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9 更新時間:14-01-11 02:57
這是華北的一個小山村。單獨就說這一個小山村的話可以稱它為小小小山村,七八戶人家就像十月裏的星星,稀稀拉拉的點綴在這幾千米遠的範圍內,肉眼能及的地方也就顯得異常荒涼。
從這地方出發,走一裏多山野田坎與山間小路的路程,到了以前被當地年輕人戲稱為“動感地帶”的前不久剛剛因‘村村通工程’而鋪上水泥路的公路段;因為以前從外界駛慣了柏油與水泥路到這地界就會讓人覺得在篩糠似的顛簸不已,這路麵的動感地帶戲稱是此誕生。再坐上一天隻有一趟的中巴車,像城裏的公交車一樣走走停停(各處有人煙的路口上下客),用以前老村民的話講“走在現今這康莊大道”、或說‘像坐輪船(在平湖上行駛一樣)四平八穩’之類的;在這羊腸小道上丈量個四十五公裏就到了這裏的小鎮。
小鎮處在兩個省市邊區的交界處,自古以來貿易分外的興旺,從從前的以物易物到現今的大型專業貿易集市;各種地方活動也經常集合著多邊的人們來到這裏舉行。再加上前不久剛剛通行的高速公路打這過,和通過這高速不到一小時車程就可以抵達附近的飛機場,飛機場據說是在抗日戰爭時期準備修來作軍用機場的,被敵情獲悉後改到另一個市的縣郊修築這個“機密”機場。小鎮的不遠所及到的這個‘準軍用機場’一直延棄到解放後的二十世紀後期幾經修繕與擴建成為了一個小型的民用機場。所以這個小鎮的各種業態俱非常全麵與發達,各種專業的交易市場自不在話下,網吧、賓館酒店、大型百貨商場,入夜後一樣的到處彰顯著繁忙,酒吧和形色的茶座KTV、各種餐飲、門市、商場商店、燒烤、夜市小吃、夜生活……凡是這裏的城市應該有的,就好像地圖上按比例尺,也縮小分到這地方來安上一個代表;所以大家都形象地稱此為‘小東京’。
鎮上相距到這的市裏又有六十五公裏遠,每天有流水的中巴車。所以按這麼一算來從這蘭徑山腳到市裏得跨過一百一十公裏的路程。
這個隻有七八戶人家的小小小山村,依附在一座遠近聞名的大山下,這座山名叫蘭徑山。除了一個老八路的家與他的鄰居相隔隻有五十餘米外,其它幾戶之間都相距有百餘米幾百米甚至上千米。再向東西兩邊延綿幾千米就多多少少還會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村寨。小小小山村的人口成分百分之百都是千百年來就在這過田園生活的村民,沒有外來的人口加入,卻不斷的有人從這裏‘移民’走;據說百年前有三四十戶人家,漸漸的就孤苦伶仃的剩下這七八戶兒啦,也就是說百年來約莫四分之三的人不知道何處去了;現今又百分九十以上都是老人和小孩。他們的房舍多建在田間地頭以方便勞作,如今這田地又多半處於荒蕪狀態;隻有老八路泰柯貴以及他的鄰居董近山和老伴,分別坐落在這蘭徑山脈底下名叫蘭徑嶺的小山嶺的三分之一和嶺基處。蘭徑嶺被這兩家自祖輩以來打理得青鬆翠柏、鳥語花香,一條小徑幽幽的通往主峰蘭徑山,栽種的都是些‘萬年青、四季青’式的鬆、柏、杉、翠竹等常綠喬木,春夏秋冬都隻作有一個顏色,青綠色,像是點綴在這蘭徑山脈上的明珠,著實為蘭徑山添了幾分別樣的風彩。
蘭徑山,在全世界及至全國來說算不得高,但在村民們的心中它卻是高大的,也足有八百米高去了,很大,東西橫跨十一公裏。東麵和中間附著二個小嶺,乍看形似一尊臥佛,所以東邊那一麵那個頭嶺叫費士嶺,——從‘臥佛’事件看來本應叫“佛士嶺”抑或“弗士嶺”吧,可能給取‘費士嶺’的這位老祖宗長期敬佛竟沒得一丁點好處或他想給這蘭徑山腳的人們多一點來財,所以折衷的把這座像臥佛的領頭嶺的小山峰叫做了費士嶺;也許這也或是同一位祖宗或還更早的一位祖宗,沒有把這整座目前稱作蘭徑山像臥佛的山稱做佛士山的緣由吧。中間(也就是現在人們住的這麵)的這一個小嶺直取山的本名叫做蘭徑嶺。這蘭徑山也好蘭徑嶺也罷,常年沒有看到有蘭花,也許在某處深穀之中也不一定。除了隨處可見的臘梅外,各種五顏六色的不分季節開放的雜花、不知名的野花倒也挻多;本市的市花又都是梅花。為什麼會叫‘蘭徑’二字,這與本市名倒有些音諧,可能從此而來,或從這曲徑通幽的蘭徑嶺不知在哪一代是哪一位老祖宗兼本地古代名士取自‘深穀幽蘭’掌故呢,又或是這蘭徑山中的某一處深穀有一大片蘭花勝地得一處小徑通往就這樣給叫上了也不一定。不是曆史學家亦不是蘭花專家,沒有必要也沒那份心去查證與深究,且說這眼下的人事物罷。
這山上常年活動著各種飛禽走獸和分季節生長著的各種山珍。野雞、野兔、刺蝟……最近還有人看到過野豬,對於近年來的泛濫捕殺這種大型生物的存活真是說來不易。各種地上生長的菌類野菜、樹上結的野果也是非常的多種類和隨處可見的。這樣一來不禁讓現代人想起了山珍海味這一個詞語來,海味倒也嚴格意義上的來說談不上,但在這山嶺的一千九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叫做“龍太河”的地兒不乏這種‘海味’;說是河,實際上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湖,一來沒有任何地方有大的源頭流水注入此地,主要靠高峽築壩蓄水;二來也沒有盡任其到處流,這是一處用來作灌溉與水電的大湖。它涇彎渭曲的延綿纏繞於數公裏遠的連綿的崇山峻嶺當中。用當地政~府相關部門的人來講“這‘龍太河’的意義重大,它滋養著這方圓百裏數個鄉鎮的千家萬戶與人民,可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它(指發出來的電)又給人們帶來了希望與光明的前景!”。
蘭徑山對麵不遠地方是一條小河,把這村落分為南北兩梯隊,卻人口主要生活在朝蘭徑山的北邊,也就是取依山傍水之勢。它就是一條村寨的小河渠。用鄉鎮點的話語叫臭水溝,但這裏不同,有水沒水的時候它一樣的幹淨著,就像這座小山村裏的村民一樣,走哪裏都幹淨著到哪裏,因為源頭幹淨,有一個好的源頭罷。隻是因為它的小和不舉足輕重,所以大家打從祖宗那起就沒有給它一個名分,人們隻管叫它溝渠、水溝一類的通俗名稱。
現在年輕人都出去找奔頭去了,這十裏八村稀稀落落、穩穩當當地點綴著生生世世就生活在這裏的老村民與老老村民,人口和村寨的數量成正比一樣按地理分配體現著“大雜居、小聚居”的生活場景。他們的下一代可能不會回到這裏了,有人甚至討厭這裏,男的能有多遠奔多遠,女的能有多遠嫁多遠。這田地荒蕪比例占七成以上,當然卻不是因為這條小河,這樣需要用水灌溉的地方不多,所以它依然或者更加應當沒有名字了;但世代在這裏堅守、生死與這條溝渠為伴兒的人們卻劃時代的有了一個新的人口名詞——統稱為“留守老人、留守兒童”。
遺老遺少可說是相依為命,靠著這堂前屋後的小田小園照樣無怨無悔、不聲不響的熟悉與熟練地生活著,這是城市人所不願過的“田園生活”吧,顯然陶淵明的‘悠然見南山’誤導了不少深受城市身心勞累的人們,他老兒有稿費!有經濟基礎與實力,當然可以隨時隨地田園樂,放了現在叫做農家樂。時不時的也有從遠方飛來的兒女的養老金(其實更多的是替他們的養兒金或老人的養孫金)、慰問金。老一、兩輩的人兒風裏雨裏甚或槍林彈雨裏勞苦奔波的生活過慣了,所以怎麼個過法他們都覺得很自然的,並且樂於這樣過下去,他們隻希望兒女落下個好的前程,便罷了此生最大所願,與土為伴兒時也就安心了。
由於從上麵各種分流細流來的更小的小渠上遊,不知道遠遠近近經常修築各種高速公路、鐵路、飛機場等反正這裏的人們也搞不清楚它會對自己有什麼用的土木工程,所以這條小河也隻能算得上是一條名譽上的小河。它常年幹枯,渠道裏沒有一點像樣兒的流水,以前的各種魚蝦也早不知道哪裏去。“五十年代,淘米洗菜;六十年代,洗衣灌溉;七十年代,水質變壞;八十年代,魚蝦絕代;九十年代,身心受害!……”這上世紀的順口溜溜到本世紀初應該沒法、也不能再溜下去了,可是蘭徑山下的這個小小村莊卻連溜下去的資格都被取消了,沒水就不能‘溜’了嘛。除開有大的雨雪天氣這條小河會恢複它應有的一點點作用與本來情景外,如果遠近有點什麼需要把它改造成為別一番麵貌的話,那是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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