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22 更新時間：13-12-17 23:38
第二十四章深夜的噩耗
討伐長州的準備工作進展得並不順利，各藩均以各種借口拖延著，軍費緊張，災荒影響，等等不一而足。幸村奪取長州政權的行為給了各藩的倒幕勢力強大的衝擊，反動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但是這場仗已經不得不打，擺在跡部麵前的現實是，日本已經進入強藩和幕府爭雄的局麵，幕府的權威一再遭到挑戰，他們急需一場勝仗來加強幕府的凝聚力，現在隻有顯示出幕府的強大無敵，才能打消他們割據的念頭。
這一次跡部采取了強硬政策，將軍慈郎被跡部從江戶叫了過來，在他的陪同下夜闖禁宮，不諳世事的天皇被他的氣勢嚇壞了，連夜發出討伐長州的詔書。於是各藩隻能勉勉強強的派出了軍隊。戰爭真正打響的時候離幸村奪取長州藩政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
“跡部，這是一場很難打贏的戰爭，幕府的軍隊士氣太過低落了。”手塚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所在。
“我知道，所以更要打。”跡部說，“即便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手塚。形勢已然這樣，往後就是我和幸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麵，我必須掌握先機。這一次你就留守京都吧，戰場交給我來指揮。”
他是德川家的鬆平容保，手塚可以選擇自己的立場，但是他不可以。除了戰鬥，除了和幕府共存亡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雖然他並不是真正的鬆平，但是既然穿到了這個人的身上，他不可能做出有失顏麵的事情。而且他有信心創造美好的未來。在幕府領導下，日本一樣可以國富民強，與西方列強爭一席之地。而幸村過激的做法，隻會把國家帶入戰爭的泥潭。雖然他也在發動戰爭，但是隻有戰爭才能製止戰爭，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戰爭從海戰開始全麵打響了。跡部采用了四麵出擊的戰術，包圍長州，給予其全麵打擊。跡部身臨海戰前線，指揮士兵強行登陸，他從望遠鏡裏看著在敵兵的火舌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倒了下去，登陸異常艱難，武器的先進程度成了勝負的關鍵，在過去的一年裏，獲得英國支持的長州，購買了先進的槍炮，戰鬥力提升之快，超出了跡部的估計。
“你這樣也算攘夷嗎，幸村？明明就是打著攘夷的旗號開國而已。”跡部冷笑道。隨即對日吉若下令，“你帶人強行登陸，我讓嶽人給你火力掩護。”
“放心吧，以下克上，攻無不克！”日吉鬥誌滿滿的答應著。
跡部笑道，“什麼以下克上？對付一群毛賊，用得著嗎？”麵色一沉，關切的目光掃過日吉的臉，“你，小心一點！”
“放心吧，我還要回來打倒您哪！”日吉笑了笑，擺了個以下克上的標準pose。在跡部的注視下日吉帶領士兵身先士卒，衝上了大島口。經過異常慘烈的爭奪他們終於拿下了對方的陣地。戰爭一開始雖然艱難但始終朝著跡部希望的方向發展，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他們基本上拿下了敵人的陣地，雖然速戰速決一舉粉碎長州的計劃泡湯，但是穩紮穩打也未嚐不可。
而在陸地上對長州的進攻也遭到了頑強的抵抗，戰爭進入僵持階段。
跡部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船艙裏，“給我來杯酒吧，樺地？”
清涼的葡萄酒沿著幹澀的喉嚨流下，溫潤如清泉。幾日幾夜沒有合眼，此刻身體早已不堪重負，手臂支在桌子上撐著頭，已經昏昏欲睡了。“我們會贏的，樺地？”跡部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的。”樺地一如既往的答應著，這樣的回應讓他心安，像影子一樣跟著身邊的樺地，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他的重要心理支柱。
跡部拿出地圖鋪在桌麵上，將燭光剔亮，上麵畫滿了圈圈點點，標記著這些天戰鬥的攻防互換和領土得失。船身隨著波浪輕輕的晃動著，跡部的目光漸漸朦朧了，眼前晃動著冰帝眾人的笑臉，忍足，樺地，嶽人，鳳，穴戶，慈郎……似乎一切都隻是夢而已，夢醒了他們還在球場上追逐著網球飛奔。嶽人依然在場上跳來跳去的炫耀著自己輕盈的身姿，而慈郎那張睡意朦朧的臉也讓人如此懷念。
“跡部呢？”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將軍那邊有什麼事嗎？明天再報吧，跡部好幾天沒睡了。”在外麵守衛的樺地說。
“不行，是十萬火急的大事！”
跡部聽到響聲，睜開眼睛，發現房間裏已經漆黑一片，而自己剛才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身上披著的衣服，一定是樺地幫自己蓋上的吧？外麵是鳳的聲音，他一直陪在慈郎身邊的，此刻趕過來一定有什麼緊急的事吧？
“進來吧，鳳。”
跡部點燃了蠟燭，聽見推門聲，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悲傷的臉，臉上甚至還殘留著淚痕。
“怎麼啦？鳳？”跡部驚訝的道。
“慈郎他……”鳳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跡部心中忽然打了個冷顫，從鳳沒有說完的話裏，讀到了難以接受的事實，“難道說……這不是真的吧？”他出征的時候慈郎的身體就不太好，但是將軍一向體弱多病，他也沒放在心上。
鳳用力的點了點頭，眼角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跡部的身體晃了晃，扶住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去。“你說，他死了……”
“是的！今天的事情……”
“你胡說，他怎麼可能死……”跡部上前一步抓住了鳳的衣領，怒吼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跡部，這是真的……”鳳流著淚再一次重複道，“跡部，這是真的。”
跡部將他一把推倒在地，吼道，“胡說八道，那個小子，隻是睡著了而已，你們叫不醒他，我來叫醒他！”
“跡部，你冷靜一點！”鳳從身後想拉住他，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相信，那個孩子隻是睡著了而已。
跡部用力掙脫了他的雙手，華麗的聲線已經變得嘶啞不堪，“你放手，慈郎怎麼可能死了呢？是吧，樺地？”
這一次樺地不說話了，隻是用悲傷的眼神沉默的看著跡部。
“為什麼不說話，啊，樺地？快點說話，樺地？”跡部握緊的拳頭砸在樺地旁邊的門框上，木屑飛濺，樺地卻始終一言不發。
“說話，樺地，說話！”他用力的砸著門框，此刻隻有痛疼才能化解心中的悲痛！
“別這樣，跡部！”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跡部的拳頭，跡部回過頭去看到一張同樣哀戚的臉，訝然道，“手塚……”
“別這樣，跡部。”手塚柔聲道。鳳和樺地悄悄退了出去，為他們輕輕的關上門。
“想哭就哭吧，跡部，別勉強自己！”
“手塚……”聽到如此溫柔的勸解，跡部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趴在手塚的肩頭上哭出聲來，“手塚，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一直以為就算他們都死在戰場上，慈郎也是最安全的，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的。他才那麼年輕呢！
“嗚……”淚水決堤而出，傷悲之情洶湧澎湃，竟然無法止息，似乎要連這幾年的壓抑和不甘全都發泄出來。
手塚輕輕拍打著跡部顫抖著的肩膀，柔聲道，“跡部，不管何時何地，人類對於生老病死是無能為力的，你節哀順變吧？”
對於跡部的傷心，他恐怕是最能體會的人。因為他們都是部長啊，所有人的生死安危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帶領大家安全的活下去，是他們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為什麼不讓我見他最後一麵，我早應該料到的，為什麼……”雙手抓著手塚的衣服，跡部用嘶啞的聲音哽咽著。
“他不想為你添麻煩啊，跡部！”現在是戰爭的關鍵時刻，一旦傳出將軍去世的消息，幕府軍將會士氣大跌，一潰千裏。這一點慈郎是明白的。
“手塚，你見到他了嗎？”
“嗯。”手塚見到慈郎的時候已經是他彌留之際，那個孩子一直在強撐著，活下去。“手塚……我真沒用。”慈郎握著他的手說，“我什麼都沒能做，隻希望可以多活幾天，至少活到這場戰爭結束，可惜上天竟然不給我這樣的機會……手塚，我隻有一個願望，請你站在跡部的身邊吧，無論發生什麼事，希望你能和他並肩作戰。他的高傲，他的任性，隻有你才能駕馭；他的傷悲，他的脆弱，也隻有你才能撫慰。他會因為你而變得更強……請原諒我這樣無理的要求……”
“我答應你啊，慈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會保護他的，直到生命的盡頭。”在慈郎河上眼簾的那一刻，手塚說。
手塚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跡部已經趴在他肩頭上安靜下來，淚水濕透的衣衫還有溫熱的感覺。
“跡部？”
跡部已經睡著了，他太累了，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加上慈郎之死的打擊，他再也撐不住了。手塚輕輕的把他放在床上，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珠，緊蹙的眉頭，讓人看著心痛。睡眠中的跡部，看起來隻是個孩子，那個不可一世的冰帝國王也隻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穿越以來經曆的風風雨雨，還有肩上巨大的責任，讓他快速的成長著。但是心裏的承受能力總有個限度，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麵，何況還是麵臨生死。手塚輕輕的給他蓋上被子，坐在床前，借著微弱的燭光，輕柔的目光掃過他眉骨，他的眼簾，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不一樣的麵容，卻因為同樣的靈魂而印上了高貴的印記。
“手塚……不要離開我……”睡夢中的跡部嘴唇微啟，喃喃自語。
“我不會離開你的，跡部。即使不能作為愛人，我也會作為朋友，和你相伴到最後一刻！”手塚輕聲道，之前對於慈郎的承諾並不是一時衝動，在聽到跡部那番表白之後，他無數次的問自己，自己對於跡部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心動過吧，否則為什麼一起經曆過的那麼多細節都曆曆在目，深深印在腦海中。第一次交手，跡部稚氣未脫的臉上卻掛著那樣桀驁不馴的表情，雖然最後險勝，但是跡部的網球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華麗大氣，直率勇猛！
“手塚，我一定會戰勝你的！”輸了的他也一樣的高傲，似乎永遠都不會低頭，永遠不知道畏懼！
那次送走比嘉中的眾人，他和跡部站在城牆上眺望大好河山的時候，金色的陽光照耀在跡部朝氣蓬勃的臉上，從靈魂散發出來的青春氣息，在他的心海中蕩漾著漣漪……
而剛才在自己肩頭哭泣的跡部，又是多麼不同啊，顫抖的肩膀，壓抑的哽咽，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安慰，想去憐惜。你的脆弱也隻有在我麵前才會毫無顧忌的暴露吧？
凝視著跡部那張臉，眼前卻又浮現出不二的麵容，永遠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把清澈的眸子掩藏起來，像謎一樣的存在。多麼不同的兩個人啊，一個充滿霸氣，另一個卻溫柔如水。一個帶著勇往直前的幹勁，是在自己麵前披荊斬棘的男人，另一個卻體貼入微，可以默默的為自己分擔所有的站在自己背後的男人。兩個這樣不同的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印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之前一直沒有認真考慮過感情的問題，把所有的感動，驚喜，心動全都控製在友情的範圍內，埋藏在內心深處，埋藏在連自己都已經遺忘的角落。如果不是跡部的那番話，那些萌動的戀情也許會永遠沉埋海底。此刻因為波浪的激蕩被發掘了出來，依然新鮮如初。可是要接受這樣的感情對於手塚來說還是太難了。
跡部，不二，戰火年代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友情，愛情，親情都顯得如此珍貴。所有的東西我們隨時隨地都可能失去，唯有那些心靈的牽絆，是即使生命被奪走，也依然存在的東西。我沒辦法承諾太多，就讓我們的感情定格在友情範圍裏吧，那樣的話我想是最好的結果。兩個同樣優秀又如此不同的男孩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是我最大的幸運，所以我卻不想失去任何人。你們原諒我的自私吧!
這裏寫得有點那個啊，寫文之前沒有想好要寫誰和誰的在一起，寫到中間的時候才想到跡部X手塚比較好，所以三個人寫得有點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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