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庇佑

章節字數:5621  更新時間:13-12-14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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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青石跟著寶鏡一路打打鬧鬧,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向寶鏡問道:“那個凰傲是什麼人呀?靈瑢叫他哥哥?”寶鏡點了點頭答道:“嗯,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是人皇唯一的兒子,號稱‘最強人族’,實力深不可測,為人嘛,說的好聽點是正直,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根筋,自以為自己是正義的化身,不好好呆在皇宮裏當他的皇儲,喜歡四處遊曆打抱不平,每次都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惜到最後總是會搞的全民皆知……”

    “誒?”鳳青石鬱悶了,“你對靈瑢都沒有這麼了解吧?怎麼對這個凰傲這麼知根知底?”

    寶鏡瞟了鳳青石一眼,一臉“你是笨蛋”的嫌棄表情解釋道:“靈瑢才幾歲?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凰傲可是善褀的哥哥,善褀特別崇拜他,老是將這個哥哥掛在嘴邊,我想不知道都難。”

    “哦——”鳳青石恍然大悟,又緊追不舍的問道:“你們經常見麵?”

    “怎麼可能?”寶鏡無語,“我隻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善褀嫁給我的時候,是他將善褀送到結界山,交給我的。第二次……第二次是得知善褀的死訊,代表人皇來吊唁,他想要將善褀的遺體帶回故鄉安葬,可惜……她已經屍骨無存了,為此,我們還打了一架。”

    鳳青石一驚,趕忙問道:“誰贏了?”

    “嗯……”寶鏡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後來神兵出手了,就不了了之了。”

    鳳青石滿臉不敢置信的問道:“那善褀的死因呢?他都不追究的?”寶鏡嗤笑一聲答道:“靈皇說她是思鄉心切,無法與妖族融和,最後選擇自焚,他能有什麼辦法?別說和親的公主了,就算嫁遠的女兒家,想回家一趟都非常難,誰不是日夜思鄉?更何況……按照皇族規矩,嫁出去的公主就是對方的人了,是永世不得回鄉的。上一任靈皇也曾經嫁過公主到人族,那位公主,直到死都不得人族愛戴,也不得回鄉,最後也是鬱鬱而終。人、妖皇族都深諳這個道理,因此也不會過深追究。凰傲氣的,隻是他把寶貝妹妹交到我手裏,我卻沒有好好讓她幸福吧?”

    話題似乎一下子變得沉重了,鳳青石不禁想到曆史書上學的那些遠嫁邊疆的公主們,原來不論在哪裏,皇族的女子,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寶鏡如此疼愛善褀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不遠萬裏到他身邊的嬌貴的公主,拋開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將全部心思用在他身上,讓他開心、快樂,寶鏡就算為她付出生命也不足以回報吧!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鳳青石嬉笑道:“我看你不太敢惹那個凰傲啊,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寶鏡卻笑道:“不必躲他,他要是不放過我,隻要在人域,哪裏都能找到我,如果他不想搭理我,站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會管的,我們回客棧吧!從今天起,我要教你法術,你要開始跟著我修道!”

    “什麼?”鳳青石驚的都結巴了,“學……學法術?”

    俗話怎麼說來著?幸福總是來的太突然……鳳青石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能夠學法術的一天!要是真的學到一招半式,回去之後那簡直就是吊炸天啊!從此整個地球都由著他橫著走有木有!

    寶鏡皺眉看著星星眼外加口水橫流的鳳青石,他這個生在靈界的大妖怪,自然無法理解一個從崇尚科學的現代來的小子,在聽到“修道”二字時的興奮!他自顧自解釋道:“沒錯,學法術,我想了想,你沒法參悟玉印的意義,也沒法將它的威力運用自如,應該是因為你沒有法力基礎的原因。沒有法力,你無法與玉印進行深層的交流,當然無法參透它的玄機。當初善褀很快就有所悟,很明顯是因為她本身就法力深厚,而你,卻是一點法力都沒有,說來……你在完全不會法術的情況下,能兩次發動玉印,也實屬奇跡了,倘若稍加鍛煉,必能將玉印的威力發揮自如的。”

    鳳青石一聽更興奮了,扯著寶鏡的袖子搖晃個不停,迫不及待的說道:“快點……快點教我好不好?”

    寶鏡無奈道:“你這家夥,修道可是一個極其艱辛的過程,那有那麼容易?首先,咱們得找個好地方,必須僻靜安全、無人打擾才行。”鳳青石恍然大悟,怪不得書裏的妖怪都要在深山老林裏修煉,看來不論書裏還是現實中,安靜修煉的原則都是一樣的呀!鳳青石趕忙扯著寶鏡往客棧趕去,“快回去收拾東西,馬上往原始森林前進!”

    而寶鏡呢?他隻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眼裏卻閃出若有所思的光芒,仿佛對於下一步,他心中早有安排。

    鳳青石催著寶鏡一路奔回客棧,可是沒想到,剛進門就看見幾個眼熟的麵孔,鳳青石驚的指著眼前的幾人,還沒開口,對方就指著他不敢置信的喊道:“石……石頭哥?你怎麼會……而且還跟……跟這個人在一起?”

    眼前的三人,正是之前遇到的凰傲、靈瑢以及她的侍女朝露。凰傲將驚訝的靈瑢摁在凳子上坐好,輕咳一聲,單刀直入的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威嚴的語氣絲毫不容拒絕。

    寶鏡保持著他一貫的優雅笑容,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往後院走去,凰傲起身跟上。靈瑢一把扯住鳳青石,壓低了聲音問道:“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怎麼會跟他混在一起了呀?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鳳青石眼睛盯著前麵兩人,趕忙敷衍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啦!有機會再告訴你!再說了……你不也瞞著你的身份的嗎?”靈瑢自知理虧,隻得訕笑兩聲,便不再追問了。

    寶鏡領著凰傲走到後院一處無人的地方,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接著金光一閃,一麵古樸銅鏡出現之後,在場的人便消失不見,原地什麼也沒留下。

    鳳青石隻覺得一陣恍惚,睜開眼睛一看,便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四麵都是牆壁的密室裏,寶鏡對凰傲說道:“這裏是我用超強結界造的絕對密室,凰傲殿下有什麼事可以盡管說,絕對不用擔心被誰偷聽了去。不過……”寶鏡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似乎有些威脅的說道:“這裏除了我,任何人想動什麼手腳都是找死哦!”明擺了警告凰傲不要想亂來。

    凰傲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妖怪,滿嘴胡話、滿肚子壞水!不過……雖然不滿你們妖族,但是上次你救了靈瑢,這件事……我還是有必要好好謝謝你。”說完,毫不猶豫的向寶鏡深深作了個揖,感謝他救了靈瑢。

    寶鏡毫不在意的擺手道:“你不必謝我,放了她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我在心軟,隻是不放她,我會更麻煩而已。”說的好像他原本一點也不想救靈瑢一樣。鳳青石聽了不禁翻白眼,哪有人作死把自己往黑臉整的?人家凰傲都這麼給麵子了,裝一下謙虛握個手會死呀?

    事實證明,這樣的態度是最容易惹怒人的,更何況是凰傲這種認真的人?隻見他嘴角抽搐,努力保持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多說了,不知寶鏡殿下可否解釋下你出現在人域的緣由?如果是遊山玩水的話,沒必要去暗會那種地方吧?害得我被你算計,差點就功虧一簣了!”

    鳳青石本以為寶鏡會編一堆理由解釋他為何為出現在這裏,可是沒想到寶鏡卻依然微笑著麵不改色說道:“到這裏……是逃難來的。”

    “什麼?”反應最大的居然是鳳青石,隻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寶鏡,追問道:“你……你瘋啦?幹嘛要告訴他實情呀?”

    不過出乎鳳青石意料的是,凰傲居然也沒有表現出過度驚訝的樣子,卻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說了句,“果然如此……”接著問道:“所以……現在妖族掌權的,就是神兵?而你,作為爭權失敗的一方,所以逃難到人域來了?”見寶鏡一臉默認的表情,凰傲想了想,突然笑道:“你是不是之前在跟蹤靈瑢?”

    寶鏡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之前有耳聞,將有位大人物要來參加法靈大展,無意間偷聽到了公主的談話提到“哥哥”,自然猜到,這位‘大人物’就是凰傲殿下,本想跟著公主,有機會見見殿下的,卻不想,你自己出現了,好死不死,還跟您起了衝突,真是不該啊!”

    凰傲皺眉,不解問道:“你想見我?莫非是想我能夠給你庇護,躲避神兵的追殺?”見寶鏡居然點頭承認,凰傲不禁露出“你瘋了”的神色,不敢置信道:“你這想法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自古以來,你們妖怪皇族都是弱肉強食的絕佳代言者,靈皇之爭中的敗者從來都是隻有認命灰飛煙滅的份,哪有堂而皇之跑到死對頭這邊找庇護的?若能如此,那兩族之間還要打什麼?早就握手言和了!”

    鳳青石也皺眉,他不懂寶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他從來沒聽寶鏡說過要投靠人族的。

    而寶鏡並不在意凰傲的驚訝質疑,反而問道:“你知道……當年善褀她……為什麼要自殺嗎?”

    鳳青石驚訝的看著寶鏡,不懂他為什麼要說起這個話題,善褀的死,不是他心裏永遠的痛、無法消除的疤嗎?他每次向自己提到她的死,都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恨不得永遠忘記,但是為何?為何他現在要主動向凰傲提起?

    凰傲也不明白,他清楚記得,當初靈皇說的,善褀是因為思鄉心切,外加無法融入妖族,才會痛苦的選擇自殺的,他雖悲痛,但這就是和親公主的悲哀,他無法挽回,隻能在心中緬懷。然而現在,寶鏡卻突然提起她的死,他到底什麼意思?帶著無比懷疑的心情,凰傲問道:“為……什麼?”

    寶鏡繼續問道:“你知道九龍青玉印嗎?”

    “當然……”凰傲雖不解,但也隻能據實回答,他也知道,當年初代靈皇攻打下半個飄渺大陸是因為玉印相助的傳說,但他也知道傳言不可信,因為畢竟他從來沒見過。

    寶鏡這才露出悲痛的表情,歎息道:“當初善褀之所以自殺,就是因為身懷玉印……”接著,他完完全全將善褀與玉印的事情告訴了凰傲,凰傲由最開始的不理解,到後麵完全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顫抖的問道:“你說……當年善褀自殺,是因為領悟了玉印的意義,卻因為無法承受真相而選擇自殺?”見寶鏡點頭,凰傲露出不信的表情,搖頭道:“這太荒謬了!我了解我的妹妹,她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選擇投降的人!什麼樣的真相會讓向來開朗的她選擇自殺?我絕對不信!”

    寶鏡卻冷笑一聲,說道:“你不信……你不信難道我就信嗎?但事實的確如此……我不知道善褀她到底領悟了什麼,但是我能猜到,這玉印絕對有著毀滅性的力量!搞不好,善褀無法接受這樣的後果,才選擇的自殺,因為她死了……玉印就不存在了……這毀滅性的力量……就消失了……”這段話,倒是寶鏡的真心實意,絲毫不做作,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堅信的善褀自殺的理由。

    凰傲勉強冷靜下來,接著問道:“然後呢?這與你出現在人域有何關係?”

    寶鏡笑了笑,答道:“我之所以會被神兵追殺,那是因為,九龍青玉印又出現了,而這次它的持有者……就是……”

    鳳青石忍不住閉上眼睛、縮起脖子,他不知道寶鏡為什麼要將他的秘密告訴凰傲,要是凰傲起了貪婪之心,跟神兵一樣企圖利用他怎麼辦?

    而心亂如麻的鳳青石卻聽見從寶鏡嘴裏吐出的最後一個字確是——“我”。

    “誒?”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愣愣看著寶鏡,不確定剛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寶鏡說現在持有玉印的人是——他?

    而凰傲接著來說的話卻讓鳳青石證實了自己沒有幻聽。

    “什麼?現在持印人是你?”凰傲指著寶鏡驚訝不已,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被神兵追殺倒真是理所當然了,但他還是有些不解,“就算是,那你為何會選擇找我?”

    寶鏡笑道:“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凰傲卻反駁道:“我們還沒想著跟妖族開戰,所以,還算不算敵人,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不是也沒有立馬滅了你麼?”

    寶鏡見凰傲一副“我們不會打仗”的表情,不禁嗤笑道:“你們這些人族真是……凰傲殿下,您作為皇儲,作為人族至高無上的存在,就沒有一點危機感嗎?神兵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一統飄渺大陸了,而你……卻還在做著和平相處的春秋大夢?”

    “一統……飄渺大陸?”凰傲驚訝,“神兵準備攻打我人域?”

    寶鏡冷笑道:“不然呢?你以為他為何會想要控製我?就是為了等我參透這玉印的秘密,得到傳說中的天帝軍團助陣,一舉滅了你人族,成為稱霸飄渺大陸的第一人!”

    這極具衝擊力的消息,讓凰傲差點站不住,戰爭……真的就這麼近?他恍惚的看著寶鏡,他的表情如此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凰傲更加不解了,“你不是妖族嗎?不是靈皇三太子嗎?這種時候,你不幫著自己人,倒跑來投靠對手……”凰傲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到底是最強人族,豈是這麼容易說動的,他直直看著寶鏡,冷聲問道:“你的腦子裏,又在算計著什麼?”

    寶鏡溫和一笑,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之前也說過,我們妖怪,從來都是滿肚子壞水的,而且自古以來,每一任靈皇繼位,都會把身邊的人殺個精光,免得有人覬覦自己的位子。在趕盡殺絕這方麵,神兵可是不遜於任何靈皇的,他連現任靈皇都敢算計,又豈會放過我?估計沒等看到他一統飄渺大陸我就灰飛煙滅了。相比之下,你們人族雖然迂腐,但終究是講‘仁義’的,應該不會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吧?”

    寶鏡句句話都是“合情合理”,凰傲居然找不出絲毫破綻,他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最終說道:“我不能做決定,你若真是有心投靠我族,那就與我麵見人皇,看他作何定論,如何?你敢不敢?”

    寶鏡聞言露出自信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說道:“有何不敢?說來也有一千多年沒見老丈人了,去拜會拜會他老人家,也當是盡盡我的孝心。”凰傲聞言搖頭笑道:“盡孝心就不必了,你別把他氣著就行。”

    凰傲接著表示他在京師還有事情未完,讓寶鏡稍等幾日,便帶著靈瑢離開了。靈瑢臨走之前本想跟鳳青石打個招呼,但他隻是低著頭一語不發,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要離開,莫名其妙的靈瑢以為鳳青石還在生氣自己瞞著他身份的事情,單純的下決心,下次再找他道歉吧!

    待到密室裏隻剩下寶鏡和鳳青石兩個人的時候,鳳青石才訥訥的問寶鏡,“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寶鏡自然知道鳳青石問的什麼,微微笑著說道:“哪有什麼為什麼?不讓你暴露,自然有我的理由在,你現在什麼都不會,那凰傲的性情我也不好把握,在你沒有能力自保之前,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見鳳青石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寶鏡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打趣道:“好啦好啦……接下來我們就要寄人籬下了,你可給我表現好點,我可是想破腦袋才想到這麼個好的庇佑啊!”

    鳳青石撇著嘴,努力忍著內心翻騰的情緒,他突然有個好強烈的衝動,想要撲上去死死抱著寶鏡,當腦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這麼做了,他狠狠撲上去,死死抱住了寶鏡的腰。

    寶鏡有些錯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撫摸著鳳青石的後背,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說了要保護他,本就該這麼做,不是嗎?

    鳳青石死死咬住下唇,什麼人皇?什麼最好的庇佑?他一點都不稀罕!這世上隻有渙真,才能給他最好的庇佑,也隻有渙真,才是他真正想擁有的庇佑。其他人的,他鳳青石一點都不稀罕!

    可是鳳青石呀,你如此依賴著渙真,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能在你身邊了,你失去了你的庇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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