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8 更新時間:14-03-22 23:25
清晨熙熙,霧色朦朦。東升的紅日悄悄探出了頭…
一月前,鳯月與小巫子出了東隅首城,便一路連夜馬不停歇,向西而去。
第二日天明就到了臨近一所小鎮,鳯月讓小巫子把馬車賣給了一個急於向北涼而去的商客,換來了兩匹上好的馬兒,然後補充了一些所需用品,又急急上路,特地避開官道水路,走向山林險道…
小巫子牽著馬兒走在前頭,鳯月舉步艱難的跟著,時不時回過頭來瞧瞧他,問他可有什麼不適。鳯月無力的搖搖頭,他想半個時辰前才休息過還是有些疲累,這身子居然已經受創到如此地步,看來得好好將息將息。
小巫子本來不讚同這麼晝夜不分趕路的,鳯月的身子本就受傷未愈,就連太醫都說要好好調息,不然容易落下病根。這一個月,一直走在山林之中,二月天氣本就更深露重,連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更別說身子一直時好時壞的鳯月。
可是鳯月堅持,不肯放慢行程,他說二王爺肯定會派人抓他回去。雖然避開了容易被發現的路線,但是二王爺一定不會想到他們行程這麼快!隻有到了西慕,人多眼雜,才容易藏身,也安全許多。
如今再翻過兩個山頭,就到西慕國境內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狹長的山路徒然一個回轉後,豁然開朗,出了一條矮樹連貫的長廊,竟然看見滿山的桃花,灼灼其華。
好美!瞧著這寬闊道路,鳯月小巫子翻身上馬,一前一後,緩緩而行。清晨的風帶著一點甜香,還有淡淡的桃花香,兩人就這麼走著,漸漸步入桃林深處,多日的疲憊、倦意的心情和身體,終於得到極致的放鬆。
卻在此時,眼前忽的飄來一縷好似三月暖陽的溫和視線,那細微的好似帶著笑意的波動,卻撩的人心頭一跳。
鳯月隨著視線看去,這淺淡粉色的花海中,一個白衣人正立在一棵開得絢爛的桃樹下。
他有著一張醜陋的麵孔,右眼角略下出一道繁瑣詭異的細長圖案,至高挺的鼻梁中段橫穿整個臉頰,再到左耳底部。蒼白的臉色顯得這張臉,更加的鬼魅、恐怖。倒是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溫柔似水,像極了春日裏灼灼溫暖的太陽。
鳯月一拉韁繩,身下的黝黑駿馬立刻停住。
兩人馬上馬下,遙遙相望,卻又相對無言。
驀地,那白衣人朝鳯月淺淺一笑,眼角彎彎。
這一笑眼中的絕色,竟比他身旁的桃花還要絢麗,就連同臉上醜陋的圖紋,也變得魅惑、誘人。
鳯月呆呆的盯著男子,眼中好似隻剩下這絕美的笑容。
不知目不轉睛看了多久,被一聲嗤笑喚回神思,男子輕輕柔柔,好聽的聲音從口中溢出,“你這小屁孩膽子可真大!別人見了我的臉,早就嚇哭跑遠了,你到是看癡了!哈哈,有趣,有趣。”
聽得這聲‘小屁孩’,鳯月立馬怒道:“你丫才是小屁孩,小爺今年十九了!!”
不知為何鳯月感覺,這人親切想要靠近,特別是那彎彎帶著笑意的眼睛裏,讓他想到……娘親的味道…
“嘖嘖。”男子又笑,好看的丹鳳眼彎成了一條細縫,“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月沉”複又指指一旁的小巫子,說道:“他是月舞,我的小廝,你呢?”
“雲闌,白雲的雲,燈火闌珊的闌。那我們這算認識了,我家離這裏不遠,不如去坐坐?”
“好!”鳯月應聲答道。向馬下的雲闌伸出一隻手,雲闌會意,上前握住借力翻身上馬,將鳯月圈在懷中拉起馬兒的韁繩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有些曖昧的姿勢兩人都為感到有何不妥,隨性且自然。
到是小巫子瞧著一臉驚愕,以前他家公子除了二王爺,可是不喜歡任何男人接近,如今到和一個陌生人這般親近。
他想,且先不論是壞是好,若是能忘記二王爺到是十足十的好……
離了桃林深處,那雲雲冉冉的薄霧中,隱隱瞧見一座碧綠色竹屋,一排排翠竹編排而成,仔細看去還有一些清新舒適。
“桑兒,有客人來了。”雲闌向著竹屋大聲喊道。
不一會,裏麵走出來一位青色素衫的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小巧可愛的臉上未施粉黛,透著一絲清靈之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用一支同衣色的步搖隨意固定在腦後。
小姑娘好奇的盯著鳯月與小巫子來回看了看,客氣的打著招呼:“你們好。”
好像鼻頭上有什麼發癢的東西,小姑娘拿手輕輕撓了撓,結果留下一抹醒目的白色。引的雲闌哈哈大笑,隨即利落的翻身下馬,雙腳落地的一瞬,鳯月無意瞟見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跟著翻身下了馬。
“桑兒,你看看你都成小花貓了。”一邊說著,雲闌一邊用指尖拭去桑兒鼻尖的白色,這親昵動作讓鳯月不禁假想這兩人的關係。
“桑兒,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月沉、月舞,這是我的妹妹,采桑。”
“采桑姑娘好~”
“桑兒妹妹好~”聽著鳯月與小巫子異口同聲打著招呼,采桑聽到鳯月叫著桑兒妹妹,不由吃吃的笑了起來。
她心裏想著:這男子臉皮還真厚,怎麼能就這麼隨意叫人姑娘家親昵的閨名呢!…
吃著桑兒做的桃花粥、桃花包子,鳯月連連誇桑兒好手藝,說以後誰娶了她,一定修了幾輩子福氣。嘻嘻哈哈,兩人到聊得來,不一會兒便打成一片。
“我們現在四海為家。”被問到為何從遙遠東隅來到西慕,鳯月笑著答道。
本來想要問問,兩人為何在這山中落了戶,瞧這屋子也像是才建不久,看著雲闌采桑談吐舉止,知兩人身份定然不凡,可是為何偏偏躲在這人跡罕見的深山,到是讓人好奇。隻是他們並未主動提及,鳯月也不好私自打聽,可是不管怎樣,這朋友倒是值得相交。
“你們一起住下吧。趕了這麼久的路,多休息幾日,再帶你們好好逛逛西慕…本來這屋子我和桑兒一人一間,現下就委屈你和月舞睡我那間,我和桑兒一間。”
鳯月擺擺手更顯得隨意“闌,你和桑兒妹妹就安心睡著,我與月舞在你房間搭個地鋪就是。”
說罷、月舞就會意,將托在馬背上的一個大布包取了進來,裏麵是幾塊大小不一的布頭,和幾根粗細一樣的細長鐵條。
雲闌桑兒好奇的看著,鳯月兩三下把鐵條、布頭拚湊成了一個小山丘似的形狀,掀開前麵的布簾,就看見裏麵可以容人的空間。
兩人嘖嘖稱奇,桑兒說什麼也要進去住一住,可是被鳯月攔住了,說是這個帳篷讓他們兩個大男人住了一個月,沒洗過不幹淨,答應明天重新幫她再做上一個,桑兒才滿意的回房睡了。
帳篷搭在雲闌房間裏麵的,吹滅了蠟燭,借著月光投進來的光線可以看清房間裏的輪廓,鳯月掀開布簾一角,看見雲闌頭枕著手臂,望著窗外好像在想心事,眉頭微皺,目光有些溫哀。
“闌,我能和你一起睡麼?”鳯月將腦袋伸出帳篷外,眼巴巴望著雲闌。
雲闌將身子向床內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位置。
鳯月鑽進被窩中,伸手將雲闌摟住在他懷裏蹭了蹭,嚶嚶繞繞,有一股說不出的微香,“闌,闌,你身上有娘親的味道。”
聽得這話,雲闌有些微怔,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心裏嘀咕,這是娘親的味道?複又覺得好笑。或許這小孩隻是缺乏安全感,才這麼以為吧。
雲闌特別喜歡鳯月的眼睛,就像一灘青碧透徹,聖潔的湖水,溫和安然、瞧著十分舒心。可是仔細看去,眼睛深處總有一股化散不開的,濃稠的孤獨,將鳯月同自己一樣微涼的身子摟的更緊一些。
他想,鳯月給他一種極其親切的感覺,就這麼緊貼在一起,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仿佛身體裏流淌的血液都是彼此相吸的…
就像同類的味道…
雲闌心裏有了計較,他想:說不定就是同類,而這相遇就是命運扯出的牽絆,這人同他一樣是繼承神明血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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