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8 更新時間:13-11-03 22:23
月上中天,夜黑如墨。
姚遠躺在榻上,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努力縮啊縮,終於成功把自己裹成一團,然後睜著眼盯著窗外。
窗外樹影斑駁,風聲嗚咽,淩亂的樹影印在窗上簡直是一幅群魔亂舞的畫麵。
今天距離姚遠第一次給董卓下藥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現下正值隆冬。
自打入了冬後,自小在杭州長大的姚遠對洛陽的寒冷就極為不適應,恨不得整天裹在被子裏。
一個月前姚遠還能仗著年輕,和呂布他們這些自小在北方長大的人一樣隻蓋一床被子,一個月後,即使蓋了兩床被子,姚遠每天晚上也被凍的不行,更別提睡個好覺了。
姚遠對著窗戶歎了口氣,慢慢地,也哆哆嗦嗦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姚遠在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後,一步一步的挪向門口,手放在門上就開始掙紮。
姚遠一號怯懦地說:“外麵的天氣好冷,我一定會被凍死的。”
姚遠二號恨鐵不成鋼:“你都裹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凍死,外麵比你穿的少的人多的去了。”
姚遠一號反駁道:“他們一直以來都穿的這麼少,可我以前穿的是羽絨服。”
姚遠二號:“……”
姚遠一號得意洋洋。
姚遠放下按在門上的手,剛想挪回被窩。
門從外麵被大力打開,姚遠被灌了一嘴的冷風,一下子僵住了。
呂布一進來就愣住了,姚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鉤鉤地看著他。
於是呂布也不動,兩個人在那裏大眼瞪小眼,北風呼呼地那個吹啊~
半響,呂布實在站不住了,悄悄挪了挪,姚遠沒有反應,再挪,姚遠還是沒有反應。
呂布終於覺得不太對,伸出一根手指頭。
在那根手指頭距離姚遠還有一寸的時候,姚遠慢慢倒了下去。
呂布嚇了一大跳,一邊接住姚遠,一邊使勁搖他。
姚遠被搖地兩眼翻白,掙紮著,斷斷續續的道:“關……上門,凍……凍死我了……”
姚遠坐在床上,裹著兩床被子,手捧著一大碗薑茶,整個人哆哆嗦嗦的,連帶著被子也一抖一抖地,遠遠望去就像一隻被驚到了的倉鼠。
呂布抓著一個老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不知怎麼的,覺得少年此時狼狽的樣子十分可愛。
他發著呆,手上便不自覺地一鬆,於是那老頭就往地上摔去,呂布回神,連忙抓住那老頭身上的一物。
“啊~”
隻聽得一聲極為銷魂的慘叫,呂布手中攥著一把保養得十分好的胡子,老頭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下巴眼淚直淌。
半響後,那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十分心疼的摸著自己的胡子,敢怒不敢言的盯著呂布。
呂布:“……”
呂布把手中的胡子遞到那老頭麵前。
老頭:“?”
呂布麵無表情道:“喏,還給你。”
老頭跪坐在墊子上,一手按在姚遠左手腕上,另一手摸著自己被呂布弄得稀稀疏疏的胡子。
半響,開口道:“其脈俱浮,尺寸者俱弦。小先生是邪風入體,傷於寒者。陽脈浮滑,陰脈濡弱者,更遇於風,變為風溫。陽脈洪數,陰脈實大者,更遇溫熱,變為溫毒,溫毒為病最重也。陽脈濡弱,陰脈弦緊者,更遇溫氣,變為溫疫。以此冬傷於寒,發為溫病。須得好好調養才是。”
姚遠裹著被子不住地發抖,腦袋脹痛,好不容易打起點精神想聽聽這老頭說什麼,結果聽地太陽穴一突一突,簡直要爆了。
呂布坐在姚遠身邊,表情認真,邊聽便點頭。
那老頭見呂布聽得頗為認真,十分欣慰,氣也不生了,當下筆走龍蛇,寫了副藥方遞給他,摸著自己稀稀疏疏的胡子緩步踱了出去。
陳宮聽了消息遠遠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呂布站在回廊下送著一個老頭。
依著呂布往日的行徑可沒有這麼懂得人情世故,陳宮衝著呂布喚了一聲:“主公。”然後就好奇地問道:“此人是誰?”
呂布不出聲,過了一會兒,沉聲答道:“張機,張仲景。”
陳宮一愣,忙問道:“可是南陽張仲景?”
呂布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藥方交給他,小心地開了一條縫,閃進門裏,仍去房中守著姚遠。
姚遠縮得跟隻待宰的鵪鶉一樣,臉上清湯鼻涕地掛了一臉。
呂布低聲喚了一聲:“小遠。”
姚遠抬頭瞅了呂布一眼,眼淚汪汪的,眼角紅紅的,看起來十分可憐。
半響,他抖了一抖,然後又抖了一抖。
呂布:“……”
姚遠暈的迷迷糊糊地,依稀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自己就被抱進一個暖洋洋的懷裏。
呂布麵無表情地看著姚遠往自己懷裏拱,然後雙手雙腳都扒在自己身上。
如果呂布活在21世紀,他就知道姚遠這個時候的行為和一種叫做考拉的呆萌動物如出一轍,至於他,就是一棵樹。
略一遲疑,他伸出雙臂,緊了緊兩人身上的被子,微閉上了眼。
窗外的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洛陽冬日暖暖的陽光灑進屋子,肉眼可見的纖塵在金黃色的空氣中上下飛揚。
一個身材精瘦健壯的青年穿著一件單衣躺在矮榻上,衣襟敞開,露出小麥色的胸膛。他的懷裏趴著一個文弱的少年,青年的手臂緊緊環著這個少年,腦袋微倚在少年的勃頸處。
猶如鴛鴦,抵頸而眠。
這一切,莫名地讓人感覺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姚遠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就像睡在電熱毯上,渾身暖洋洋的,他滿足地蹭了蹭“電熱毯”,隻覺得自己好久沒睡的這麼好了。
蹭了半天,姚遠心裏一格登,這個“電熱毯”的觸感好像,似乎,貌似不太對勁。
姚遠慢慢睜開了眼,首先看見的是一個小麥色,肌肉紋理結實的胸膛,慢慢抬起頭,看見的是男子形狀堅毅的下顎,稀稀疏疏地長著青色的胡渣。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額頭上附了一隻寬大的手掌,掌心粗糙,磨得姚遠微微有些刺痛。
“醒了,感覺好點沒?”
呂布抱著姚遠,低頭打量他的神色,低聲問道。
呂布離姚遠極近,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脖子上。
姚遠隻覺得自己的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顆又一顆的小疙瘩。
姚遠呆呆地點了點頭,看著呂布穿衣下床,喚來下人。
過了一會兒,呂布接過下人送來的藥,扶著他坐起來。
姚遠呆呆地接過藥碗,呆呆地喝了下去,又呆呆地躺會被子裏,然後呆呆地看著呂布掖了掖被角,對他說了句什麼,推門出去了。
姚遠躺在床上,好半響,終於回過神,哀嚎一聲,簡直抓狂了,為什麼呂布會在自己的床上啊~
呂布走在花園裏,心情莫名的很好,遠遠看見高順,上前一步,大聲衝他打了聲招呼。
高順聽見呂布這聲,轉身朝他走來,走到一半卻突然加速,衝著呂布狂奔。
呂布嚇了一跳,剛想讓他走慢點,冷不防一大堆雪劈頭蓋臉地衝他砸了下來。
高順氣喘籲籲的停在不遠處,看著呂布從雪堆裏爬出來,頭頂上的樹枝還不時“撲哧撲哧”地往下掉些雪塊。
實在是憋不住地想笑。
這一天是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二月二十。
這一天,呂布被雪砸了一頭,但心情仍就很好;姚遠躺在被窩裏抓狂,不知道自己和呂布怎麼滾到了一起;陳宮在帳篷裏凍的哆哆嗦嗦地辦公,心中打算給自家主公再去忽悠幾個謀士;曹阿瞞在老家靠著老爹的資助招兵買馬,準備磨刀霍霍向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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