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92 更新時間：14-10-21 08:19
第1節
天明王醜男醒來，室內已漸漸有了亮光，意識也漸漸清醒，這時的王醜男發現了自己醉酒後的殘局---
這個居室裏雖然有兩張床，床的中間還有一道布簾相隔，可是那個相識不到幾天的呂紫燕卻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懷裏，兩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脖子，一條腿也盤在自己的身上，看樣子她還在熟睡，對於自己赤裸的形體一點不知羞、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神彩---
王醜男的心開始狂跳，這不是激動而是害怕，身體和手都開始顫抖，他盡可能輕地拿開她緊抱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和那條腿，就像是蛇蛻皮一樣退出她的包圍。
王醜男終於喘了口粗氣，感覺自己是在作孽，他的內心無法像蝶兒風流~~離開杏的枝頭，和杏花的餘情未了就又和桃花溫柔，同時也和梨花情深意厚---
蝶的浮誇不忠貞人們早有評價，蜂是真誠的、勤勞的、樸實的，盡管它的外表沒有蝶華麗---這些都是人們對於蜂的讚許。但是蜂的感情又專一嗎？蝶到蜂至，而且還是蜂真正地把許許多多花的心偷取，可是它得到了也付出了，圓了花的夢、繁衍了果的現實。所以蜂很安然，並不感覺自己愧對與誰？！
王醜男的心裏無法安然，自己到底是蜂還是蝶？
昨天去部隊駐地的時候王醜男就忽然想起了一個時常令他難安的一個女人，她是當時軍營中的一朵玫瑰，無數戰友心目中的愛的安琪兒。
她叫曹小嫚，來自揚州出美女的地方，是我們醫院的外科護士，她真的很美很美，比玫瑰還要鮮豔。白白嫩嫩的臉蛋，青春的紅暈常常浮現在她的兩頰，如同胭脂。
平時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從來沒有人能在她的臉上看到過一絲的憂傷。她很愛笑，笑的時候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兩腮上的酒窩很深，隱藏著吸引異性的魅力，一雙明澈又大的黑眼睛勾銷了無數愛慕者的魂魄---
可是曹小嫚的美麗是天生的，也是戰友們公認的，無可非議。
她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熱情，無遠無近，純潔、善良、熱心待人，不管是認識不認識，隻要你找到她她都盡力而幫助，穿上護士服她就是婀娜的白衣天使、換上軍裝她就是英姿娜爽的新時代最可愛的人---
當時，能夠去醫院看病已是一種意識上的美事，大家想盡辦法能往醫院去，真正的病因醫生難以診治，那是相思，說穿了寂寞的小夥子們那時誰不想一飽眼福、青睞欣賞她燦爛光彩的青春？何況她一點也不高傲，倒是很平易近人，所以她成了眾男人心裏包圍的女神！
女神就是女神，普渡眾生，沒有給誰多餘的希望，自作多情的人難免在失望的火海裏自焚---
她的美麗是大家的，誰想獨占鼇頭都是過分的奢望。
第2節
春節，部隊和地方上聯歡，有個合唱的歌曲《望星空》王醜男和曹小嫚在一起，先是幾日來的排練，後是和上棉九廠、廣播電台等單位的聯歡演出，倆人配合的很好，因為唱歌使倆個人唱的親密，特別是在部隊的一次聯歡時，王醜男和曹小嫚唱完了《十五的月亮》這首歌曲後，掌聲四起。誰知來部隊參加聯歡的那些電台的記者和編輯們不讓王醜男下台，硬逼著王醜男再給大家朗誦自己獲獎的情詩，一呼百應，盛情難卻，王醜男隻有朗誦~~
《水兵的韻律》
我
是一名水兵
大海
就是我快樂的軍營
歡了
踏著嬉鬧的海浪
追逐流逸的白雲
閑了
舞起虹的彩綢
牽動雨的絲繩
醉了
捧起一掬藍幽幽的詩意
灑落一滴滴珍珠的晶瑩
靜了
觸摸著星的脈搏
拂拭著月的笑容
睡了
枕著海的呼吸
做起搖籃的夢
醒了
撩開霧的紗簾
塗上一抹晨的桔紅
哦
我深感到了
深感到水兵的日月
比花朵
比花朵還要鮮盈---
這首情詩朗誦完後，大家還不盡興，又有人吆喝著叫王醜男為大家即興作並即興朗誦---
主持用征詢的目光看著王醜男，王醜男肯定地點點頭。王醜男隻是霎那間的沉思，然後挺起胸，目視大家：“老鄉們、戰友們，感謝你們的厚愛！現在我為大家即興而作並朗誦一首《為自己而感動》！”
《為自己而感動》
在青春的十字路口
我，決然選擇了
大海，這片無垠和神聖
披肩
飄帶
正是我驕傲的旗幟
肩章
帽徽
正是我自豪的象征
白色的
那是高雅和純潔
黑色的
那是威嚴和莊重
金色的
那是吉祥和繁榮
藍色的
那是安謐和逸靜
啊~
我自豪、我驕傲
我驕傲、我自豪
你看、你看、你看
祖國的四大領海
就在我的肩頭
和手腕的袖頂！
是的
我不是詩人
隻是一名普通但卻光榮的水兵
是的
我不具有詩人的靈感
可我卻具有大海的激情
具有比大海還要粗獷的豪性
---
王醜男已自己身著的水兵服裝，演繹了一首激動人心的情詩。
場麵在沸騰，掌聲、歡呼聲無法控製，曹小嫚激動的淚水已爬出她美麗的眼簾，張開心靈的雙臂緊緊地擁抱王醜男。
掌聲、歡呼聲終於停下來，王醜男真誠地給大家敬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次聯歡，部隊給了王醜男嘉獎，自此王醜男在部隊有了個響亮的名字，人人皆知。
第3節
王醜男的才華受到部隊首長的肯定，接著王醜男寫的《願做這樣一顆流星》的演講稿又在部隊征文中獲一等獎，並代表部隊參加各級舉辦的演講比賽都是滿譽而歸。
當時支隊政治處有七名專職的文科畢業的幹事，但是遇到這類的事情還要請王醜男去幫助，這樣王醜男就如同是政治處的半個幹事，一半的時間在艦上，一半的時間在岸上幫助工作，政委和政治處處長開玩笑說：“你們政治處有七個半幹事，七個幹事不幹事，隻是半個幹事幹事！”雖是玩笑，但也是對當時已實行單一‘文憑主義’的一種極力的極力諷刺---
後來部隊的一次演習，王醜男受了傷住進了部隊的醫院裏，當時他的傷勢不輕，昏迷了過去，當他清醒過來時，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負責護理他的曹小嫚，她的笑容、她的目光，使王醜男感覺是在夢裏。
當時王醜男並不知道，她的笑容和目光都是因自己而起。後來曹小嫚告訴王醜男：“你已昏迷十幾個小時，看你醒過來我懸著的心終於回歸原來的位置。”
說真的，曹小嫚的樣子神態，讓王醜男忘記了疼痛，無法意識到自己是剛剛涉出死亡的沼澤地，竟然激動地伸出手，冒冒失失地抓住了曹小嫚的手：“今後我們倆還可以合唱《望星空》？”
曹小嫚溫情地望著王醜男，高興地點著頭：“嗯嗯，可以、可以！你現在不要激動，剛醒過來要穩定情緒，不然對你的恢複不利！”
王醜男這才真正發現，曹小嫚真的像嫦娥、甚至感覺比嫦娥還要美麗。他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戰友對她如此癡迷。
主治軍醫進了病房，王醜男才臉紅地鬆開了抓住曹小嫚的手，臉覺得好熱。
軍醫對曹小嫚說：“你已看護十幾個小時了，該去休息了！”可是曹小嫚還是不肯離去。
軍醫告訴王醜男：“你當時失血太多，還補了曹小嫚的血---”
王醜男望著曹小嫚心裏甚是感激！
曹小嫚避開王醜男的目光，轉過臉去。王醜男發現曹小嫚的臉色比以往蒼白---
王醜男的目光跟隨曹小嫚轉了過去，床邊正是窗口，月亮高高掛在空中，這是個明媚深情的夜~月宮中的舞會還在進行，翩翩起舞的不是嫦娥而是曹小嫚---
王醜男的傷治愈了，可是心病卻起，出院歸回部隊，卻背回了心事，他的血管裏有曹小嫚的血，每當月圓的夜裏，他都要癡癡地站在夜空下，仰望月的溫柔、月的美麗---
王醜男不敢多想，不完全是因為部隊的軍紀不允許，再嚴厲的軍紀也不可能約束到人心裏的那塊春的園地，即使那時王醜男想到去愛她，但也無法想到曹小嫚會愛自己---她就像夜空中的月亮，隻能仰慕，使人感覺無力摘取。
第4節
王醜男回想到這裏，看著還在熟睡的呂紫燕，心裏有些迷離。剛剛認識幾天？她為何要無益地犧牲在自己的身底？即使是性開放也不可這樣的隨意？反過來想，王醜男覺得都怪自己，他想到了‘酒’上，自古就有‘酒是色之媒’的說法，上次喝醉了酒和章雅越過雷池何止是半步？這次喝醉了酒又和呂紫燕重複了當年亞當和夏娃的故事---
此時，王醜男發下毒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喝酒！否則---
但是王醜男不是真的討厭呂紫燕，這兩天奔波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特別是昨天，呂紫燕說是去學校，其實是在找房子，清理、打掃、安置東西---一定花費不少的心力！
就是憨子也知道她是為了誰？她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是為了她自己，可是這不是王醜男想要的，他真的不想再要這樣的結局。
妻子已離異、章雅下落不明、季紅的情火未滅、麗華的一腔春情---王醜男覺得應該消失的不該是章雅，應該是自己。他感到自己無法麵對，就像一個負債累累的人，無法償還，本能的覺得自己隻有龜避。
王醜男拿過單子蓋住呂紫燕青春的胴體，呂紫燕沒有反映，她這兩天真的是累了，加上今夜性情上的衝動，嚐試滿足後的她興奮地遲遲不能入睡，一旦睡著了，就又如同回到了仙境，流連忘返在自己的夢中---
王醜男又多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呂紫燕，心裏竟然有了相惜之情，如果這時呂紫燕醒來，也許說不定王醜男就又會留住在這間房舍之中---
王醜男並不斷然，猶豫、躊躇地走出那間房舍，把青春的呂紫燕獨自留在那間房舍裏。
王醜男走了，獨自一人地走了。
他的心像是在遊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
清醒過來，王醜男已神差鬼使似的來到了部隊醫院，既然來了他就決定進去，到了服務台他打聽曹小嫚的消息。服務台的那位女兵告訴王醜男：“曹護士長回家了！”
“事假、還是正常探親？”王醜男問。
“是婚假！三十好幾歲的人了，總算是嫁出去了，曹護士長真是難得的好女人！據聽說她的男朋友整整追了她十多年，真的是有情人終成眷侶！”小女兵感歎後才想起來問王醜男：“你找她幹什麼？”
“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她。”王醜男回答了小女兵。
“你是她護理過的病人？經常有她護理過的病人來看望她。”小女兵隨口說出。
“是啊是啊，我是她護理過的病人！”王醜男的心裏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委屈。
王醜男隻好到一旁的連椅上坐下來，腦子裏又陷入了回憶---
第5節
也就是那一年，王醜男傷愈後回家探親，恰巧碰上了徐惠惠，兩人很快碰撞出愛情的火花---
也就是從王醜男傷愈出院後，曹小嫚星期天假日經常到王醜男的部隊去看望他，有時還寫信，還有一次電話打到了艦上。戰友都說王醜男和曹小嫚戀愛了，消息傳播到首長的耳裏，先是艦上的領導談話、後又是大隊、支隊，士兵不允許在部隊談戀愛、也不允許和當地的老百姓談戀愛---王醜男說：“這我都懂，我也沒違反？”
首長問起他和曹小嫚的事，他都反駁道：“純屬革命友誼！我們都喜歡唱歌，有共同的愛好，開始的認識和接觸也是部隊安排的，傷後住在醫院又偏偏是她精心護理，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有友誼？這可是人民的軍隊，當領導的怎麼也有這等封建的心理？”
王醜男倒對領導訓斥---
回家探親回來帶來了和徐惠惠的合影照片，證明自己和曹小嫚的戀愛關係是無風捉影---
後來徐惠惠又來了部隊，王醜男和曹小嫚的‘戀愛’猜疑才得以終止，隻是有些人還在猜想：“王醜男會不會腳踏兩隻船----？”
一個星期天，曹小嫚約王醜男到虹口公園玩，兩人還像以往那樣很愉快地在一起，走到山水最美處，兩個人站在亭子裏，曹小嫚眼望著不遠處攜手共進的一對老人，嘴裏感歎：“他們真幸福！這大概就是白頭偕老的真正含義---”
“是啊！”王醜男的心裏也被這對老人感染，羨慕起老人的黃昏情緣。
“我們將來有這一天嗎？”曹小嫚柔情萬分地望著王醜男。
曹小嫚的問讓王醜男驚魂，有些詫異曹小嫚“我們”的所指？他從沒考慮自己和曹小嫚之間會有這樣的問題，遲疑了好一會才鎮定地對曹小嫚說：“不可能的，我已有了歸屬，你的‘我們’的信息來的有些稍遲---”
“你愛她嗎？”曹小嫚小聲地問。
“愛！”王醜男毫不猶豫地回答。
“祝你幸福！”曹小嫚伸出了手。
王醜男有些膽怯地握住曹小嫚伸過來的手。
“如果你幸福了我就幸福，如果你不幸福了就回到我的身邊，我會給你想要的幸福，我會每天陪你唱《望星空》、《十五的月亮》，還有好多好多的歌曲---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等你十年，用十年的青春去忘懷或等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那是很值得的！但是我不那麼傻，我不可能等你一輩子！”
王醜男心想：“你還不夠傻嗎？用十多年的青春去解一個無解的算式，我幸福你就能幸福了嗎？這些都是騙人的愛情術語，在我幸福的十年裏我何時想起過你？就像我今天發覺我心裏其實也愛你，隻是那時不敢接受不敢承認，自己給自己設立了障礙和距離，時隔數年才覺得愛不是虛偽的東西，一旦發覺就應該積極爭取，不該有那麼多的顧慮，愛情是兩個人心的默契，靈魂上的不離不棄，真愛不受任何的思想限製，如果自己早初敢大膽無畏地追求，說不定自己和曹小嫚的生活裏早都有不同與現在的風景---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你嫁人了就會幸福嗎？世事難料。如果現在你還是單身你還會接受現在這樣的我嗎？
現在的曹小嫚你嫁人了，但是我幸福嗎？‘如果你幸福我就幸福！’這是句騙人的屁話。無論是一個多麼高尚的人，在愛的麵前都會顯露出他的自私，在愛的麵前人人都應該是強盜，掠奪和占有那都是對待愛的真實麵目、有的時候人會很無奈，對來臨的愛自己能不能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王醜男可以肯定~~沒有一個正常的人甘心自己鍾愛的人去和別人幸福，而且在別人的幸福中自己也能幸福？---
曹小嫚等了我十年，我會再等你十年嗎？”王醜男的心裏酸酸的，雖然他沒對曹小嫚承諾過什麼，曹小嫚以後的一切與他無關，可是他的心裏還是痛苦地糾結著---？
走出了部隊醫院的大門，王醜男仰望著被霧霾彌漫的天空，像是個迷了路行人，腳下雖有路，但找不清方向，不知該往何方？
2014-10-20晚•天下第三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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