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49 更新時間:14-07-08 22:24
看見夏小禾天天窩在夏の府邸裏動也不動,無事時就趴在桌上寫寫畫畫。柏楊終於耐不性子了跑去質問她。“小禾,你說你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幹嘛還不去上班?”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他終是斂了笑意。
“不去了?”他一邊攪著咖啡一邊問她。
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懶懶道:“嗯。不去了,留下來陪你。免得某人吃飛醋。”柏楊的臉色有些黑。可是他還沒發作,裕子就“撲哧”一聲在吧台後麵笑開了。她就喜歡看老板被小禾姐惹毛的樣子了。敢怒不敢言,憋屈地慌。
“裕子,等會兒我給你做個芥末冰淇淋吧?好不好?”夏小禾眯著眼朝她壞笑。她蹭地一下就收回了自己正在觀望的腦袋。她可不想被芥末給嗆死。
夏小禾看柏楊還在那兒攪杯咖啡攪拌得沒完,就猛地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咖啡,端起來咕嚕咕嚕一下子全給喝了。罷了還吧唧吧唧嘴,看得柏楊一陣好笑。
“小白楊,我告訴你,你就別套我話了。我是不會告訴你那家夥過河拆橋利用完我就不管了!還把Eddy給拐走了。”她最後還是無奈攤牌。原本以為柏楊不會說什麼,因為他對這些事情一向很少發表評論。就像上次手上受傷的事,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隻是比往常更為細心地照顧她。除非她非得逼他說的時候,那就例外了。
可是沒想到他卻是開了口:“你是不是有說什麼話刺激他了?”他試探性地反問。在他的映象中,風執並不是一個魯莽衝動的人。
她癟癟嘴:“才沒有!是他自己不對勁!”她的立即反駁讓柏楊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立場,這小妮子絕對是刺激到他了,不然,他應該不會失控。
寵溺地看著她的小女兒模樣,柏楊雙手抱拳饒有興致地問她:“對了,小禾。手稿的事兒怎麼樣了?”
“他就是為這事兒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人,阿緯其實是個很好的男孩子的。”她抱怨地開口。
原來是這樣,他繼續道:“小禾真的不記得手稿可能是被誰拿走了嗎?”
夏小禾抿了抿嘴,沒過一會兒就接著回著:“其實我是真心沒有維護任何人,隻是覺得不想追究罷了。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嗬嗬,難怪了,風總可不這樣想。這事兒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你這樣做,他必然認定你是在偏袒高緯。”說到高緯,夏小禾沒注意到柏楊的抱拳的雙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Eddy今天回來地特早,自從夏小禾不去風盛集團上班之後。他就搬進了夏の府邸,美其名曰培養感情,因為他有大半個月簽證就到期了,參加完野狼賽他就得回國。夏小禾也沒法子,就騰了間客房給他。倒是裕子這家夥這幾天越來越勤快了,下班下得越來越晚。她似乎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看到Eddy囂張地把大包小包堆在小小的木桌上,夏小禾故意大聲地衝裏麵喊:“看來今天有人可以提前下班了!”裏間的裕子擦杯子的手頓了一下,聽到這話先是愣了愣,然後抿嘴笑了笑。
Eddy看她這樣子頗為不解,倒是柏楊在一旁了然地笑笑,不予置評。“你大聲嚷嚷什麼?”他看著她的傻樣子埋怨道:“Feng給的,解約書,他說你簽字就好。錢一分也不會少了你。”夏小禾看也沒看,訥訥地接過,輕輕地“噢”了一聲。
“Summer!你快說說,你在柏林時天天失魂落魄想的那個男人是不是Feng?我早就覺得你們之間不同尋常了,嗬嗬——這下,我更加肯定了。哈哈——”Eddy在一旁放肆地笑著,柏楊看她似乎沒有興趣搭話,手裏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畫著。Eddy卻像是來了興致,口中仍在嘰嘰咕咕個不停:“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柏楊看著她這副失魂的樣子,心裏難免一緊。小禾,你根本放不下他。即使他做得如此絕情。
夏小禾來到First的時候,沒想到真的會見到出乎意料的人,其實高緯約她的時候她就有預感了。隻是沒想到會是他。
眼前的秦言,西裝筆挺、眼神曖昧。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逗留。
看見她就要走,他還是放下手中的杯子,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
他的眼神迷蒙,似乎有些醉了。“就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幾乎是哀求了,這樣的秦言似乎是她所沒有的見過的。
小聲地歎了口氣,竟然順著他的手坐在他身旁:“說吧,幹嘛以高緯的名義約我出來?”
那人又給自己逛了口酒,然後扯出一絲苦笑,“我約你,你會出來嗎?”說完就拿眸子死死地盯著她。
她沒看他,兀自找酒保要了杯白蘭地。那酒保朝她一笑,遞給她杯子的時候輕輕在她耳邊問著:“今天不要一瓶了?”夏小禾剛想納悶,後來才想起這和那天的酒保是同一個人。就對他報以淺笑。
“怎麼,剛回國沒多久就和這兒的酒保都混熟了?”夏小禾聽出來了,她那是赤裸裸的諷刺。沒好氣地回瞪了他一眼,就自顧自地開始喝酒。一杯似乎不夠,她剛想招手叫人,一瓶琥珀色的液體就擺在她眼前。“你喝醉了,我正好乘虛而入。”秦言一臉壞笑地看她,眼神裏是說不盡的曖昧。懶得理他,可是還是拿起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喝得有些猛,大半杯液體還沒下肚,她就嗆著了。
秦言使勁地在後麵拍著她的後背,還趁機吃著豆腐。夏小禾想借著酒意對著他的臉就給他一拳,可惜被他巧妙地躲過了。“誒……沒意思。”她囔囔道。說完又開始倒起酒來。
終於在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開始有些暈暈乎乎的時候,秦言耐不住性子發話了:“你這個女人,敢情今兒個就是來蹭酒喝的?”
她一下子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尖抱怨:“你……還不是你……騙我出來的!既然來了就要喝個夠啊!呃……”話還沒說完就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秦言臉上滿是黑線,這下好了,徹底醉了。
終於在那瓶白蘭地見底之前,夏小禾趴下了。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大理石的桌麵上,小小的鼻翼還有著剛剛罵他時滲出的汗珠,粉嫩的唇邊還殘留著未喝完的晶瑩的琥珀色液體。剛想伸出手去幫她擦,就被一聲嗬斥給中止了愣在半空中的手。
“別碰她!”他看向來人,出聲的是風執。他抬頭,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他的速度很快,剛走上前來就一把扶起趴在桌子上的小人托到了背上,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身後的秦言冷哼:“我說過,她,你碰不得!”
秦言沒有追出去,就這樣傻傻地愣在原地。嗬嗬,風執。又是你,不要覬覦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那你,又憑什麼?一用力,手中的酒杯竟是碎成了幾片,手上大股大股的鮮血湧出,他也沒皺半點眉頭。旁邊的客人不由得暗驚:這個男人,對自己真狠!
風執剛把醉醺醺的夏小禾扶到門口的時候,剛才的酒保就追了上來:“風總,這是這位小姐留下的。”他打開掌心,是一串鑰匙,上麵還有著一把木質的小吉他。想必是剛才落下了。風執將男人手中的鑰匙接過來,輕輕道了聲“多謝”。想了想又叫住了剛往回走的酒保。
“以後她再過來,不許賣酒給她!”風執陰沉沉地衝他道。
酒保“啊!”了一聲,看著風執的臉不敢說話,雖然他是這裏的大股東,但
是這樣的要求也太……太高難度了吧。
“啊什麼啊?給我記住了!”
甩下這句話,他就扶著夏小禾徑自走了。留下酒保呆呆地站在原地,今天的風總,幼稚地像個高中生。這……
夏小禾,讓你不知道我是誰!風執一遍將她往車裏塞一邊在心裏喃喃自語。
風執坐在駕駛座上,身邊的夏小禾,這會兒醉意全上來了。她白皙的手指,繞著安全帶,卻怎麼都係不上。試了幾次,她也惱了,鬆開帶子,胡亂的擺手,咕噥一聲“算了。”
他無奈的揚起嘴角,側身拉過她的安全帶。
此刻她正微闔著眼,像是感覺到他的靠近,頭一偏,薄涼的唇輕輕的擦過風執的鼻尖。
……
她不自知,他卻是被雷擊了一般,愣了好一會兒。
她的唇沾了酒精,這會兒越發的紅潤誘人。他覺得整顆心都躁動起來,他抿了抿唇,靠回椅背上,這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妮子。
風執忽然想起前些天的時候,在酒吧碰到她和柏楊的時候,她小鳥依人摟著他的脖子,嘴裏還呢喃著柏楊的名字。明明也是這樣醉的不省人事,倒還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我是誰?”
這話完全是不經大腦從嘴角溜出來的。帶著點賭氣的成分,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也不想她真的回答。這會兒跟一個喝醉的人較什麼勁。
果然,夏小禾也沒有說話。
南城繁華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整個城市霓虹閃爍,各種音樂充斥耳膜。風執此刻卻極其的心安,夏小禾漸漸規律的呼吸聲在他身旁,整個世界都像寂靜了。
他慢慢發動車子,開得極其穩當。車載CD裏緩緩流竄而出的輕音樂,把整個車廂充斥的華麗而不豔俗,浪漫而不輕浮,抒情而不纏綿,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她在他身邊的感覺,是他這四年來都不曾有的,卻偏偏熟悉的像是被臨摹了千萬遍。忽然了然心間,這就是他心心念念期盼的。
時光蹁躚之間,他隻想到了一個詞“塵埃落定”。
他忽然無比貪戀起此刻的感覺,不自覺的把車速又放緩了一點。
身旁的人兒挪了挪身子,半睜著眼,紅唇微翹。
“停車!……停車……停車!”
一個詞愣是用不同聲調不同語氣說了好幾遍,配合她緊縮的眉頭和揮舞的手臂,風執隻當是她在耍性子。
他不停車,她“嗯嗯啊啊”發了幾個單音節還真就不鬧騰了,換了個姿勢繼續閉著眼睛。
車子轉彎的時候,她的臉順著轉勢偏過來,風執這才看見,她正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無辜的看著他。
“風執。”她開口,聲音糯糯的。
剛才那句我是誰,這下是真的得到答案了。他倒是愣了愣,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清醒的,還是一開始就沒有睡著。
見他不說話,她緩緩開口“我沒醉,我知道你是風執。”
夏小禾當然知道身邊的人是誰,喝了酒的腦袋不曾這麼清明過。隻是剛才那無意的親昵,讓她尷尬的睜不開眼睛,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今天的她太過狼狽,也就隻得裝睡。
倒是他一句我是誰,讓她掌心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她不知道這句話的用意,看不到他問話時的表情。隻是心裏越發心酸難受。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
音樂一首結束,在轉入下一首的間隙裏,車廂沉默的讓人窒息。
夏小禾有些委屈的看著風執。
“停車好不好?我真難受,我想吐。”
風執聞言,馬上踩了刹車。他眉頭一皺“怎麼不早說?”
夏小禾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是誰以為我在耍酒瘋的。”
風執看她不疾不徐,哪裏像是要吐的樣子。他迎上她的笑臉,沒好氣的輕笑起來,側身替她鬆開了安全帶。
本不想在他麵前再出醜,誰知道他越開越慢,她實在忍不到家裏。
她飛快地打開車門,這才有了點急迫的樣子。
明明今天沒吃過什麼東西,可是胃裏還是脹的難受,像是抑製不住的想要往外湧。她半蹲著在路邊,一張口,吐出來的全是液體,該是剛才生猛灌進去的白蘭地。
夜風還是有點冷的,加上這會兒難受,隻覺得脊背發涼。
風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夏小禾隻覺得背上一暖,他的外套把她整個身體都蓋住了。淡淡的煙草香席卷而來,她抽了抽鼻子。
胃裏還是難受,腳也酸了。她挺直了身體,伸手扶住了路旁的路燈。風執長臂一伸,摟住了她的肩膀。她又低頭,吐出來的還是隻有液體。風執用紙巾替她擦嘴,見這般狀況,有點生氣的問:“你今天沒吃飯?”
夏小禾這點倒是和以前一樣,都愛空腹折騰自己。
空氣裏都是衝鼻的氣味,夏小禾掙了掙,抓過他手裏的紙巾,輕輕的說:“你走開。”
風執用力的握緊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半諷道:“怎麼,好意思喝這麼多酒,還不好意思吐了?”
他的鼻息暖暖的,像是羽毛,撓著她的耳際。她紅了紅臉,就聽見他聲音淡淡的傳過來:“你吐吧,我不介意。”
她彎著身子,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她的背,力道不大不小,漸漸撫順胃裏的波濤。
過了好久,終於吐空了,她靠在椅背上才真的睡著。這一覺睡的極其踏實。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自己的開大門口。風執並不在車裏,他半靠著車頭,正若有所思的抽煙。
一支抽完,他側身想掏第二支的時候,看見亦瑾正睜著眼睛看著他。他塞回煙盒,又站了一會兒,才重新坐回車裏,攜著一股子的清冷和煙味。
“到了很久了嗎,怎麼不叫我?”
“剛到不久。”
夏小禾把身上的外套遞給他,觸到他冰冷的指尖,明明是在風中站了很久,她抬頭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移開視線。問道:“餓嗎?”
像是配合他的問題,肚子咕嚕的叫了一聲,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著肚子,他卻輕笑出聲。悌
“捂著就不餓了?”風執側身,從後座上拿過一碗打包好的粥,笑著遞到她手裏。
“什麼時候買的?”亦瑾低頭嗅了嗅,粥的清甜縈繞鼻尖。她依稀記得那次重逢後他第一次送她回那個他們以前公寓的那個夜晚,他也是買了粥。
“你睡得跟豬似的,別說我買粥你不知道,就算把你賣了,你也不會知道。”他的聲音都是埋怨。
夏小禾抿了抿唇,耳根子熱熱的,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今天謝謝你了。”
車廂裏像是忽然溫情四溢。
隻是很快,她的目光觸及車上的胃藥。不知被誰擱在了顯眼的位置,粘著便利貼,“小執,記得吃藥哦!”附加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忽然慌亂起來,就像是誤闖了別人領地。夏小禾知道,這樣的溫情是她不該貪戀的。她咬著唇,猶豫了一下,才慢慢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車上的胃藥,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輕快一點:“你未婚妻沒警告過你,不許抽煙嗎?”
風執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才發現了秦歡的傑作。他扭頭,看著夏小禾若無其事的笑臉,那如花的笑顏,讓他頓時煩躁起來。
“我要結婚了。”
夏小禾一怔,還沒反應到什麼,他淡淡的聲音就傳過來,帶著刻意轉換話題的意味:“以後別空腹喝酒了。”
“嗯?”
“吐都吐的這麼沒內涵。”
“呃……”
“快吃吧,還要我喂你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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