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36 更新時間：15-12-07 22:26
隻有夢，是真實的
一些溫馨的回憶浮現，一些陳舊的畫麵重現，我不知道該怎樣將愛放逐。放開我的手······
一瞬間，展明的眼神決絕冰冷凜冽似冬日的寒風一樣犀利，他把手插在褲袋裏，手裏摸著手機，那是他的習慣。就算現在已經···
回憶往昔的一幕幕像一幀幀黑白膠片畫麵，在他腦中閃過，那麼遠，那麼近。
一時間展明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白天在學校混日子，隻學習自己感興趣的科目，晚上就四處去玩。然後回家，上網，不能喝酒抽煙因為父母在家，想要抽煙的話就練拳擊。用運動來使自己疲憊一些，頭發已經很長了，看上去像個不良少年似的，因為忘記剪了。
那一天，展明忘記了帶東西，中途折回家，結果卻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看見林姨在爸爸的書櫃前找東西，看到展明進來都沒有發覺，很專心的樣子，她聽見聲音猛地回過頭，“你，你在啊。”神色慌張。
“是啊，回來取東西。”依舊無焦距的眼睛貌似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轉身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出門了。
轉學後，藍晴一直過著規律的學習生活，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樣走回宿舍，剛好走到途中，抬頭的瞬間，她楞住了，展明居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是做夢吧，不可能，可是一旁的同學的議論聲，告訴她那是真的，展明逃了下午的課，坐車來到藍晴的高中。一直就等在她的宿舍前麵，藍晴心情矛盾一雙憂鬱眸子望著他。
“哥，你怎麼來了？”
“我想看看你。”他的頭發長到了肩膀。灰眸中有著一絲光芒，似乎很淡定的心情。“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目光中壓抑著狂熱的思念，故作輕鬆的語氣，他走過來一下拉住藍晴的手，“下課了吧，走。我在附近發現一家，裏麵有你喜歡的那種畫，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藍晴心裏有些酸楚，久久未能移動腳步，展明感到遠處有一束目光好像一直注視著他，他駐足回望，轉頭一看是淙光，似乎是在等藍晴的樣子，展明一時間怒火上湧，冷眸瞪了淙光一眼，又回頭期待的眼神看著藍晴，“哥，我不能和你去。我一會學校裏還有事····”
“我知道了，”展明臉冷的極其恐怖，他決然而悲傷的神情，是藍晴從未見過的，他慢慢的向後退，眼裏越來越多的灰。最後轉身走了，無限落寞的身影。藍晴一直望著，眼中似有擔心的憂傷，隱忍著·······就在她要張口的一瞬，展明從兜裏拿出一個盒子樣的東西，狠狠的丟到了路邊的垃圾箱裏，頭也不回的轉彎走了。藍晴心猛的一痛，淚噙在眼眶，站在那，許久許久，才反應過來忙跑過去從垃圾箱裏把那個盒子檢出來，流著眼淚打開來看，原來是一條和她曾經送給展明的一模一樣的手鏈，這條是藍色的，無法抑製的心痛，頓時鋪天蓋地的襲來，她捧著那個盒子，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全然不顧身旁欲言又止的淙光。
從那以後的日子裏，展明再沒有去找過藍晴，不是因為生氣而放棄了，而是想讓這件事先放下，高考馬上就要到了，不想讓她分心，自己裝模作樣的也投入了複習之中。
【我的愛，對你而言真是隻是困擾嗎？這麼久以來我想我做了很多任性的事，隻是一廂情願的糾纏，對不起——】
展明常常在自己日記裏這樣寫，問自己，整日深思恍惚的度過。
高考結束的時候，我們都要去不同的城市讀大學，所以我想到那時就必須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所有的美好，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絕望，都將要畫上一個句號。
其實就在展明整日痛苦於自己的感情的事情的時候，家裏已經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當他察覺的時候，著實令他吃了一驚，林姨和父親的感情出現了問題，近幾個月，她常常晚上不回家，而陸振宇不回家已是慣例，所以從藍晴走了之後的這近半年的時間展明幾乎是過著從前一樣的孤單生活。
這一天是最後的同學聚會，展明被同學拉著去參加，聚會到了很晚才回家，他不知道藍晴已經早就回家來了，並且還不小心翻到了展明從前寫的日記。她告訴媽媽明天回來，但是卻忍不住提前回來了。
在同學會上光奈和展明坐在一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展明的身邊總能看到這個光奈，也確實，在班裏隻有光奈和展明走的最近。他平時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樣，家世優越人品興趣低級，玩世不恭平時總是和展明耗在一起，所以展明的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時常看不下去的幫他出主意，“何必執著於一個女人呢？憑你的長相隻是脾氣別那麼臭，要多少女朋友就能找多少女朋友，忘了她吧。”
“我對別人都不趕興趣，更何況愛情什麼的，我不感興趣。”
“不敢興趣？”光奈騰地一下跳起來，眼睛睜得老大。語氣中滿是驚訝置疑。“愛情什麼的不感興趣，那你這是什麼，哦，對，對，你這是兄妹亂倫啊，”光奈故意刺激展明道。
“亂倫怎麼聽起來這麼難聽？從你那嘴裏就說不出人話。”他把煙蒂扔向光奈。
光奈閃身躲開，“喂！你想燒死我啊，變態——”
“我回去了。”
“我騎車送你，不必了。不浪費你和女孩約會的時間了。”
“靠！淨胡扯！那這樣吧！晚上一起打遊戲啊，我回去在線上等你哦！”
這個世界的現實是肮髒可怕的黑色海洋，當我們的回憶撹著扭曲成像的畫麵翻滾著湧向夢境，那點滴黃昏珍貴的臉龐，是最真實的感動。
當所有的冰冷目光投向我們寧靜溫馨的世界，當所有的嘲笑鄙視的匕首刺向我們溫婉柔弱的內心，我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期望希冀，被硬生折斷羽翼，帶著失望和鄙視的羽毛，發誓永不與光明相爭，不再向往天空，這時侯，隻有曾經歡樂的夢，是真實的。
什麼都消失了，城市天空人群喧嘩的街市，麻木冷酷人們的臉。殘留在人們心間最後的夢中花園在褪色。就如這個充滿魔力的都市被漸漸抽幹靈魂的人們。成為生命本身的奴隸。它們已經沒有了夢境，連這唯一一點的真實，也消失殆盡。
黑色的夜，遮掩不了我黑色的眼，盡管我被不辨方向的流光刺傷了眼，可仍不眠不休的凝視，凝視這個流逝翻滾的世界。做一個自殘的窺視者，尋找著巨大暗影下微小的真實，高樓巨波不斷湧起。斑斕絢麗的霓虹折射出現代文明的絕美煙火，這才發現，隻有夢，是真實的。
我時常在想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走進我的世界的，印象最深的是最初的日子，我很過分的對待你，然而你那麼善良溫柔的包容著原諒著性格偏執的我，‘我覺得我似乎能夠了解你的心痛，’很久以來你的那句話就像一束陽光一樣直射到我黑暗的世界，也許是從我心感受到溫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一直一直，愛越來越深，也許是從你看到了我的秘密的那一天起。便住進了我的心，從此在沒有離開過。
2002年
微醉的展明提著包，像往常一樣往樓上一看，和往常一樣的黑色窗戶，無精打采的走上去，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推門的瞬間門卻開了，眼前的人正是藍晴，房間裏沒有開燈，他有些看不清，以為是幻覺，因為自己天天常常是渾渾噩噩的，直到對方喊了句，“哥，你才回來啊。”他才確定是真的，不是夢。展明隨手開了燈，看到藍晴一臉憂傷的倦容。“你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怎麼突然···”
“想回來，所以就提前了。”
“這半年來過得還好吧，沒有人在旁邊欺負你····”
“還好，哥，你報哪的大學了？”
“北方的····我知道你報的是這邊的，這樣我才不會繼續糾纏你，····累了吧，早點休息，行李我幫你收拾就好，”說著展明走過去把藍晴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不小心從一摞書中掉落下來幾張照片。那個···！藍晴忙奔過來。
“我知道，我不會看的，你放心好了。”展明迅速的拾起放在書桌上，他不知道那照片是從前他們一起拍的天空，兩個人有些尷尬的話都很少。
展明看了一眼身著睡衣的藍晴，心裏想她一定是早已睡下是自己回來晚了，才把她吵醒。“早點睡吧，我幫你把燈關了。”
藍晴坐在床上看著展明那比從前更高了的身影，欲言又止。剛想開口，燈已經關了。展明慢慢的轉過身，看著黑暗中眼睛異常閃亮的藍晴。“怎麼了？是不是餓了？”語氣很輕，難得的溫柔。實則他在極力壓抑著心痛。因為今晚喝酒的緣故。所以情緒一旦上來就比平時更要強烈。心很痛。
“哥，對不起。曾經很傷你的心。”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這種人別人都不喜歡我，甚至害怕我。我那麼過分的對待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喜歡我。我隻是個不被需要的人。隻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請讓我作為哥，留在你身邊。時常讓我可以看到你就好。但是男朋友在的時候就免了。我不能保證那時我不會揍他。”
“你不是不被需要的人，哥——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隻是外表冷漠，嘴上強硬。實際上心比誰都脆弱敏感。”
“全世界——就隻有你會這樣說我！我，能有你這樣的妹妹，也就滿足了。不該再，有太多的奢望。”展明的語氣斷續。
“有你這樣的哥哥，我也真的，很幸福。”黑暗中藍晴的眼裏已經沁出了淚，不知為什麼聽到哥說此番話，她感到無比心痛。
展明一瞬間聽出了她聲音的哽咽，理性的心弦幾欲崩斷，他走回藍晴的床前，“藍晴，怎麼了？你，我說了什麼令你傷心的話了嗎？”他溫熱的眼望著她。
“沒什麼——哥！你真的變了很多。從前的時候都是隻要你臉色一變，我就擔心害怕的要命。以為你又因了什麼事傷心了！離開家之後我才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你命令我！對我吼，總是強硬的逼我按照你的想法做。可是我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最終一定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藍晴臉上的淚縱橫而落。
展明聽到這心裏陡然一酸，他禁不住伸手去替她擦臉上的淚，“世上真的再沒有你這樣的傻瓜了，明明是很過分的對待你，你卻······隻有你，認為我是對的。”展明禁不住擁住了藍晴。
藍晴依偎在展明的懷裏再沒有拒絕，低首間展明嗅到藍晴身上久違的氣息，他溫情的目光開始灼熱起來，藍晴亦看著展明，目光溫柔似水。他慢慢手撫過她的臉，輕吻了她的淚。藍晴沒有感到害怕抑或是不安，而是一種強烈的幸福感。他抬起頭看著她，眼裏流動著動情的柔波。藍晴羞澀的垂下眼，回避展明熱望的眼。他緩緩的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臉越來越熱，藍晴隻覺得展明的身體越來越重，簡直要把她壓倒一般。其實展明已經撐不住了他喝了太多酒，從剛才起就已經頭暈到不行，此時他已經要昏昏欲睡了，
“哥，你怎麼了？”
藍晴本想支撐一下，卻最終就被展明壓倒在床上，展明醒過來一點
“我有點頭疼，可能是喝多了，”他坐起來，我去洗個臉吧，藍晴扶著展明來到浴室。
“沒事了，你去睡吧，我一會喝個茶，就不難受了。”關上門，展明回過頭來一麵脫衣服一麵對門外的藍晴說道。他還記得第一次藍晴扶他的胳膊的時候，他覺得仿佛那一塊被她碰過的肌膚在灼燒一般。
費了好大勁，終於清醒多了，展明衝洗完畢，圍著浴巾，拿著衣服就扔在衛生間裏，打開門，卻看見藍晴在那裏泡茶，見他出來有些驚訝的神情。相望的瞬間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沒睡呢？我自己來就好。”
“哥，如果你能永遠這樣溫柔就好了，真的是距離產生美呢？”
“我有嗎？我一直都是很溫柔的啊，····對你。”
“才怪呢，···”話說至此兩個人都停住了，感覺怪怪的，不像從前吵嘴的氣氛。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太對。
展明見狀故意裝作很強硬的態度，像是平時一樣走過去，“好燙~~~”他喝了兩口茶，
“那現在茶也喝了，你回去睡覺吧，我完全沒有事，你別擔心了。”語氣少有的溫柔。
他推她回房間，藍晴一下看到展明裸露的上身，唯獨手腕上帶了一條手鏈，那是她曾經為他選的，她愣了停在那，眼盯著那隻手，展明看出了藍晴眼光的異常，忙抬起手，“啊！這手鏈我一直很喜歡洗澡忘了摘了。”
“你媽留給你的項鏈都有摘，怎麼可能忘記摘手鏈，···”藍晴輕聲的像是自言自語般。
“你說什麼····”身體在黑暗中僵住了。
“······”兩個人站著，在地板上拖出狹長的影子。
展明猛地上前撫過藍晴的臉，溫熱的唇壓上在她的唇，藍晴睜大了眼，頓時困意全無。她感到臉挨著了展明還在滴水的頭發，還有那溫熱的氣息。這是他第二個吻，依舊笨拙的吻。許久，展明慢慢抬起頭，看著她的眼，傷感的嗓音響起，“如果你什麼都知道的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從你告訴我你一直以來喜歡的是別人，到現在我這半年來每天都是怎麼過的，每一天都在心痛。”語氣中恢複了些許的霸氣。
“我····”藍晴說不出話來，她還記得哥第一次吻她時，她的恐懼不安，而現在卻沒有，隻是有點亂，其實這麼久以來她已經清楚的知道，她是喜歡哥哥的，和淙光比起來，在她心裏更重要的人，當然是哥哥，這點當她毋庸置疑的在心裏知道了後，她開始越來越多的懷念起過去的生活點點滴滴的記憶。隻是當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所以才會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感到害怕，那畢竟對方是哥哥啊，怎麼能···一直以來都當是親哥哥的人。
此時，他逼視著她，不知道為什麼，長久以來淤積在心裏的不滿傷心失望即將全部爆發，“我知道——”話未說完，展明再次用吻吞下了藍晴下麵的話。
“我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我愛你。”展明迷離的眼望著她，猛地一把抱起藍晴走向自己的房間。他跨跪在她的麵前，兩隻手按著她的雙手。藍晴看著展明眼神中洶湧著越來越激烈的黑色波浪，有些恐懼，她奮力的掙紮著，可是無效。柔和的燈光，照在展明線條均勻的身體上，他俯下身來擁住了藍晴的肩膀，輕輕的親吻著她，藍晴嗅到展明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全身都戰栗了，“哥，別這樣，你怎麼了？”她仍反抗。可是一隻灼熱的手扣住了她的腰，溫柔的開始遊移到她的後背，兩個人的氣息漸漸合一。
漸漸的展明抱著藍晴的臉埋在她的頭發裏，不動了。“哥······”
藍晴發現原來展明已經睡著了，自己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臉上仍然燙得厲害。此時仍然被展明緊緊抱著，就睡著了。藍晴根本動不了，非常難過的一種姿勢。沒辦法，藍晴隻能這樣稍微挪開一點展明的身體，躺在他的胳膊上。
藍晴久久沒有睡著，她看著展明臉部近距離的特寫，長長的睫毛，映出暗色的陰影，高挺的鼻子下麵還有因長痘而落下的疤，嘴唇上的胡子，因為沒有刮過，所以偶爾冒出幾根硬渣。尖俏的下額，隱沒在被子裏。從藍晴的角度看不見，她輕輕的拉住毯子為展明蓋了蓋，沒想到這一動，展明原本抱緊她的手臂更緊了一些，藍晴無奈的隻好認了。
也許這世間的所有事都是相對的，有多深的幸福相對就有多大的不幸在前麵考驗著人們。幸福如果能像照相機按動快門瞬間定格的照片該有多好，那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傷。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令人來不及反應，就像一場急雨將原本還在晴空下駐足的人灌溉淋漓，冰涼透骨。
林桂菽長久以來一直在想方設法竊取陸振宇公司，婚姻從來隻是牟利的手段，而陸振宇也有些許的察覺。兩個人常常話裏藏話，互相算計著試探著對方。互相利用，利益共享，那種平衡已經不存在了，因利益而走在一起的家庭關係也走到了盡頭。
當初陸振宇是看中林桂菽的聰明能幹頭腦敏銳，和她結婚無疑是對自己的事業上能有更大的幫助。但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吃裏爬外，反過頭來算計他的錢，背叛他，其實或許原本也沒有忠誠過，又何談背叛呢？婚姻的鬧劇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她想全身而退，所以先把女兒送回老家。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展明就算和父親性格在不合，但是感情仍在，他畢竟是他的父親，是他身邊唯一的血親，展明那日看到神色慌張的林桂菽出現在書房已經覺得蹊蹺，就在她走後，他又回到父親的書房看了一下，發現裝有公司文件的備案袋的保險櫃有被動過的痕跡，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心裏想的是讓父親明白，他選的代替媽媽的女人本質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陸振宇和林桂菽之間還存在很多問題，最後，兩個人鬧得很僵，甚至有一次差點大打出手。當然陸展明並不知道。
在平靜的生活背後往往潛泳暗流般變化著，看似幸福的一家也許正醞釀著一場悲劇的發生，但是我們誰都無法預料，正如有些事終將會發生，而有些人終將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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