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3 更新時間：14-02-11 21:06
留楓山的紅楓，算得上是聖嵐十大美景之一。留楓留楓，顧名思義，留住紅楓。一年有四季，四季有變化，而留楓山隻有兩季，一季為春一季為秋，而秋又占了一年中進七成的時間。
月如笙等人驅車前往留楓山，八匹馬，兩架車，四匹載人，四匹拉車，唯一的車夫便是映寒，宮裏的千裏馬，都是同人性有靈的，有沒有車夫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馬車一前一後，人也四散著。打頭的是軒轅靜和啟明，軒轅靜不放心月如笙和軒轅夜，怎麼樣都要守著，啟明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這第一駕馬車坐的便是月如笙和軒轅夜。後一駕是白夙，小蝶和月傾塵。軒轅夜不讓小蝶和他們同坐，她沒了法子，隻能退而求其次。月傾塵本來也是想和月如笙同坐，奈何鬥不過軒轅夜也隻好作罷，白夙純粹也就是懶。車後跟了不情不願的軒轅浩和司徒驁。
這個時候也是留楓山楓葉最美的時節。紅豔豔，似火似驕陽，清風過處，沙沙作響，飄飄而落。
“登車顧盼，楓林晚舊，坐守伊人處，衣袂翩翩，容顏依舊。”月如笙輕吟。
“伊人？不知師弟這伊人在何處？”月傾塵耳尖，下車首先不是看風景而是注意月如笙，正巧就讓他聽了去。
月如笙略一看軒轅夜，笑道：“伊人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月傾塵眉一皺，他也不知怎麼的，明明看著並沒有問題，卻總也覺不對勁，於是便不再言語。
月如笙沒理會，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纏著軒轅夜不放，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倒也真有那麼幾分妃子模樣。
不過是睡了一覺，真的就開竅了？自尊也拋棄了？眾人自然是不信，有人覺得他有陰謀，有人認為他又開始了新的計劃，有擔憂，有不安。但這一切都不是月如笙要考慮的，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給了軒轅夜，沒有再施舍給周圍任何一人。
留楓山自然是座山，並不多高，起碼對於這一隊人來說，並不高。山中有許多動物，多數都是草食類，和一些無毒的蛇，其他的猛獸毒物在留楓山是不常見的，但其中的原因卻沒人知道。也沒有人會去細想，這畢竟於他們無關不是？
軒轅浩肖想這一頓烤肉很久了，看著滿地跑的食物便主動提議眾人比賽狩獵。“半個時辰為限，兩人一組，少的三隊負責烤！”
來了留楓山就隻看看楓葉風景實在無趣，一群九個大男人當然沒有異議，而小蝶，自然是被無視的。
白夙自然和司徒驁一隊他向來信奉跟著司徒驁有懶偷。
軒轅浩和軒轅靜兩兄弟一組，因為，剩下的幾個都不願意和兩位王爺組隊。
小蝶和啟明一組。映寒和月傾塵一組。剩下的軒轅夜和月如笙是幾個人有心也不敢拆開的。
然後，就是各自打獵的時間。軒轅浩最為積極，連帶著軒轅靜也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去。最冷淡的不出所料是軒轅夜那組。軒轅夜沒興趣，月如笙就更沒興趣了，一門心思就顧著和軒轅夜增進感情，一個走一個跟的。軒轅夜不愧是個皇帝，人心看的透徹，三下五除二就甩開了後麵幾個想跟著的，帶著人走得偏僻。
“你是誰？”軒轅夜問，有些沒頭沒腦。
月如笙笑了笑，“陛下說什麼呢，如笙…不就是如笙嗎？”說著還往軒轅夜身上趴，手指不安分得運動著。
軒轅夜不動如山，“你不是他，不用裝了。”
“陛下這話說的，如笙好傷心啊，一片赤誠竟全讓你做了虛偽。”那模樣那語氣，十足十的深閨怨婦，活脫脫的後宮女子。
這絕不是月如笙，軒轅夜如是想，麵上更冷了幾分。“把他還給朕！”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變啊，你不是想要他愛上你麼？我可以滿足你的，身體是他的，記憶是他的，你要是喜歡他的那個調調，我也能學。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人啊，不可以太貪心，我的陛下”月如笙整個人掛在了軒轅夜身上，一麵說一麵朝著軒轅夜的耳朵吹氣，，吐氣如蘭，帶著絲絲挑逗。
“把他還給朕！”
“他死了。永遠…回不來了。何必執著呢，我和他，又有什麼不同？陛下，笙兒不夠好嗎？”
“滾！”軒轅夜怒了，他直覺這是某人用了秘術占了月如笙的軀體，他才不信什麼死不死的，那個人好好的，昨天他不過太累了睡了一覺，沒錯！隻是睡了一覺！
“既然你不是他！那就死吧。”一拳，用上了近七成的內力，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拳風擦過了月如笙的耳朵，斷了一棵兩人合抱粗度的大樹。
“打死了我…等於打死了他，陛下…可是想好了”月如笙又纏了上去，輕輕嗬氣，似乎看著軒轅夜憤怒便是他最開心的事，也是確定了軒轅夜不敢殺他。
“笙兒那兒不好了？不比他知趣麼？笙兒的床上功夫也不錯的，有興趣不妨試試啊。這是他自己選的，怪不得笙兒。陛下…”月如笙還想說些什麼卻戛然而止，一臉的難以置信。原來他的腹部插上了一把匕首，那是月如笙的，削鐵如泥，卻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他說如果有一天他迷失了自己，讓朕不要猶豫。朕答應過的，絕不食言。”
“殿下！”小蝶尖叫，她隻看到月如笙捂著肚子跪地，卻無法忽視軒轅夜手中的匕首。
“軒轅夜！你做了什麼！”其他人陸續趕到，卻也隻是看見了這一幕。
月如笙站的有些艱難，腰板卻依舊堅挺。“你果然不會食言。可你還是下不了手，對嗎？”
“你讓朕如何下得了手！”
“對啊…你也下不了手…不過，還是謝謝。”月如笙輕輕一笑，“也許…我真的…看錯了。”
“記得…我大仇未報…你…交給你了。”
“師兄…你別過來！這事…錯全在我，別…別對軒轅夜…出手”
“啟明…保護軒轅夜…直到…月國覆滅！”
月如笙一步步走得艱難，說的也斷斷續續，沒人打擾他，也沒人敢上前。直到到達懸崖邊…他看著軒轅夜，“忘了我”沒有出聲，但是軒轅夜聽懂了，他閉眼，表示抗拒。
月如笙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多說無用。遺忘是本能，無論你願意不願意。然後閉上眼，就這麼跌下了懸崖。啟明反應最快，飛身而下，抱著月如笙消失在眾人眼前。小蝶慢了一步，更準確的說她不敢，她舍不得，她怕死。
月傾塵直接給了軒轅夜一拳，“你欠我一個解釋。”然後取出一隻哨子，隻一聲，便出現了十多個黑衣人，“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後一個字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那是他的師弟，他的家人啊，就這麼在他麵前…
影衛主動出現，等候命令，那是一直跟隨著月如笙的五人，接了軒轅夜的示意，一閃沒了蹤影。
這一次的出遊以月如笙墜崖做了結尾。出人意料，卻似乎又很平常。君王無情，亦無法容忍他人的無禮。有人說月如笙恃寵而驕，被軒轅夜設計殺害了。有人說月如笙作為棋子已經無用，隧成了棄子。還有人說，月如笙禍星之命被揭露，跳崖假死逃逸。但更多的卻說月如笙是被軒轅夜藏了起來，保護他不被傷害。至於到底是哪個，誰也不知道，而知道的，也絕口不提。
涯下是條河流，一條詭異的河流。南北走向的河水，時而北向南，時而南向北，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去尋屍體，也幾乎無跡可尋。
月傾塵沒了主意，他想走了，去找他的師傅，他的師叔，告訴他們這個噩耗，等待他們發落。但是無論多麼艱難他都要找到月如笙，哪怕隻是屍體！他不知道宮中還有一個人與他有同樣的想法，也不知道那個人比他更執著，更不知道那人現在心裏想的念的都是月如笙！
我原來真的愛上了你，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我無法接受你的離去，害怕最後隻留下了你的屍首，害怕遺忘，我怎麼可能忘的了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讓我遺忘！你知不知道我拿著匕首的手到現在還在顫抖！你知不知道我如今閉上眼就是你墜崖的模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刀子切碎了一般！你知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正式過我的真心！我眼裏有這愛意，隻是你選擇了視而不見！
我想我會找到你的，你算不上什麼大善人，那一下不致命，你不會死的，隻要再找一找，仔細一點…那些人一定沒有仔細找。怎麼可能沒有，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定能找到的…一定。
有人為了月如笙絕望，有人為了月如笙癲狂，隻是他自己從來不知道，因為他選擇的逃避，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沒有人教他，怎樣對待別人的真心。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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