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得

第一卷 大齊狼煙  四十二

章節字數：1101  更新時間：14-08-05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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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沒見過長恭這麼淒涼的表情，即使他在數年前告訴我他悲戚的身世，也隻是那麼淡淡的，掃過了一絲哀愁。現在，就像是初秋之蝶，帶著一絲苟延殘喘的味道。

    但是我知道，長恭不會錯，即使他的話我不懂，我還是相信他的判斷。

    長恭摸著我的頭，墨色的眸子靜若磐石，卻終究被我看出了暗孕恨意：“我早該想到了，就算我閉門靜養，皇上也不會放過我，薄情最是帝王家，這倒真真一點不錯。”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喚他一聲：“長恭……”“還不是為我那點兵權，若不是忌諱這個，隻怕早將我拆骨入腹了，哈哈，高緯，本王終狠不下反你，現在，你這昏君竟要逼本王自戕……”“長恭，不可胡說。”我趕緊按住他的唇，一向冷靜的他，現下他這般激動，隻怕又會找來禍端，“隔牆有耳，小心為好。”

    長恭拉開我的手，一絲苦澀爬上眉梢眼角，道：“怕什麼，早晚的事，今天不說，指不定明日倒被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還不如讓我罵個痛快。”我想想也是，就一起附和他，倆個人一直到華燈初上才停了嘴，手牽手去吃飯。

    後來我們再回憶這件荒唐事，笑到肚子痛。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又是隆冬的天了。春節將至，舉國都是濃濃的過節氣氛。我在王府裏到處跑，指揮著下人們張燈結彩。

    今年，已是我和長恭相識的第七年，怎麼也要好好慶祝慶祝。

    鄭芍的孩子是在重陽生的，是個女孩，因為避諱沒有上報，因此沒有入籍，小娃娃生出來皺巴巴一團毫無美感可言，到現在才長開一點，白嫩嫩的，眉眼輪廓像鄭芍多一些但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看就是長恭親生的。

    長恭給女兒起名，叫頤安，認了斛律光老將軍的女兒斛律宜蘇做幹娘。

    宜蘇是長恭暗中救下的，長恭找了個女囚給她易容，替廢後宜蘇擋了一死，把她接到王府，暗中保護。宜蘇和鄭芍很投緣，才見麵沒聊幾句就認了姐妹。宜蘇長鄭芍幾個月，便做了姐姐。宜蘇在後宮這麼多年，也沒個說話人，如今出了宮牆，又遇到鄭芍這般好的小姐妹，人也開朗了不少。

    我正在門口指揮小廝們掛紅綢子，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徘徊在門口，卻遲遲不進去，我定睛一看，竟是多年未見的葛岐。

    我叫住他：“葛岐，你鬼鬼祟祟做什麼？”葛岐全身一抖，諂媚地看向我，笑得詭異：“葵公子……”“你來做什麼？”我不屑地看著他，對於這種人我一向沒什麼好眼色。葛岐擦擦額角的汗，結結巴巴地說：“下官……下官想……想請王爺到……到寒舍……做……做客。”

    我打量了他幾遍，想了想說：“罷了罷了，別勞煩王爺了，有什麼事你找我，我和他說一樣的。”

    死小子，幾年前的帳還沒和你算呢，你到自己送上門了，看我不整死你。

    葛岐眉毛糾結了半天，恭維道：“是了是了，葵公子也是絕頂聰明的人，一樣一樣，那葵公子，這邊請。”葛岐躬身，雙手指向一輛華麗馬車。

    喲，還挺發達，這竹杠，小爺我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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