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87 更新時間：14-05-25 12:33
祖宗派下分嫡庶，庶是旁枝嫡正龍。足趾未曾登絕頂，如何辨認嫡庶蹤。庶是旁枝為外從，嫡子必居堂奧中。此是大法論嫡庶，未是窮源尋極致。眼前大法既能明，更看嫡枝辨臧否。譬如人家有嫡兒，或賢或否不易知。賢者起家不肖敗，嫡枝還更有妍媸。到此須是牢著眼，切莫泥取嫡謂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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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大堂，果不其然府中眾人已得了風聲，家中女眷也已一並聚齊。我冷眼掃了一圈眾人，一一見過禮。老夫人左手旁坐的是二姨娘。二姨娘的容貌美麗而不張揚，在舉手投足間常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似有若無地飄散出來。雖性子略寡淡了些，有種矜持的冷，卻與她添了幾分超然向外的禪意。到底是大家出來的，也不是刻薄之人，多少都有些知書達禮名門閨秀的溫善，尤得老夫人的喜愛。平日裏深入簡出，又喜吃齋念佛，此時也隻是微微低頭，一副溫順的摸樣安靜地坐在繡墩上。
再往下便是若水的生母四姨娘柳氏，姿色雖是平平，卻眼角眉梢自有一股別樣的風情。我隻知她原是繡娘出身，因著家裏實在窮困，卻繡得一手好刺繡，這才到了蘇府來做繡娘。但不知怎的卻一躍而起被父親臨幸封了侍妾，生下一個女兒後又成了姨娘。可惜的是，在成為姨娘後她將自己的妹子帶了來。她素來性子懦弱，又因出身，再加上她別無其他長處才藝，又識不得幾個字，又因妹子的事不得老夫人歡喜，也管不住下人。但好在她知冷知熱，善解人意，這也許是父親中意她的原因吧。
隻可惜她那妹子太不省心，想到這裏，我將目光移開。再往後便是六姨娘，眉清目秀，容貌未經雕琢素麵朝天，到底是年輕。不像其他幾位誕下子嗣的姨娘一般塗著厚厚的脂粉欲掩飾悠悠歲月在她們麵上留下的痕跡。平日不常接觸，原是兩年前到府中給母親衝喜的，但因她剛入府沒過幾日母親便去了，父親自那時便很少去她那裏，又沒個一子半女傍身，平日裏唯靠其他幾位姨娘關照。
而在她之前的五姨娘，身體素來弱，雖然當時的寵幸一度超過我的娘親，卻入府不過一兩年時間便去了，倒也不值再提。我隻依稀記得，那女子長得很是漂亮，生來柔骨而就，媚而不俗，甜而不膩。且因與娘親相交甚好，所以對我也很是包容。
我記得她非常喜歡孩子，小時候常見她抱著孩子在廊下走來走去，神態嫻雅，隻著一身淡淡的青色衣衫，溫柔纏綿，風韻十足。
看了幾眼後，我發現蘇謹蘇繁與其他幾位小姐公子並未被請來，便已心下了然，看來老夫人並不想將此事鬧大，畢竟傳出去終是不雅。
正想著這事，猛不然聽見老夫人問歡顏，“你且將今日馬車上發生的事細細講與我聽。”語罷，我看見老夫人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心中暗歎，也是，出了這樣的事，怎麼看著都像是我有心害庶母。
我微微轉過頭，沒有看向歡顏，而是自顧自的低下頭去玩手中的帕子。人就是這樣，你既然光明正大，就要擺出堂堂正正的架勢，你若是畏畏縮縮，即便是有理，旁人也會認為你心虛膽怯，必是做了虧心事。我心知若我此時看向歡顏，堂中眾人必認為歡顏所說是受我威脅。歡顏雖年紀尚小，隻不過比我大幾歲而已，但卻可能因為時常在三姨娘身邊做事的緣故，此刻倒也不慌亂。
我聽得她從三姨娘設計法子要加害於我說道三姨娘墜下車，再到有一名蕭公子出麵，講得甚是詳細，卻獨獨略過了我在車上反擊與撕裂三姨娘衣服的那一段。“我家姨娘本想著動手，卻不想拉車的馬受了驚，姨娘站不穩，便被顛簸甩了出去，二小姐好心想要拉姨娘，卻不想隻抓住了姨娘的裙角……”聽得歡顏如此說，我心上那顆石頭頓時放了下來。
先前在車上時，我已預料到此事老夫人定然會問歡顏，所以我衝她好說歹說，告訴她三姨娘除了此番的事，必然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而即便你告到老夫人那裏，我終歸是嫡女，老夫人與父親定不會嚴厲的責罰我，最多也就讓我關個禁閉而已。
而三姨娘則不同，她一個妾室謀害嫡女在先，又在大庭廣眾下赤身露體，她的名聲與貞操已經完了。此番三姨娘已是窮途末路之人，你此時若還跟著她，不過徒惹一身腥，老夫人他們為了名聲，必會除掉你同三姨娘。但若你按我說的去做，我便保你無虞，且予你一大筆錢。歡顏最初尚有些猶豫，綠闌那時見她如此，也說了幾句話，她方才放下心。
老夫人聽到這裏，我覺察到她的目光掠過我身上，淡淡開口，“那衣服……”歡顏不慌不忙接道，“三姨娘在馬車上站不穩，被馬車甩來甩去，不知刮到了哪裏，一來二去，衣服便被扯裂成這番模樣。”我聽到這裏心中一緊，歡顏真是太會自作聰明了。她雖說的詳細，且語調依舊沒有慌亂，可未免太沉穩，反而會引起他人的懷疑。這時二姨娘卻意想不到的幽幽地開了口，“即是如此，你本是三姨娘的丫環，為何卻要幫二小姐說話。”聲音溫柔好聽，卻讓我忍不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二娘如此說，可是疑心懿懿？”我目光定定地看向她，她麵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卻給我一種她在雲裏霧裏氣定神閑地看著我的感覺。
“怎會。姨娘我豈敢呢。”二姨娘說完從桌上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但看那茶葉湯色與散發出的味道。我斷定那必是新進的鐵觀音。看來二姨娘也是韜光養晦、守拙式的人兒哪。看著她眉宇間溫柔繾眷卻又帶著冷清，我想我很難了解她的內心。
二姨娘的麵上總是掛著一抹溫和笑容，看人時常給人一種她十分看重並喜愛你的感覺。此刻也是，若不是我突然想起，她極有成為繼任主母，甚至於填房的背景與實力，而我很有可能擋了她的路，我幾乎都要以為，她是當真喜歡我呢。
我麵上噙著微笑，歡顏的聲音緩緩響起，此刻卻略微帶了幾分顫抖“二姨娘，歡顏一個奴婢，做這種事到底心中有愧。奴婢雖是三姨娘的丫環，但卻也是蘇府的丫環……”聽到這裏我不由愣了一下，想不到歡顏還挺會說道的。
老夫人聽到這裏，歎了口氣，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在這裏杵著也不是事兒。”二姨娘點點頭，優雅地起身，“老夫人說的對，此事畢竟還要老爺回來方能做定奪。”其他幾人一應附和，我心中冷笑，這還沒當當家主母呢，倒來收買人心了。不過即便心中如此想，我也起身行了禮，準備告辭，卻聽得老夫人又開了口，“懿懿，你且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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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碼完這章了，姐姐妹妹們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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