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88 更新時間：14-04-16 20:28
夜晚的姬氏祖宅。
水聲伴隨著竹筒的敲擊聲，淅淅瀝瀝的水流從高處的山崖落下，姬繪雪一個人站在臥室的陽台上回想著今天做經曆的一切。
公孫銀落找來了，之後哥哥算是和他幹了一架，結果公孫銀落是嬴了，但和他一起離開那個場地後，公孫銀落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用餐的時候，妹妹姬繪雨幾度欲言又止，看看姬繪雪，又看看姬繪雲，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這女孩還是有些害羞的呢……
“姐姐！”
想到誰誰就立刻出現了。當然這談不上出現，因為其實剛才姬繪雪開窗到陽台上的時候，還以為對床的繪雨睡著了。原來根本沒有！
“繪雨，沒睡著嗎？”想來已經接近十二點，馬上就要算是理論上的第二天了。
姬繪雨揉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姬繪雪說：“啊，朦朦朧朧的似睡非睡，想到了白天的事情突然就連這點睡意都沒了，然後看到你沒在床上，所以……”即使夜色昏暗，但姬繪雪也看到了……
姬繪雨的臉頰微紅，她是隻要一說起某些不好意思的事情之時就臉紅的典型，天生討人喜歡的女孩特性。
“你很可愛。”語調很平緩，但一邊說，姬繪雪一邊拍了下姬繪雨的後背。姬繪雨因此而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歡快地跳到姬繪雪的身邊，和她並排站在陽台上。
“姐姐在看風景嗎？”言下之意是也沒有睡著？
“嗯。”姬繪雪側頭發笑，“跟你一樣，想著白天的事情，一點睡意也沒有呢！”她輕輕揉著姬繪雨腦袋上的頭發。因為睡覺的關係，姬繪雨本來雙馬尾的頭發被披散了下來，還散發著淡淡的洗發膏的香味。
“姐姐一直和一個女管家生活，之後還要獨立生活，始終覺得姐姐很厲害呢！”望著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姬繪雨終於吐露出了真實的心聲。如果換做她的話，肯定不行的。
“習慣了也就成自然了，我其實不太喜歡和人類過多接觸。”
“這樣嘛？”姬繪雨的表情似乎很困惑，“那姐姐一定很喜歡你的家教咯？”
姬繪雪的心中一愣，姬繪雨怎麼會這麼想。她剛想解釋什麼，姬繪雨卻繼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姐姐剛離開，他就找過來了，說明很關心你呀，而你即使知道他是白狐妖，還願意讓他當你的家教，說明你們兩個都很在意對方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如果姬繪雪沒有聽過公孫銀落講述的那一番關於他尋找的那個前世女子的事情，說不定被姬繪雪這麼一說，她也的確會這樣懷疑。但公孫銀落對她坦白之後，她知道自己和公孫銀落之間不是這種關係了。
“我對他的確很在意，但不是因為喜歡他。”姬繪雪溫柔地微笑著，繼續摸著姬繪雨光滑的頭發，“說起來還是我們的哥哥和晨叔親自為我甄選的家教，才讓我認識他的。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他在的話，對我的安全至少很有保障。而且我認為，隻要妖怪不害人，就沒必要一棒子打死所有，因此才讓他繼續擔當我的家教的。”
“可是，那位公孫先生……”
“他的話，我也是才剛知道非要留在我身邊的理由，隻是出於一種愧疚的心理。”姬繪雪將視線掉轉回後院的水車和竹筒。
“愧疚？”姬繪雨有些聽不懂了。
“這也算是我跟他之間的秘密吧，總之他是為了彌補一種心理上的難受才用我來做解脫。不過……”因為姬繪雨比姬繪雪要矮上一些，所以姬繪雪低下頭，本來摸著頭發的手則移到了姬繪雨的細小的肩膀上，“繪雨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哥哥他們，免得他們擔心。”
“可是哥哥……”姬繪雨雖然天性有些膽小，這個時候倒是為姐姐擔憂起來。姐姐和妖怪家教有秘密，還得她幫著一起瞞著哥哥和烈風他們，這到底要緊嗎？
“可是他們要擔心的事情還有很多啊，整個姬家那麼龐大，需要哥哥和烈風他們去支撐，繪雨也不想看到晨叔他們勞累吧。”就像姬晨所講的那樣，或許繪雨的前世真的是個秉性十分善良的人，所以用這個來說服她是最有效的。因為善良的人最怕的莫過於給別人造成麻煩。
“嗯……”姬繪雨低頭，最後終於屈服了。
果然，姬繪雪發現她的妹妹還真有些治愈係，不知道為何，跟她這樣談著談著，姬繪雪本來有些彷徨的心都感到舒暢了起來。
姬繪雪放開了姬繪雨。“繪雨，其實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的。”
“啊？”
“哈，當然我說的是愛情的那種喜歡。”
“哦……”姬繪雨顯然再度沒能跟上姐姐的思路。
“嗬，不明白的話就算了。”姬繪雪拍了下姬繪雨的後腦勺，但接著連她自己都好奇起來。
她幾時對別人這樣寵溺過了？大概這就是姐妹之間天性的血脈相連吧。
就在姬繪雪想要勸說姬繪雨繼續回去睡覺的時候，姬繪雨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般地大叫道：“我明白了，姐姐說的是言情小說裏的那種感情嗎？”
言情……小說？姬繪雪有些納悶，再一想，也對，妹妹是由姬繪雨的父母帶大的，但畢竟不是親生的父母，而且理論上還算是他們還算是父親的部下，就像唐棣姐那樣，不可能對她樣樣約束的。所以姬繪雨雖然比自己小了一歲，但也一定看過一些“禁書”。
見姬繪雪沒有回答，姬繪雨腳踏拖鞋，“蹭蹭蹭”地跑入室內，從自己的書包裏翻了很長時間，最後拿出了一本書，又折回到陽台上姬繪雪的身邊。雖然光線暗淡，但早在看到那個封麵的時候，姬繪雪就笑了。
那是一本典型的愛情小說的封麵，果然妹妹跟她一樣呢……
“姐姐你看，這本書很有意思的！”姬繪雨似乎很高興終於有人可以跟她分享讀“書”的樂趣了，但不知為何，小臉突然又垮了下來，“可惜，最後的結局很感傷……”
原來是這樣，被書中人物的感情所牽扯到了吧。
現在這個時候，姬繪雪當然不可能真的去讀，也沒有時間，所以隻是略微看了下簡介。說是男主角和女主角是對已婚夫婦，丈夫到國外公幹兩年，其實提前一年就回來了，為了試探女主角是否會自己專一，故意說自己不是女主角的老公，說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結果女主角愛上了他裝成的這個人，還覺得對不起自己丈夫，男主角痛苦萬分，因為他也在假扮的過程中迷惑自己究竟是誰，最後告訴了女主角真相後，女主角認為丈夫欺騙自己，兩人就離婚了。
……如果我不再是我，你還會愛我嗎？
……你就算不再是你，你的靈魂也不可能改變，改變的隻是你的容顏、性格、學識、經曆……隻要你的靈魂還在，我就會一直愛下去，到永遠。
姬繪雪想起了前段時間在家裏看的那本書，當時還被公孫銀落“查房”的時候發現過。繪雨喜歡的這本書裏的女主角之所以會愛上另一個人，說白了，這個男人的靈魂本質還是她的丈夫吧。所以，這有什麼值得糾結的地方，隻要想明白這個道理，就可以得到跟上回她看過的那本一樣的歡樂結局了。
隻不過，如果一開始就那麼直白，故事也就不會發生，作家也沒法創作，而悲劇也就不會那麼煽情了。
再看妹妹的表情，應該是早就看過這本書了，可一旦要重新回想起來，似乎還很痛苦的樣子，顯然是讓她印象十分深刻的一本書。
“啊，的確是一本讓人印象很深的小說，不過……”姬繪雪停頓了下說，“言情小說之所以打動人心，就是因為現實中沒有這樣刻骨銘心的過程。”她居然學著公孫銀落的樣子對妹妹說教了，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大概就像妹妹所認為的那樣，對公孫銀落，她真的比較在意。
“我知道……”姬繪雨試著像成熟的女人那樣歎氣，但可惜那張蘿莉臉學得一點也不像。“但還是很向往一份難以忘懷的愛。”
“噗嗤”一聲，姬繪雪終於笑了出來。“別想那麼多了，如果想的話，那就期待一下，說不定真能遇見。”心理學上，本來就有這種講法不是麼？經常念想的事情有時就是容易發生的，再說繪雨那麼可愛的話，應該遇到一個能疼她的人才對！
姬繪雨的眼睛亮閃閃，和天空中的星辰倒是合二為一了。
“好了，去睡吧。”這回，姬繪雪真的抱著妹妹的手臂回房裏了。
……
“所以現在閉上眼睛，想象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你能看透他的皮膚，直刺他的魂之所在。”
這種話在正常人聽來總有些毛骨悚然，可問題是這個教室裏沒有正常人，繪雪繪雨姐妹如今就坐在這裏接受著姬晨的教導。雖然時至今日，姬繪雪還是有些懷疑自己是晨叔口中的那種異能者，但既然姬晨已經教授了她們兩個好幾天的課程，就算是給哥哥麵子，也不想讓他們掃興吧。
“這有點像催眠……”姬繪雨在姬繪雪的身邊小聲嘟噥著。
的確有點像，因為從電腦裏播放出來的正是一段音樂。
姬繪雪剛想說什麼，姬晨卻已經發言了。“催眠的音樂讓人入睡，可這音樂是不一樣的。”
原來晨叔聽見了，可剛才繪雨明明講得很輕。難道這又是降妖世家之人的異能？定了下心神，姬繪雪還是按照姬晨的指示讓自己的大腦複歸平靜。
大約十分鍾後。
“好了，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姬晨又下了一道指示。
姬繪雪睜開眼睛，卻發現本來除了電腦而中間顯得空曠的地方平白多出了一個圓罩形的籠子，那個籠子的沒跟鐵杆上都散發著奇怪的紫煙。籠子裏放著一隻黃鸝，但它的樣子有些奇怪，黑氣正從它的翅膀上不斷地扇動出來。
此刻，它正麵容凶狠地瞪著繪雪姐妹。
“晨叔，這是……”姬繪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姬晨咳嗽了一下，旋即微笑著說道：“繪雪小姐是看到了什麼吧，無妨，有話便直說。”
“有……黑氣。”難道這個黃鸝是……
“沒錯，是隻小妖怪，你能看到黑氣了，不是嗎？”
“可……這……”太不可思議了！因為驚訝而低頭，卻看到了右邊的姬繪雨的雙手攪合著擱在大腿上，似乎有些不安。
對啊，她怎麼忘了，還有妹妹呢，難道繪雨現在也看到了黃鸝身上的黑氣嗎？
“我……那個……”姬繪雨知道姐姐的天生異能已經通過這幾日的訓練被挖掘出了一部分，可她的那部分異能似乎並沒有多少進步啊。“我隻是感到這個籠子還有黃鸝有些特別，但是……”沒有看到黑氣……
“請戴上這個。”姬晨變戲法般地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副眼鏡，遞到了姬繪雨的麵前。姬繪雨臉紅著接過，便小心翼翼地架到了鼻梁上。
“怎麼樣，繪雨小姐，現在看得見了嗎？”
姬繪雨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但隨後便點了下頭，說道：“籠子也有紫煙。”
“啪”地一聲，姬繪雪覺得腦海裏的一根神經斷了。籠子的紫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嗎？
“籠子的紫煙是因為我設的結界的關係，為了降服住籠子裏的妖怪，當然了，普通人用肉眼也是看不出來的。這隻黃鸝是我們家族的成員前幾天在其他城市捕獲的，雖然危害不大，但已經開始危害小學生的放學安全，所以我們才把它抓起來的。”
姬繪雪和姬繪雨都忍不住盯著姬晨看，當然姬繪雨已經把那副眼鏡脫了下來。
“很驚訝吧，確實……”姬晨的眼睛突然一動不動地轉向姬繪雪，“如果不是對人類有危害的妖怪，我們是不會隨意傷害的。”
“我明白了。”姬繪雪淡淡地說著，深知晨叔剛才暗示的分明是公孫銀落的事。
“可是……那個……晨叔……”姬繪雨顯然還有問題。
“繪雨小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通過這幾天的訓練，你能感受到籠子和黃鸝的奇怪氣場，本身就是能力漸漸覺醒了。”他指著那副被姬繪雨謹慎捏在手裏的眼鏡說，“這個就先給你了，反正你以後還住在這裏，我還會另外給你指導的。至於繪雪小姐的話……”
“我就自己練習了，是吧。”姬繪雪已經聽懂了姬晨話裏的意思。估計這段時間的訓練就暫時告一段落了，是先學會辨識妖怪，然後就可以了。
說起來，她回去後可以在公孫銀落身上試驗了，看看他能散發出什麼奇怪的氣息。
“今天就到這兒了。”姬晨拍拍手示意課程結束。
其實應該說是這段課程的時間結束了，姬繪雪也要回到市中心去了。而那隻黃鸝小妖則在籠子裏憤怒地尖叫著，顯然很不喜歡這個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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