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盡天下歡

卷一 天賜  第八十三章 回朝

章節字數：3353  更新時間：14-02-0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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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了午膳，東鴻焚皇、飲歡、赫連玨三人便一同上路了，隨行的是季總管和十五。邊都城中有幾分離愁別緒，這些在這裏生活已久的人有些舍不得赫連玨離開特來送行，也有些在暗自慶幸，沒赫連玨壓著喘口氣都容易了。

    將士們沒有集體送行，隻是在赫連玨離府的時候都過來看了，也一一和飲歡簡單話別。都是行軍打仗的漢子，不會磨磨唧唧地道別，隻想著趕緊回去準備，回皇城之後盡快參軍，重新輔佐赫連將軍。

    回城的路上風平浪靜，之前跟隨飲歡的侍衛都在，除了那個往外送信被赫連玨扣下的，估計是要永遠留在邊都了。飲歡一直沒有問那人怎麼處置，更沒有去審問，既然他會來這裏是東鴻焚皇的苦心安排，那東鴻焚皇自然會去解決一切問題，用不著他多事。

    回去比過來用的時間長。因為下了好幾場大雪，路便不那麼好走。不過好在補給充分，馬車上棉被棉衣充足，空間又大，三個男人都可以躺下，更何況飲歡身子還小，根本占不了多大地方，也算是舒舒服服的。

    三個男人共乘一輛馬車，為的就是不想車馬太多興師動眾地引人注目。隻是如此一來飲歡就要坐在中間，一左一右是東鴻焚皇和赫連玨。能與帝王同城一輛馬車，也足見赫連玨確實與東鴻焚皇的交情頗深。

    車上安安靜靜，連在外麵騎馬的季總管和十五都覺得裏麵壓抑。東鴻焚皇跟赫連玨都不是安靜的人，可現在卻都抑鬱不發，隻是間或看著飲歡。

    飲歡就好像感覺不到車內壓抑的氣氛是的，一直在閉目養神。

    到了晚上，三人也是直接在馬車裏鋪蓋著棉被休息。還是飲歡誰在中間。也不知道季總管是不是故意的，三個人卻隻準備了兩床被子。東鴻焚皇當然明白季總管的心思，無非是想讓飲歡同他一個被窩，也能緩和一下。

    蓋被子的時候東鴻焚皇掀開蓋住自己和飲歡，赫連玨一個人蓋著一床被子。飲歡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把赫連玨的被子也拉過來一點。東鴻焚皇見狀有靠近飲歡幾分，“是被子不夠？”

    飲歡瑤瑤頭否認，但什麼都沒說。

    東鴻焚皇笑了笑，又把被子給飲歡往上拉了拉，轉過頭去睡覺的時候眼中卻陰雲密布。

    赫連玨一直沒什麼反應，之前看東鴻焚皇給飲歡蓋被子便自己蓋了一床，後來飲歡拽過去一點他也什麼都沒說。

    這對父子的相處他看在眼裏，有些事情明白有些事情接近明白，卻也從來沒自作主張地和東鴻焚皇或者飲歡談過。他們三個都是聰明人，什麼事情都不用拿到明麵上來說。隻不過有的時候當局者迷，那對父子之間的有些事，還是隻有他這局外人看得清楚明白。

    一路上風平浪靜卻也波濤暗湧。十五一直想叫自家將軍出來卻礙於陛下在沒有之言。他感覺得到八殿下和陛下之間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不想自己的主子加在中間不好過，卻沒想過他的主子壓根就沒把這種壓抑放在心上。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到了皇城，因為不急所以走得很慢，天一擦黑便就地休息，這一走就走了兩個多月，回到皇城的時候已是三月初，天氣都有了回暖的跡象，四處的積雪也融得差不多了。

    赫連玨的回朝如飲歡所想一樣，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朝臣大都在猜想赫連將軍與八殿下的關係到了何種地步，赫連玨日後是不是就會效忠八殿下。

    之前東鴻焚皇離宮是瞞著眾人，誰也不知道他是去找飲歡的，回來的時候也是他先回的宮，過了五六日飲歡與赫連玨才大大方方進了皇城。

    眾人也都在猜測東鴻焚皇的態度，誰都知曉他不喜皇子與大臣走的太近，可八殿下回去邊都也是他下的旨意，不知若是赫連玨真與飲歡走得近，他又會是什麼態度。

    而且除了遠清揚之外，朝中大臣沒人知道東鴻焚皇與赫連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交情匪淺，便也在猜測對於赫連玨回朝，東鴻焚皇是否會予以重任。

    朝中的人都知道赫連玨確有才能，可當初先皇以叛亂之名將赫連玨發配邊都，他們便估計著這赫連玨確實有可能藏有謀反之心，陛下想必也會提防著，就算赫連玨官複原職，陛下也不會將兵馬大權交到赫連玨手上。

    將赫連玨從邊都帶回，飲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幾日東鴻焚皇一直在忙著赫連玨回朝的諸多事宜。表麵上的事情自然有朝臣們去做，可有些事情他必須親力親為。

    赫連玨也一直在忙，連十五都忙得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新的將軍府剛剛開始建造，雖然有點晚但也沒辦法，總不能一早就建好等著赫連玨，那豈不是告訴滿朝文武東鴻焚皇一早就肯定赫連玨定然回來？到時候要說沒有貓膩誰信？

    實際上不止他們，滿朝文武都因為赫連玨回朝而忙得人仰馬翻。東紅分行給赫連玨新建了宅子而不是隨便指一處舊宅給他，就代表陛下還是很看重赫連將軍，有要中庸的趨勢，如此就要好好想想怎麼和這位傳言中不喜應酬交際的將軍搭上線。

    赫連玨被貶到邊都的時候還是少年，朝中重臣多為老臣，而後來年輕官員紛紛晉上，赫連玨已在邊都，回朝時已是風度翩翩俊朗成熟，在朝中姿勢沒有熟人。

    同時，他們也得考慮著八殿下日後的地位如何。赫連玨之所以能回朝在眾人眼中起到關鍵作用的是八殿下。現在已無人再將飲歡看成小孩子。飲歡之前在宮中的表現便是卓爾不群，又得陛下喜歡。聽許多宮人講，其他幾位皇子都對飲歡心生敬畏，小小年紀就肯吃苦親往邊都，這等成熟穩重成年人又有幾人能有？若飲歡是九殿下，恐怕早就在群臣擁護下被東鴻焚皇立為太子了。

    相比之下，後宮到成了最安靜的地方。後宮之中的妃嬪們也都有心計有打算，可前朝之事輪不到她們幹涉，最多也就是在嘴皮子上念叨念叨，唯一有那個能力搞點小動作的就是丹妃。

    妃嬪們也大都趨炎附勢，之前丹妃生下九皇子，眾人便對丹妃眾星捧月。而今東鴻焚皇重用飲歡，赫連玨又是飲歡帶回皇城，都料想著就算飲歡不是九皇子也必然前途無量，便想到黛妃那套套近乎。

    黛妃平日裏不喜歡招搖，也沒有和眾多妃嬪四處閑逛的習慣，終日呆在自己的宮中與彩鳶和花草為伴。一時間突然來這麼妃嬪要與她寒暄，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過黛妃單純，不會擺架子，沒想過曾經這些人對自己不屑一顧現在掉頭來奉承她也不該給他們好臉色，隻想著來者是客，人家來看你總是好意，自己也要好好招待。

    雖然彩鳶看這些人都很不順眼，不過為了自家主子還算是笑逐顏開。幾天時間，宮中除了丹妃之外幾乎所有的妃嬪都來過黛妃宮中了。飲歡本來是想多和黛妃、彩鳶待會，可遠遠看到一群人向著母妃那邊過去，他也就隻能回天華宮呆著，或者自己去練練劍。

    東鴻焚皇就是再忙也記得教飲歡練習內力。每晚用過晚膳他們就會找一處僻靜的地方練習。

    飲歡本來就有習武的天賦，又有當初赫連玨的入門提點，加上他日以繼夜地練習，刻苦到令東鴻焚皇心疼的地步，兩個月左右下來下來，飲歡的功力在青年一輩也能算上出眾的。如今他才八歲，還是個孩子，若真的長到青年，恐怕不會比東鴻焚皇差上多少。

    白天飲歡偶爾也會抽空去練武場上看看。他剛回來那日除了東鴻滄雨之流其他皇子都去看他了。飲歡不熱絡，但他們相處起來倒也一點不覺得別扭，隻會更加相互欣賞。

    在練武場上飲歡會給他們提點，因為有太多的實戰經驗，飲歡發現問題的角度也更加實際，給出的建議也更加獨到，幾日下來就是不怎麼喜歡練武的東鴻逸然也有了明顯進步，大大拉近了和東鴻意絕之間的距離。

    東鴻意絕有天賦有耐力還肯吃苦，修為自然是幾位皇子之中最高的。東鴻逸然雖然不那麼喜歡練武，但他聰明有天賦，稍加練習便能排在第二。東鴻浩林較為平凡，可他很用心，雖然不如東鴻逸然但也不差，可排第三。至於東鴻滄雨之流，除了東鴻錚和東鴻逸然不相上下之外，其他幾人都是朽木不可雕。

    這一日，飲歡算著日子已經很久沒見過黛妃和彩鳶，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該過去看看了。

    東鴻浩林等人也都知道飲歡惦記著自己的母妃，又礙於這幾日去黛妃宮中的妃嬪實在太多而沒去，東鴻逸然便提議眾人和飲歡一起早早過去，到時候各宮收到消息知道眾皇子都在黛妃那，便會思量著今日先不去，等眾皇子走了再說。不然一堆皇子妃嬪湊在一起也不像樣子。

    飲歡本想婉拒，不想麻煩他人，但又想到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總不能發出消息告訴各宮自己要去看母妃叫她們回避。

    飲歡早早叫宮人去黛妃那傳信，說自己要和眾皇子過去。黛妃是打心眼裏高興，心想著終於能見到孩子了，這麼久沒見到飲歡都該心疼死了。

    彩鳶也是席上眉梢，先前還在想著該怎麼讓那些妃嬪少來一天，如此八殿下才能來看娘娘，現在好了，有其他殿下在，那些女人也不好再成群結隊地來騷擾娘娘、

    彩鳶歡天喜地地去準備飲歡愛吃的糕點，也去打聽了一下東鴻浩林、東鴻逸然和東鴻意絕的口味，決不能怠慢了另外三位殿下。八殿下能與這三位品行端正的殿下相交，彩鳶也覺得欣慰，至少不用殿下自己麵對著東鴻滄雨之流，有什麼事相信這三位殿下也不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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