鬆的牛仔衣褲根本無法掩蓋住他那一身像是鋼鐵鑄造般糾結的雄壯肌肉。這種人扔進人群裏基本很難立刻引起人的注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雖然和氣，但壯碩的身材無形中就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要去偷聽嗎？”書亞湊過來，輕聲問。
“算了，不用。先看看情況再說。”薩卡道。
另一邊……
老六指著毒魚諱莫莫明得笑起來，“你還不知道，我早就發現你和老大聯係過了吧？……怎麼樣？按那家夥的性格，有沒有‘特別’的交待？”
毒魚“啐”了一口唾沫，偏著頭不想說話。
圭五看他那表情，立刻眼睛一亮，朝店裏站著的薩卡看了眼，說：“按我對老大的了解，他應該會說‘我的兒子……如果真不幸被你們幾個遇上，到時候千萬不要客氣，替我盡情地揍吧——！！’是不是？”
“哈哈哈哈……”老六拍著胸膛嗡嗡地笑起來，“這麼說，就算殺了他也沒關係嗎？不知道大嫂（指哥非）曉得後會不會和他吵架？或者幹脆打起來！誒，毒魚，”他咧著嘴用胳膊肘撞了撞毒魚的後腰，眨著眼逗趣道：“我說你老小子這下是不是還有機會也說不定哦！”
“呿！”毒魚皺著眉頭唾棄了句：“你們太小看他了！那個小鬼，既然老大敢有恃無恐地這樣交代，肯定就是有所準備，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但那又怎樣？”老六難得有機會逮到能攛掇毒魚和尼亞翻臉的機會，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期待的表情，“就當作是對小家夥的試煉。要知道實戰是每一名合格的角鬥士必須擁有的實力，小鬼頭還太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需要有合格的老師去正確‘指引’。”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圭五眯著眼透過窗戶看著屋子裏的薩卡，還有他身旁的書亞，跟著起哄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去陪他們玩玩吧。”
院子裏，待圭五和老六都離開後，毒魚黑著臉沉默了很久。其實，那兩人都猜錯了。他前不久的確和哈巴穀那邊的人聯係過，可當時在通訊器裏，和他通話的並不是尼亞，而是哥非。
當時哥非在顯示器裏的笑容溫柔而沉靜，綠色的眼睛裏散發著溫潤的光，一看就知道過得非常幸福。
哥非說：“那就拜托你了，王枉！請替我照顧他，照顧好以薩迦。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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