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得

第一卷 大齊狼煙  六

章節字數：1107  更新時間：14-04-25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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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就這麼被那混蛋騙了，被他騙走了一輩子的幸福和自由。從我記事起，我娘就沒有笑過。我娘的心是空的，眼睛也是空的。長恭你不知道，我看著我娘的眼睛時，我是多麼難過。我曾經勸過我娘，讓他和我一起走，離開這個絕情冷漠的地方。可娘不肯，我娘竟然說，她在父汗麵前發過誓，不能離開。都這地步了，她還記著那個臭男人。我們母子被冷落了六年，我被所謂的哥哥們欺負了六年，娘被當做宮裏的笑柄六年，她竟然還護著那個不成器的父汗！我不在乎我被怎麼對待，但我要保護我娘，這漠漠深宮，隻有我是她的一點依靠。我一直恨我娘當初為什麼要救父汗，這種男人，還是死了最幹淨。”

    長恭纖長白皙的手指抹去我的淚水，溫潤如玉的眸子裏滿是心疼：“別說了我舍不得你難過。”我掩住他的口，搖搖頭：“你讓我說完，憋在心裏這麼多年，說出來，心裏一懈，會舒服許多。”長恭蹙了蹙眉，眸光閃動，最終還是點了頭。

    “我剛到7歲沒幾天，我娘的病突然加重。我想找皇醫給我娘看病，但這時候海吉措氏也染了小風寒，父汗調了所有的皇醫去給她看病。我沒辦法，隻好到禦廚房看看我沒有什麼藥膳。可廚子們不理我，拿竹笤將我趕了出去，說我是苗疆的雜種，是流著毒血的小瘟種。我忍著痛又溜進皇醫院，潛到醫書館，找到娘的病症，按方子抓藥，結果被發現又毒打了一頓。要不是蒼戾正好路過聽到動靜，我早就被打死了。”

    “小七……”長恭撫摸著我的臉，眸光像一池春水，沁人心肺的柔軟。我抹了把眼淚，強顏歡笑：“也沒什麼，不就多添了幾道疤，有什麼，又不是女孩子身嬌肉貴。”

    “蒼戾砍了那些人的手，把我書需要的藥材給了我，又看我的腿被打傷了，背著我回到娘的住處。我好不容易把藥煎好端給娘。娘卻不喝，瘦骨嶙峋的手拉著我不放，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孩子，一直沒給你想過名字，你叫葵喃。冬葵的葵，呢喃的喃’我問娘為什麼，娘望著屋頂，眼睛裏放出從沒有過的異彩，說：‘我救他的時候，用的藥，是冬葵。’然後，就合上了眼。我哭著喊她，她卻再也沒有醒過來。我就這樣親眼看著我唯一的親人，我娘，就這麼離開了我。我發了瘋一樣的一拳一拳打著牆，被蒼戾一個耳光打到地上，我才清醒過來，抱著他一直哭一直哭。蒼戾冷靜地抱著我，對我說：“從今以後，葵喃，你不能再哭了，知道嗎？因為葵喃要學會保護自己。為了你母妃，你要好好活下去。’

    “從此，宮裏對我的傾軋更是過分，蒼戾又常常帶兵出征不在宮裏，我忍無可忍，就偷跑了出來。結果我在突厥流浪了幾天，沒有一點尋我的消息。我便跑來了這裏。後來餓昏了，被春花娘一個饅頭騙進了春風樓。”

    “後來賈護把你買了下來，送到了我身邊。”長恭輕撫著我的發，露出珍珠般晶瑩的笑意，“小七，你的童年還有蒼戾，而我，卻是一個人孤獨地走到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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