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7 更新時間:13-12-30 16:04
硬要闖入房中這人,正是卓立梟手下張言。
他與另一捕頭李煥從京城連夜馬不停蹄趕往津縣,兩日有餘的路程,竟是被他們一日一夜便趕完了。到得津縣之後,立刻派出人手,暗中秘密打探各客棧有否三人同行的客人入住。蘇暖陽雖然易容,但他身段氣質,卻是不易改變的。憑一名大理寺捕頭的眼力,要在津縣這麼個小地方找出這麼三個人來,倒也不是難事。因此,蘇暖陽三人再次走出客棧時,已被盯上。
此時,張言見三人同時入了裏間,不由心中生疑。待強行進得房中,隻見屋裏共有三人,一臥一坐一立。坐在床邊之人是那小童,立於床側之人滿臉焦急之色。這時見有人突然闖入,兩人都愕然回頭。床上那人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微微側了側頭,不解的目光探了過來。
張言一看頓時放下心來,但臉上卻裝出尷尬之色,打了個哈哈,向諸人笑道:“哦,果然是沒事。既然如此,恕我打擾了!”隨即抱拳道,“告辭!告辭!”說著也不待諸人開口,退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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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去,掌櫃的便把房門關上了。床上虛弱的人立刻生龍活虎地坐起來,嘻嘻一笑:“我演得好不好?”
寒曦先是一怔,這才明白他竟是做戲,臉色一沉,隨即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漠然轉到一邊去。蘇暖陽見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不禁有些悻悻然,隻得轉首向掌櫃的問道:“可準備好了?”言辭之間頗為隨便。
掌櫃的卻很恭謹,頜首回道:“隨時可以出發。”
“好!”蘇暖陽讚許地笑道,“有勞掌櫃的了。”
掌櫃的一拱手:“不敢!”
寒曦冷冷在旁看著,既不驚訝也不好奇。蘇暖陽也不解釋,下得床來,整了整衣擺,笑道:“那我們走吧!”
掌櫃的當前一步去開了門,探頭查看之後,回頭打個手勢,悄無聲息地踏出門去。
小安子扶了蘇暖陽,寒曦緊隨其後,跟著掌櫃左繞右繞,不多一會兒,打開一個小門,出得門來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再走幾步,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套著兩匹駿馬,停在巷子口。寒曦略一打量,這並不是他們來時所駕馬車,這街也不是客棧入口的那條街了。
眾人在車邊停下,蘇暖陽回身,向掌櫃的拱手為禮:“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我們這就走了。”
“不敢不敢!”掌櫃的隻是一味地恭謹。
蘇暖陽再不多說,在小安子攙扶下上了車去。
寒曦正要隨小安子躍上車駕,忽聽蘇暖陽在車裏揚聲道:“寒曦,你進車裏來。”
她微一蹙眉,頓了頓,還是掀開簾子一躍而上。
小安子輕輕吆喝,一抖韁繩,馬兒蹄聲得得,車身微微一動,就此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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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曦上得馬車,隻見車裏完全不同於外表的普通,軟榻、小桌、茶具……應有盡有,竟是寬敞舒適且極盡奢華,比起離京時那輛,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眼中愕然稍縱即逝,隨即淡然問道:“何事?”
蘇暖陽倚在軟榻上微笑道:“沒事不能叫你進來聊聊天?我一個人在車裏呆著,悶也悶死了。”他似乎能坐的時候從來不站著,能躺的時候從來不坐著。
“我是保鏢,不負責解悶。”她說著一掀車簾,又要出去。
“哎,等等呀!不解悶就不解悶麼,但是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坐直身。
寒曦轉頭,眼中不帶一點情緒。
蘇暖陽拉開身邊一個小櫃,伸手一探,忽然像變戲法似的端出一碟糕點,嘻嘻一笑,放在麵前的小桌上。隨即獻寶似地道:“這是給你準備的哦!”
她怔了怔,冰冷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裂隙。
“你剛才都沒吃什麼。傷還沒好,又奔波兩日,就吃那麼一點哪行?”他認真地道,又笑眯眯地說,“吃吧!現在沒有人盯著我們,你也不用那麼緊張了。”
她仍然不語,隻是盯著他,微微抿著唇,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蘇暖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禁摸摸自己的臉,幹笑一聲:“咳,那個,怎麼了?我,我臉上長花了嗎?”
寒曦卻不回答,驀然間斂了眉眼轉開頭,像是要極力掩飾某種情緒。半晌,終於深吸一口氣,回過頭來,臉上的神色似乎柔和了。隨即,伸手在碟中取了一塊桃酥,低聲道:“多謝!”
說罷,也不待他有所反應,一手掀了簾子,身形一動,已掠出車外去。
蘇暖陽“哎”了半聲,她人已不見。隻得搖搖頭:“連個飯也吃不安穩,聖雪宮的人,都這麼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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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三人走後,客棧裏兩撥人又繼續枯坐了足有一個時辰。
這時李煥見許久沒了動靜,心中不免有了些疑惑,又問張言:“你確定他們真的在裏麵?”
張言點頭:“不錯!他們臉上可以易容,但身量與言行卻喬裝不了。尤其那女刺客,那夜她中了卓大人毒針,我曾與她交過手,那一雙眼睛,我絕對不會認錯。若是連這點認人的本事也沒有,我也不用在六扇門混下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兩人本同是卓立梟心腹,但李煥始終被張言壓在下麵,心中早就暗自不服。這時張言一番話說出來,似乎有了幾分貶低他的意思。於是麵上陪著幹笑了兩聲,心裏卻又多了幾分不滿。
正在此時,隻聽有人喧鬧起來,正是與他們一同坐了一個時辰的那桌人。
一名漢子正指著客棧外某人嚷道:“喂!這馬車可不是你的!怎麼能隨便牽走?!”
張言二人循聲望去,不覺吃了一驚,雙雙同時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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