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56 更新時間：13-11-07 19:51
“方城哥，方城哥，那小子來了。”一旁的小孩興奮地報告道，張方城茫然地朝下看去，樹下一個小小的男孩子正抱著捆柴火從山上下來，不同於其他孩子髒乎乎的樣子，那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孩子，張方城甚至想象得出他身上屬於陽光的味道。
“快準備。”
“等……等下……”張方城終於想起這是哪裏了，他忙想製止那群孩子，卻晚了一步，幾簍子塵土混著土疙瘩就那樣扣在了男孩的身上，張方城心頭一痛，順著樹幹幾下溜到地上，跑去查看男孩的情況。滿是塵土的臉上已經基本看不出男孩的臉，他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靜靜地坐在地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漠的嚇人。
“喂，你有沒有事啊，”張方城想用袖子替男孩擦淨臉蛋，卻被一隻小手用力推開了，男孩費力地站起來，從地上撿起掉落的柴火，腳步蹣跚地向遠處走去。望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張方城的心頭像梗著一塊大石頭，不是的，他不想這樣的，他其實是很喜歡他的，想和他做朋友，想看他笑，想帶他一起玩……
“你想要什麼……”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想要……”張方城跟著喃喃低語，想要保護他，不再看他受傷，想要他活得快快樂樂。
“我想要保……”
就在願望將要脫口而出的瞬間，一聲尖利地鳥鳴將張方城驚醒，他這才吃驚的發現，哪有什麼破房子，他現在正被牢牢捆住，躺在以前吃飯的廳堂裏。正前方站著的，正是當初將他們招進來的那個眉目和善的矮胖男人和麵色陰冷的李管事。
“嘖，死了這麼久了還這麼礙事。”李管事將手中的木雕小鳥丟到地上，臉色鐵青。
“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孟軍長冷笑，“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你們？張方城連忙扭過頭去，見木青野雙眼緊閉地躺在身邊，他焦急萬分，不知該如何才能逃脫。
“時間到了。”孟軍長衝李輝點頭示意，後者小心地揭開供案上蓋著的紅布，一尊半哭半笑的鬼像正發出若有似無地嚎叫。張方城這才明白“白苗”的意思，可惜為時已晚。
這時孟軍長將木青野從一旁拖到供案下，手中拿起一把尖利的匕首。
“別碰他！”張方城在地上大力掙紮著，一對牛眼瞪得通紅，“別碰他！”
孟軍長看他的反應，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意，“好啊，但是我們需要一個貢品……”
“我來，我來代替他，求你，別碰他……”從不低頭的男人苦苦哀求著孟軍長。
“好啊，”孟軍長衝李輝示意一下，將匕首死死抵在木青野的脖子上，鋒利的刀鋒下瞬間出現一道血線。
李輝冷笑，用刀割開捆著張方城的繩子，然後把刀丟到他麵前，說：“動手吧，怎麼才能讓血流得快不用我教你吧。”
張方城顫抖著撿起刀，然後抬頭看著昏迷不醒的木青野，
“快點！”孟軍長不耐煩地催促，手下一用力，血珠順著蒼白的皮膚滑下，分外刺眼。
張方城咬咬牙，手下一個大力，鮮血順著手腕急速湧出。血滴在地板上，很快滲透進地裏，然後變成血線盤旋出不知名的花紋。
“成了！成了！”孟軍長看著地上出現的紋路激動不已，神情近乎癲狂。
“等什麼？還不動手！”李輝冷冷催促，陰毒的眼裏是克製不住的瘋狂，孟軍長“嘿嘿”一笑，就將刀子對準了木青野的頸動脈。
“你明明說好……”張方城一見頓時肝膽俱裂，過度的失血讓他眼前泛出黑星，他想掙紮著衝過去，卻被李輝一腳踹到在地。男人用腳重重碾在他頭上，得意道：“說好？我們可什麼都沒答應你呀……”
“你！”
“……”木青野神誌不清地看著張方城，他眼前是一片血色的花海，白皙的手指慢慢伸出，他試圖觸碰到遠處的男人。
“白癡就是白癡，”孟軍長不屑地撇撇嘴，眼看就要落下匕首，卻不防一陣劇痛自心頭傳來。
“啊！”李輝就見孟軍長慘叫一聲，刀子從手中掉落，整個人像被開水澆了一樣，皮膚上冒出一個個密集的水泡，水泡很快漲大，變得滾圓透明，像是要裂開一樣。孟軍長發出一聲聲慘叫，一時間涕淚橫流，鮮血滿麵。李輝不敢置信地看著這熟悉的一幕，他知道，這是“它”在懲罰妄圖破壞“它”成果的人，但是，怎麼可能！明明他們完全遵從著“它”的規則，還替“它”尋來那麼多的“貢品”！
“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不會？”“白苗”滿手是血的從門外走進來，他看著李輝，眼神冰冷而充滿嘲諷，“‘它’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呢。”
“是你！是你於建國向‘它’許了願望！”李輝衝於建國吼叫著拿匕首衝了過去，隨即被男人一腳踢翻在地。於建國看也不看地上的李輝，他知道，“它”是絕對不會放過膽敢傷害祭品的人。於建國蹲下身子，不舍地輕撫著兒子的頭發，看著和妻子神似的容顏，他的神情安靜而感傷，再多的抱歉也隻能藏在心底，他知道，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木青野的記憶裏再不會有關於他的一絲一毫，這就是“它”的規則，妄圖得到的人，必須付出自己的存在。
“這樣也好……”於建國輕笑，然後毅然決然地起身走向供案，他看著那尊半哭半笑的鬼像，努力控製自己顫抖的身體。
“不要……不要……”像是覺察到於建國要幹什麼的李輝連聲哀求，他看向一邊眼球外翻，大小便失禁的孟軍長不由驚恐交加，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現在的一切，怎麼能就這麼放棄！既然要死，你也別想好過！他舉起匕首就要想木青野刺去，卻被一個大力扭斷了胳膊，“啊啊啊！”
你想好了？永遠是那副表情的鬼像似乎在默默問道。
“於建國，你也會永世不得超生！”李輝像隻瘋狗一樣嚎叫著，臉上的肌肉正在慢慢扭曲腐爛，這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怨氣開始侵襲的結果。
“超生？”於建國看著地上的木青野，眼神溫柔，“不能就不能吧，反正我的願望早都實現了。”
說罷，他舉起供案上的鬼像，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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