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所向  第一篇:信心

章節字數:2390  更新時間:15-03-01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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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暑氣撲麵而來。街道上空蕩蕩的,無人,無影。倏忽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轉而消失在炎炎烈日下。

    “那是什麼馬?不對那麼快的速度,莫不是……”墨淩腦海中突然閃過小時纏祖奶奶講的鬼故事中的妖怪。雖然夏日炎炎,但墨淩確實是感到了一絲涼意。咽了咽口水,他小時候愛是愛聽祖奶奶講鬼故事,卻也是假裝壯著膽子去聽的。

    但墨淩還是半信半疑的,繼續趕著路。他要去城裏,去那個那些大人口中的大都市。繁華似錦,美好的卻有些不真實。但墨淩還是去了,他不知哪裏來的信心,也許是因為看到村裏那些一輩子都隻能辛苦的種著地的人們,然後悄無聲息的慢慢老去,活的悲涼,活的壓抑。

    是因為骨子裏的野性吧,還是對哪裏的厭惡。

    也不能算是厭惡,至少還是有歡樂的,隻是過後呢,隻剩下悲哀與無奈了。為了一點點的東西,互相爭執,互相指責,互相咒罵,為什麼要露出那樣一副嘴臉,那樣醜惡的嘴臉!墨淩比起同齡的孩子更為敏感,這也許他缺少父愛的緣故吧。所以他過早的認知了他思想中所謂的醜陋的人性。

    、但……他心中的信心也許可以名為逃避。

    逃避那個小村莊給他敏感的末梢帶來的過多的反感與厭惡,他以為前行就可以迎向美好,他以為他的信心是向往。

    這個夏季格外的炎熱,大街上連牲口都不見幾隻,大地被烈日烘烤,地麵上不斷有著絲絲的被蒸發的水汽,那樣的炎熱,墨淩的額上不斷有著黃豆大小的汗珠掉落到地上發出“哧”一聲被蒸發掉,沒有樹蔭,沒有涼風。熱的,甚至會讓人覺得窒息。那麼那樣的傳聞是假的吧,前方漫無目的的,汗水模糊了視線,怎麼所謂的美好到底在何方。

    “我該不該停下。”墨淩若有所思,轉頭眺望身後家鄉的輪廓,早已悄然消失。

    少年開始迷惘對於前方的憧憬瞬間化為烏有。

    “也許我該回去,但是”他認不得回家的路了,他隻能向前。

    他開始回想祖奶奶送他時的哀愁,甚至是他父親曾經年輕時懷著熱血之心去邊疆從軍時,都未曾留下的眼淚。

    她隻有墨淩了,失去墨淩,就隻剩下她一個人蒼涼的度過晚安。

    她老人家還好嗎。一個人怎麼會好……

    少年的心開始變得煩躁不安,甚至是動搖了他一往直前的信心,但他沒有停下。

    他在繼續向前,因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腦海中隻有呆滯與恐慌。

    他此刻的信心名為不知的恐懼。

    因為不甘於墮落,不願擁有狹小一腳而選擇離開曾經的家鄉而迎向未來。

    因為不甘於懷揣一顆熱血之心隻能默默無聞而選擇背井離鄉,拋妻棄子而奔赴戰場。

    你們的信心原於此。原於自私。

    但付諸於此,結果未曾知曉,但也許是真的成為一個被人們能正麵認可的信心的理由。

    因為他還在前行,他不知如何

    墨淩身上帶著一些曆史悠久的古董,那個東西在家鄉是十分不值錢的,但是在現在卻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路過一個小鎮,墨淩便把他們當了,價錢並不是很高,但對於墨淩來說這些錢足夠了,可是這些也足以使那個小當鋪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但墨淩知道那些陶瓷絕對不隻有這個價錢,甚至,可能還要翻幾倍。因為他看到當鋪老板在以那個價錢買下他的古董時的興奮樣,很不尋常。

    但是即使這樣,墨淩還是留下了幾件,這是祖奶奶留給他的,當做是懷念,也許他一輩子都見不到那個幼時他調皮時對著他笑的慈祥老人了。

    這樣,帶著足夠的銀兩,準備足夠的幹糧與水。

    墨淩覺得他一定可以找到那個大都市。

    那個沒有市儈,沒有肮髒的大都市。

    少年又再次揚起笑容,心中充滿了喜悅向往陷入沉沉的睡夢中去。

    在夜晚的遮蔽下,白天的灼熱早已褪去,知了在唱著不知名的曲子伴隨著夜風傳入到小鎮人們的睡夢中,美好而又寧靜。

    月光在編織著銀色而又輕盈的紗衣,鋪灑在地麵上,朦朦朧朧,不遠處的樹枝在搖動,地上的樹影斑駁,他們一起晃動著,晃花人的眼。

    地麵上的黑影在移動,速度很快,很敏捷,轉眼間包子店鋪的蒸籠上剛賣剩下的兩個包子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幾個銅板……隨後他轉身迎向黑暗的巷弄。

    到處都是黑暗,那裏不是他的容身之處。

    燈光也刺眼,他已無臉再回去,那次戰爭是敗戰。

    他本是統領二十萬大軍的大將軍,可如今卻落得如此地步。

    他不敢回去,也沒有臉麵再回去見他的妻兒,也隻能在這遠離家鄉幾十裏的小鎮周邊苟且偷生。

    他的“信心”就隻剩下活下去,他想看一看他的孩子是否也如他一樣想要衝破這思想的桎梏。

    但也許他的孩子就像那個小村莊裏的其它的孩子一樣,一輩子生死都在那裏。可他覺得他的孩子應該也擁有他的野性,想要去迎向海闊天空。

    他會等,等到死,因為他沒有選擇了。

    他隻剩下這一個選擇……戰敗帶來的莫大的羞恥感使他再無自信去選擇。他隻有被選擇的命運……或者是死亡,但活著高於一切!至少活著的話,他還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但也不過隻是心中的不甘在作祟罷。

    “可我還有什麼臉麵活下去?!……為了我的,孩子嗎?”男子小聲說道,眸中竟是帶了如同少年一般迷惘的色彩,他轉身遙望身後的家鄉,山穀蜿蜒曲折,深不見底。“他會來……他會來,可我用憑什麼知道!”男子小聲自言自語,說道這最後一句話時淚水竟然是溢滿雙眼,最後決堤而出。這淚水帶著委屈於痛苦一起流下,浸濕了男子的衣衫。

    夜風靜靜趟過,拂過他的身軀,很輕柔的觸感,卻帶不了一絲的安慰與祥和。

    風傾述著那些少年做過的夢,那些未知的前方的痛,然後他們都隨著風去了,他們都在風中消失了,消失,無人可知……什麼都沒有了,都沒了,所謂曾經的熱血——“信心”

    第二日清晨,少年便又開始繼續趕路。

    而那個男人繼續等待,等待他已錯過的孩子——也許是一輩子的錯過。

    他們還會相遇嗎,也許吧,那個少年會回頭,會貪戀一時,不會再回到那個小村莊,就如同那個男人一般的“失敗”

    又也許那個少年到達了那個所謂的大都市,他也不會再回到那個小村莊。

    這,不是一樣的嗎!?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所謂的大都市是哪裏。隻是因為他心中有所謂的“信心”,因為“它”而不斷的前行。

    也許那個大都市是那個小鎮,或許是更得城市……

    所以!你那盲目的信心從哪裏來,你那卑微的自我鼓舞從哪裏來、

    根本毫無目的,根本無所根據。

    那麼信心是什麼……曾經的無知,後來的悲哀嗎?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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