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75 更新時間:16-01-08 14:46
“可她也是王茂元的女兒,不是麼?你覺得她是跟了你還是始終在王茂元那裏,有時候,婚姻並不能帶來什麼,政治取向不可改變,你從他那裏得到的隻是一個人而已,李德裕會給他更多。”
“那也是政治理想,不是麼?”我反問一句。
溫卿吟和白菱同時一愣,隨即卻相視一笑,“對,政治理想。”
“在這個時代,有那些政治理想真是可貴啊。”
我喟然長歎,“是呀,總比沒有的好。人總得有些政治抱負。”
“你看那些荷花,總有枯萎的一天,而這裏的常青樹卻常年青綠,就好比你那位嬌妻,她終究會老去,而我們不會,洵不會,他會越來越強大,終有一日會反敗為勝,梓郎,你等著吧,要不了幾年,這朝堂的風雲就是荀說了算。”溫卿吟這麼信誓旦旦的跟我說。
我便信了,我信他。
於是,我回家跟晚兒說,“你不是錦瑟,我不想傷害你,你走吧。”
晚兒平靜的說,“你還是跟我這麼說了,我以為會多等一天的。”
“歸來已不見,錦瑟長於人,那時你說的對,我的心中隻有錦瑟。”
“你娶我是為了黨爭還是為了避開黨爭?”
“避開黨爭。”我如實說。
晚兒輕輕撫摸著我的手背,冰涼冰涼的,“可結果呢?並沒有,你倒陷入了黨爭之中。”
我想拋開她的手,她死死抓住不放手,“父親沒有給你提供政治庇護,這是你沒想到的,你離開牛黨那些人,轉而投靠了李黨,這是那些人認為的,你背恩負義,如今你就再一次的要背恩負義了嗎?”
她貼近我的身體,雙臂抱住我,“父親的實力其實你並不是知道,你離不開的。”
我順勢便環住了她的肩,“你想多了,我進入了李德裕的府中,便是李黨的人了,我沒有要離開大人的意思。”
“可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便是背棄了當初的誓言。”
“梓郎,夫君,你不能這樣,你當初就說過,情根已種,如何拔去。”
“種了情根的人是你。”我毫不留情的這樣說。
“是麼?”半響沉默之後,她忽然放開我,冰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茫然的看著她,忽然覺得我們從來沒有談過心,那些時日避世山林,那些時日她用發釵換酒,那些時日,我們相擁看黃昏日落,那些時日,我們都是淡然避世的,可沒有過一次交心。
“其實,真正的錦瑟是他,是嗎?”
“誰?”我默默的看著她。
“溫卿吟智慧與美貌並存,可他為何要入令狐府為賓客,還毫無羞恥的把自己給了令狐洵。”
“他愛他。”我冷淡的說,這是事實,可我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溫家因令狐家族而沒落,他怎麼能愛他?”
我輕輕笑了笑,“當年溫家被聖上降罪,全族流放嶺南,溫卿吟幸存了下來,是令狐家收留了他,他該當感激令狐家的。”
晚兒也笑了笑,笑的不可思議,“可感激之前也得恨,不是麼?”
我不想跟她說了,就像溫卿吟說的,我和晚兒之間已經貌合神離了,沒有了那層精神,我們相處的痛苦。
我打算暫時離開她,我如今入了李德裕的府中,自然可以在李府落腳,但是由於我住在白菱府上,白菱是不站隊的,雖然暗地裏他是令狐洵的人,可李德裕也沒發覺他的異樣,我就照樣在白府住著,在秘書省校對典籍書籍,在李府和士子友人談天論地,好不豐富精彩的人生啊。
我和令狐洵在朝堂上經常會碰麵,出來禮儀性的打招呼之外,我跟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他似乎也不那麼怨恨我了,也能正常看我一眼,可我的心很痛,不知為何。
也許,是上天不憐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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