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人短信的羅曼蒂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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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D、別時正是月圓時

章節字數:11382  更新時間:15-04-07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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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三日。

    早晨六七點鍾我的手機鈴響,我還沒起床正迷迷糊糊地睡著,所以沒有接聽這個電話。正巧這時有人到我家找我有事,我才無奈地起床下樓了---

    這段時間我還是在家養病,一般不去參加村裏的正常工作,有時遇到特殊情況就特殊對待,比如找到家裏的我不能不問還是要安排和處理。

    處理好事情,正好妻子做好了早飯。

    吃過早飯再重新上樓時已是上午九點多了。進了我居住的房間我忽然想起我沒起床時來的那個未接電話,找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本市固定電話打來的,不知是何人何事找我?回吧已經過去兩三個小時了,不回吧心裏又不踏實,正糾結的時候,正好這個號碼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趕緊接聽,接聽後不由得大聲驚問:“哎呀~你怎麼來新沂了?”顯然此事出乎我的意料!所有的驚詫和質疑都寫在了我的臉上---

    “不歡迎嗎?”對方似乎有點不滿意---

    我忙囁嚅著說:“不---不是---隻是沒想到你說來就來了,我原以為你又是在開玩笑---這樣好了!晚上我給你接風、請你吃飯唱歌!”

    “好的,晚上見!”她一口應承、滿心歡喜。

    可是我的心裏一下子像是砸碎了五味瓶----

    這電話是D打來的,她的聲音很特別,沒有半點嬌聲咥氣,絲絲沙啞帶著絲絲的磁性。所以在電話裏她一說話我就一下子聽出來是她。

    原來我們隻是通過短信聊,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經常打電話過來,尤其是在南京我住院手術的那段時間裏,她天天打電話給我,甚至有時一天能打來好幾遍,有時她要和我聊上個把小時,她是長途,我是長途加漫遊,結果我的手機停機了,停機她再給我充費---就這樣短信聊友變成了電話聊友,也沒辦法!因為我的緣故,當時我剛做過眼底手術不可能和她短信聊。

    D,是我真真正正的“短信情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我地地道道的知心聊友。在我還沒有和B接觸之前,更確切地說是在和我的情人E沒有分手的時候就聊上的,講起來結識她的原因還有點不大光彩---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原先她本是我本家裏一個族弟的聊友,當時我的那位族弟在我的工地上給我帶工幹小區主體工程後的附屬工程活,幹活時他把上衣脫在我的身邊,偶然之間聽到他的衣服口袋裏有發來的短信鈴聲,感覺自己人無所謂就掏出來看了,看後我把短信的內容告訴我的族弟,並把手機拿給我的族弟問他回不回?我的族弟擺著手說沒空,我問族弟我可以替他回嗎?族弟說當然可以!於是我替我的族弟回複了D的短信---

    我回複她的短信後又隨手翻閱了一下她以往和我族弟發的短信,感覺她挺寬容大度、很會關心人!最主要的還是文筆不錯!我最喜歡和文筆不錯的異性發短信,就這樣,她一條一條地發來、我一條一條地回複發去,可是幾條回複過後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懷疑地問我:“你是PP嗎?我感覺你今天明顯判若兩人!”

    我笑了,心想這女人的心智還挺細膩的:“你的判斷正確!我是PP的兄弟。”我如實地回複她。

    “他自己不回怎麼能叫你回呢?”他有些費思和有點生氣。

    “他現在正忙著呢,沒時間回,手機放在我旁邊,看到你發短信來就替他回了你不會介意吧?”我如實地跟他解釋。

    “噢~算了,沒事!”雖然嘴說沒事,但我不難感覺出她明顯的不悅。

    她不再發來了,我也無需再回,我傻呆呆地坐在那兒,心裏頓時有失落的感覺----

    我本是個記性極差極差的人,不知為何她的手機號碼到了晚上我還依稀記起。睡前沒事總覺的白天的事情有些欠妥,試試探探還是給她編輯了一條短信:“不好意思!我白天的行為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對不起啦!請接受我誠心誠意的道歉!”

    編輯好後我想了想她的號碼,不是十分有把握地發了出去。

    神了!竟然沒錯!她極快地回了我的短信:“沒關係!我不是說過沒事的嗎?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隻是我有點不明白當時你怎麼知道不是PP回的呢?”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哦,這很簡單!其一他回複的速度不可能像你這樣快,其二我習慣了他短信中過多的錯別字,其三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你的文化和他明顯不是一個層次,他不可能突然之間一下子提高了那麼快那麼高!”她回答了我。

    “噢~原來如此---”我心裏的疑團解開了,對她也有了新一層次的認識。

    愣了楞我又給她發去了短信:“我感覺你挺適合我的!真想和你交個朋友!可是---再次對你說聲對不起!”

    想和她交個朋友是真誠的,“可是---”可是什麼?‘可是’我想起了~~兄弟的‘朋友’不可‘朋友’道德俗語,我為了自己不該的想法還是再次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哪懂得我此時複雜的心理---

    “男人怎麼也婆婆媽媽的?你已解釋清楚了,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沒必要放在心上。我雖不是男人,但女人也不是個個都小家子氣。你不了解我,我不會怪你的!我的胸懷比你想象的要寬廣地太多太多---我自己覺得自己的心像大海,容納下江河、也容納下小溪,有人願和我交朋友那是我的福氣啊!我是做生意的,吃的就是‘朋友’的飯,有句老話說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她的回複很瀟灑。

    我沒有再回複,她讓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種灑脫、一種與眾不同、一種近乎男性剛毅的美---總之叫我說我也是一下子說不清道不明。

    一時心潮澎湧,但是過了一些時日自然也就把她淡忘去---

    002·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五日。

    “承蒙你看得起我,願和我做朋友,我相信我的真誠和你的真誠在今後相處的時日裏相碰撞,一定會發出友誼的共鳴!千裏之外,我的願望隨風,吹到你的耳畔---請你聽一聽我那完美的心聲~~願你永遠開心快樂!感情上風調雨順!事業上日異月新!”一條令我莫名其妙的短信。

    看是陌生的號碼,再加上最近我的情人E和我老是不隨調子,心裏別扭煩亂,所以我隻是草草地看過,沒半點心情回複這條短信。

    “朋友怎麼了?不是我愛揭‘短’哦!當初是你提出要和我交朋友的啊?怎麼不回我的短信呢?”到了晚上又發來了一條。

    “你是誰?”我隻好發去詢問。

    “才幾天啊、就想不起來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你替你弟兄回複短信的那個人嗎?”

    她提醒著我,我一下子豁然想起來了----

    其實不要她提醒我本應該能想起來的,隻是因為前些年我的短信朋友太多了,雖然我近來因為小E的緣故,心情不好而對她們一一地少聯係或不再聯係了,但時常也會有個別換過新號碼的朋友心血來潮地跟我來個隻言片語或開個玩笑、惡作劇---

    “我想起來了,對不起!因為我近來特別煩,有時像是亂了心智---”我這樣地回複了她。

    “為什麼煩?因為何事---能否講給我聽聽,看我能不能為你排解---”她很熱忱。

    “---可是我們交往的時間太短,有些事我覺得還不便向你講述---”我含糊其辭,事實我們結識的時間真的很短很短,不是相互了解,我的煩惱算是我的隱私,再說我和她之間還隔著個‘弟兄’在中間,自覺地也是必須地要把握住一定的深淺好分寸。

    “按理,朋友應該是坦誠相見的,是啊是啊,我們隻是初識階段,還沒有發展形成到那種‘度’,所謂的‘度’就是知己知彼無話不談。可是話又說回來,再好的朋友麵前也不可能是完全透明的,也應該允許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不過怎麼講呢,有時有些事情,特別像你說的煩心事,我還是這樣認為適時適地適人地傾訴出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我雖不知道你是因何而煩惱?但我還是要奉勸你幾句~~生活偶爾有煩惱,身體心情更重要;晴朗的天空自然好,有時也要風雨調味道;葉綠花開春雖好,畢竟四季輪流到;退出死胡同尋找新視角,你會發現你的煩惱突然被風吹跑---我相信你明天就會樂逍遙!”

    看後我輕輕地籲出一口氣,心裏真的覺得寬鬆了許多---於是我像覓到知音一樣對她講述了近日裏我和E感情上的戰火硝煙、遍體鱗傷、死去活來---

    聽完後好大一會兒她才給我回複短信:“我真的能理解你的心情!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更好地安慰你---既然是你傷害她、她傷害你,與其這樣地變換折磨對方,我覺得你倒不如試著放手!愛,不一定要永遠擁有,有時會如同風一樣在四季裏行走---緣,也不一定白頭偕老、有時也會像泉水和河流有幹渴有盡的時候---一切都讓它順其自然隨波逐流---此時我真的是心甘情願地向你伸出手~~希望你早一日早一時早一刻地走出痛苦!”

    看得出她的字字句句都是熱情!我還是無可奈何地苦笑了笑,心想你哪知道不愛一個人有時要比愛一個人還要更難啊!

    我在短信中告訴她我的眼已有了疾病,左眼已經失明了。

    自此她更加經常地發短信來寬慰我,有時還發一些幽默的短信逗我開心---

    吆~又發來了一條:“---剛才有個人到理發店去理發,剛進理發店的門身後跟進來一條狗,人坐在理發店理發的椅子上,狗就蹲在這個理發人的身後,隻是這條狗的目光盯著這個理發人的前後左右,這個理發人不由地問理發的師傅~‘這條狗咋這勁頭?’理發的師傅說:“我對你說你可不要跟別人透露,昨天我給人家理發不慎碰掉了人家的一隻耳朵,大概是這條狗嚐到了甜頭---”發還沒理好,頭上一片無毛一片有毛的,但是那個理發的人不理了,爬起來兩隻手捂著兩隻耳朵就往外跑---”看完我哈哈哈大笑。

    嘚、嘚、嘚又來了一條:“一個外國的莊主、開車帶著貓和狗外出旅遊,途中不幸翻車了,這位莊主被摔的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醒來,看到了一位喝醉了酒的匪徒走了過來,喝醉酒的匪徒先走到貓的跟前蹲下說到~腰折了、下肢也癱了,我的上帝我的主啊你太可憐啦!話音剛落就聽‘呯’地一聲槍響,貓慘叫一聲不動了。接著那個喝醉了酒的匪徒又走到了狗的跟前蹲下說~頸椎斷了、還少了一條腿,我的上帝我的主啊你多難看吆!這次話還沒落音就又聽到‘呯’地一聲槍響,狗也慘叫一聲不動了。最後受傷的那位莊主見喝醉酒的匪徒又向自己走來,還沒等喝醉酒的匪徒走到自己的跟前,他就‘噌’地一滾身爬了起來,並且還蹦跳了幾下對那個喝醉酒的匪徒說~你看你看我斷了三根肋骨一下子全好了----”

    ------

    總之,這類的短信發來很多,有的有時看後還真的讓我忍俊不止。

    中秋月圓的時候,我和E到底還是分手了。雖然解脫了糾纏,但是無法解脫自己內心的傷痛---

    “我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多的牽掛和思念,所以我發現~~月,也從來沒有今晚今夜這麼圓!晚飯時、我想起‘舉杯邀明月,千裏共嬋娟’的詩句,心裏百感交集,淚水滴入了杯中、融入了酒裏,喝下是萬般情意---

    現在我站在窗前,夜已深,但我絲毫沒有睡意。看著満圓的月亮思想沒見過麵的你---

    此時我隻想對你說~~友誼不管遠和近、隔山隔水不隔心,雖然不能見到你,信息能夠傳音訊。

    我在這裏祝福你~~花好月圓、事隨人意!”

    這年的中秋節我似乎過的疲憊乏味,不敢等到看天上満圓的月亮,看著它我會情不自禁地思念誰?心痛,心痛又是因為誰?---

    晚上我喝多了酒,早早地睡了,需要這樣的麻醉、麻醉也許能夠避免自己的心碎。所以當晚我沒看到D發來的短信,等看到她發來的短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003·

    中秋節過後,我去了臨近的東海縣縣人民醫院的眼科去看病,給我看病的就是那個號稱知名專家的80多歲的老醫生,從淩晨4點排隊排到上午8點多鍾,幸運地拿到了那幾張僅限的專家門診票。

    大概是上午10點左右輪到了我就診,老專家很權威地一麵看我的左眼一麵對跟隨他的學生講解著:“像他這類眼病的病人以後遇到就不要接受接手了,無法醫治---”聽著他的宣判我的心向下沉、向下沉,掉入冰窟窿---

    右眼的診斷很正常!讓我冰冷的體溫少有些回升---

    我問那個德高望重的老專家:“我的左眼真的沒治了嗎?”

    他溫和地對我說:“隻要我檢查的結果就是鐵定,你不信無論你到哪裏就是再大再好的醫院除了儀器能先進之外,其餘一切都不會比我高明!有那瞎去花錢倒不如去買點吃買點喝買點穿---信我的話吧別拿錢去白扔!”

    我又問那個德高望重的專家:“你看我的右眼呢?會不會---?”

    他打斷了我的問,果斷地說:“年輕人請放心!右眼完好!不會受左眼影響而病變的!

    他的話就是真理!比真理我還要信奉!像長城像古都北京一樣在我心裏永固著!

    一貫不注重外表修飾的我,走在東海縣城的大街上,進了一家服裝店,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我是煥然一新,另外經過一家眼鏡店我還又大大方方地買了一副‘真錢假貨’的水晶眼鏡。

    在人麵前我沒敢照鏡子,大街上店鋪的門窗上的玻璃裏映出我的身影,我有意無意地端詳~~哦,打扮包裝起來的我怎麼與‘天下第三醜男’的內涵有點不大相稱?我搖搖頭,滿臉是啞然的笑容---

    正是真理的一樣話,把我最佳的診治的時機斷送!正是斷送了最佳的時機,後來的那個”M”醫生才又被我遇著,更讓人覺得無可奈何地是徐州四院的那些專家,專家介紹上明顯寫著“精通眼底什麼什麼手術,一天上千元的檢查費上午下午的忙活著,除了眼底應有的檢查外、心腦電圖、B超彩超掃描都一一經過,結果那位女專家隻告訴我三個字:“沒法做!”

    我不解地問:“沒法做為何還要給我檢查的那麼多?讓我誤認為馬上就要給我手術了呢

    ?”

    那位女專家不理睬我,我再三追問下她才少氣無力地說:“去南京同仁醫院吧!”

    於是才有先前南京同仁醫院就診手術和複查的章節段落---

    書歸正傳。

    也算是我這個人的優點吧,凡事我都能想得開!從東海回新沂的火車上我竟然跟D開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發短信告訴D:“我到北京了!”

    她立即打我電話問我:“你到北京幹什麼?現在在哪裏?我開車去接你---”

    我告訴她:“我是到北京醫院檢查眼病,現在已經又在了返回的途中。”我還像真的一樣問她:“你沒聽到火車正在運行的咕嚕咕嚕聲?”

    她說:“能聽見!”她真的相信!隻是埋怨我為什麼不在來時告訴她而是在走了才告訴?為什麼到了北京也不見個麵?

    我說怕她麻煩怕她沒時間,也許我的解釋很片麵!

    她生氣了!看不到想象得出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對我一頓數落後才又詢問我的病情,我把病情如實地跟她說了,不用說她免不了對我又是一番婆婆媽媽的安慰---

    我愈來愈感覺D這個女人很不錯,於是大膽地提出了一個請求~~我想要認她做幹女兒,告訴她我隻有兩個兒子,缺少這方麵的愛和關心,她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她說:“你想要女兒可以再和老婆生!比如我現在隻有一個男孩也還想再生個女兒---”

    我說我老婆早已被結紮絕育了,不可能再生!

    她說:“實在不行你可以和別人再生---”

    別人---?我說她真會開玩笑!簡直是癡人說夢話!我問她我跟誰去生?跟‘老母豬’啊?

    我•我•我,她沒‘我’出來,半天沒有回應。

    等到她再次回應時,已是日落西山,滿天都是夕陽的霞紅、小鳥都在做著尋覓安樂窩的夢---

    D,她還是一個勁回答我不行不行!還說就是年齡也不相稱,她說說不定我還沒有她大呢---

    我說年齡能是問題嗎?我都六十多歲了難道還不能---

    “不行不行、反正不行!我們作為朋友相處不好麼?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往深處發展的程度想,那你就叫我妹仔好不好?”這是她最後回複的短信。

    就這樣,我自此改口叫她妹,她也順其自然地叫我哥,慢慢地又多加幾個字:“哥我的親!”據說網絡上已很流行。

    004·

    時間如梭,轉眼逝去了三個月。

    元旦的時候,D提前祝福我元旦快樂!並送我“三條魚”,小魚很可愛!並且還有三條附語:新的一年中,1、錢包綽綽有魚。2、工作遊刃有魚。3、生活富足有魚。

    殺豬倒腸子似的,一鈷動緊接著春節又到了,她又照例給我提前發來了祝福的短信~~

    “天神今天把胸懷開放

    紛紛飄落的雪花

    是我美麗的向往

    是我感情的蕩漾

    心靈的歸宿在遠方

    我要讓雪花把我的美夢

    帶到你的身上

    注入你的心房

    我要守護你

    讓煩惱遠離你的身旁

    寒風裏有我的力量

    時常提醒你把你窗戶關上

    是讓你把生活的溫馨保藏

    無論你時常記不記得我

    我都一樣為你癡狂

    此時此刻

    我隻想把我熾熱的祝福送上

    歲歲年年、年年歲歲

    幸福快樂

    美滿舒暢”

    然後她接著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北京下雪了,下得很大很大!問我:“你們那兒有沒有下雪?”

    我告訴了她:“我們這兒也正在下,雪花很美很瀟灑,飄飄落落在我的夢裏,它仿佛就是你,它應該和我夢裏的你一樣美麗---”

    她說很感動、真的好感動!問我春節後能到北京來玩玩嗎?

    我說不能。

    她說很遺憾!

    過年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睛很難受,所以正月初八我去了徐州四院檢查,所以才又有了輾轉南京同仁醫院就診就醫手術的經曆。

    南京同仁醫院檢查的結果是立即住院手術治療!給我檢查的是北京同仁醫院的段教授,她說我已失去了最好的治療機會,但是她說手術她親自給我做,眼底視網膜修複、玻璃體剝切、人工晶體再植一步到位。我問有希望嗎?她說這樣的手術她已經成功的複明上千例,叫我放心手術---

    我想起東海醫院的那個老教授說的話,那讓我信奉的真理,我的心裏有想嘔吐的感覺---

    我從醫院返回家來籌集住院費,在返回來的火車上我把需要住院手術的情況告訴了D。

    D勸我到北京同仁醫院去手術,這樣手術後她能照顧我,不能再放棄治療的機會,無論花多少錢她說她都能幫助解決。

    我告訴她資金上我能自己解決,我告訴我的決定,我決定還是在南京同仁醫院手術!並對她的好意表示心領了感謝!

    我在南京同仁醫院手術了,但給我手術的不是答應給我手術的段教授---

    變故以上我已講過,命運就是那麼蹉跎,經曆了那麼多的痛苦、花費了那麼多的血汗錢,結果我的眼睛還是黑暗的結果---

    手術剛做過,她發來了短信:“你出世了有了兒童節,你長大了有了青年節,你工作了有了勞動節,你戀愛結婚了有了情人節,你發呆了才有了今天的這個節,祝你節日愉快!”

    我納悶她怎麼給我發這樣調皮不著邊際的短信?看到了下麵的日期我忽然想起了今天是愚人節!我笑了笑給她編輯短信---

    我對她說,我的手術很成功!隨做隨出院、[當時我還趴在病床上,還不知道以後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現在的心情好極了!坐火車回來到徐州轉車的時候突發奇念不想回家了,想到北京到你那去玩玩,現在我就快要到北京了,等到了站我怎麼找你?要不我在出站口不動你到出站口找我---

    短信發出後不到一分鍾她就打來了電話,問我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說是真的!她說千萬不許開這樣的玩笑、今天是愚人節!

    我說你想我是會開這樣玩笑的人嗎?正因為今天是愚人節我才要給你製造一個你意想不到的驚喜---可是不到北京我就害怕了,我現在剛做過手術畢竟行動不方便,萬一找不到你那我怎麼辦?

    她的聲音有些變調,欣喜中還帶著疑問再一次地問我是不是騙她?我也又再一次地對她肯定說沒有!並問她是不是不想我來?不行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找去---她說:不要不要!叫我出了火車站就站在那兒別動,她開車去找我接我---

    我暗暗偷喜,一個小時後她打來電話問我到了沒有?是做哪個班次的火車?說她已經到了火車站了,不行她要到站裏站台上接我。

    我說到了火車站了但沒出站就又返回來了,然後開心地笑了,笑後祝福她愚人節快樂!

    她沒有言語回答,隻是啊的一聲哭了,隨後掛斷了電話---

    好幾天她都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給我發短信,我主動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我給她發短信好哄歹哄左哄右哄才理我,說要是不看在我現在是住院養病就真的不理我了,要我向她保證今後不許再騙她,就是愚人節也不行!我答應她,並且向她保證!

    記得我住院時她好像提到,等我出院了她要到新沂來看望我。

    看起來是真的了,D是真的來新沂了,如果她不是用本地的固定電話給我打電話,那麼我也是肯定不相信!

    怎麼辦呢?我有些犯難!不是我不想去見她,而是有點特殊的事情,不滿一周歲的孫子晚上沒有人帶,兒媳晚上加班了,兒子在外地,我老婆到東海她妹妹家去了說今晚不回來,孫子隻有我帶,平時就從孫子8個月斷奶後,夜裏都是我摟我帶,我把情況告訴D後,D說沒事!她說反正她已在旅社裏開好了房間住了下來,既然來了就不急。

    我又對她說,這兩天村裏的事情也特別地多,我雖是病假在家休息但有些我必須做的事情我還要必須去做---我跟她解釋她滿口嗯嗯、行!一點也不為難我---

    我答應晚上給她‘接風’,請她吃飯唱歌,但是沒有做到沒有請成。

    D在旅社的房間裏這一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好在旅途有些累,不知不覺到了天明。

    第二天,等到中午也不見我的蹤影,雖說嘴裏答應我好好的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了急躁不安的陰影---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有意躲著她耍弄她?

    這一天是發放適齡婦女計劃生育“雙查”通知單,我負責的片我必須跑完發放完,不然明天的雙查怎麼辦?下午小D打過來電話,我把原由跟她細說一遍。她哦哦、我知道了!也沒有跟我發難。隻是最後又問我是那個村的?我告訴她我是新南村,就在市區南麵不遠---

    這一天又忙得很晚,我又沒能和她見麵。請她吃飯唱歌的事當然也就又沒能實現。

    第三天,早上不到6點就有育齡婦女來村裏雙查,一個上午整個是忙的不可開交,下午一點多鍾我說有些人沒到位我要出去催催出去找找,就這樣我才溜之大吉了---

    005·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五日。

    其實上午極早小D就打車到了村部,好長時間站在村部的門裏,看著村裏正‘熱鬧’的事實,不難打聽到我,遠遠地看著我在忙碌,心裏踏實地打車回市裏,一個人高興地轉轉這裏又轉到那裏---

    溜出了村部我就急忙給小D打電話,告訴她我已往市區去找她了,並約好我和她到“玉美人”飯店的門口見麵,飯店離她住的旅社不遠,不要拐彎直走向西不到100米就到了。

    她欣喜地答應我向我指定的飯店門口走去---

    我也騎著摩托飛快地向“玉美人”飯店門口奔馳---

    見麵了她並不驚奇,隻是有點拘謹,但是很快就又恢複了自然。

    走近D我迅速地把她打量一番,D的年齡大約在三十一二歲左右,頭戴一頂白色的太陽帽,體態不胖不瘦,略微黝黑的皮膚顯得健康,沒有用過化妝品的臉上顯得更加端莊清秀,上著一件淡黃色的上衣,下著一條牛仔褲,腳穿一雙休閑鞋---總之整個人都讓我覺得自然舒服---

    互相謙讓一下,我和D一起走入了飯店,我點了幾個菜,我和她麵對麵地坐著,D說她吃過了一點沒有吃,隻是手托腮地盯著我看,她告訴我上午她到過我村部裏麵---

    是嗎?我差點吐出了嘴裏的飯---

    這頓飯是我請D,實際是我自己吃,結果是吃好她忙著主動付錢。

    吃好飯我和D一起到‘瑝瑪’KTV去唱歌,去了我和半年前我和情人E經常去的房間A08,不知為何我還是點了這個包間,不知為什麼每次它都好像是專門為我留著,幾年來我無論和誰來這裏唱歌都從未變動過。

    今天的情形跟往日不一樣,往日E總是跟我爭著喊爭著唱,她一會蹦一會跳、一會坐在我的懷裏、一會騎在我的身上,煞是瘋狂!有時也會文靜地跟我一起合唱---而D一首也不唱,隻是默默地聽,聽我一首一首歌地唱---無疑這次的唱歌又是我自己請我自己,是我個人的演唱會---

    沒意思!這是我的感覺,不是她的感覺。我說走吧?她驚訝問我怎麼不想唱了,她說她還很願意聽,我堅持走,D和我一起離開了那個曾經讓我快樂而今天卻令我傷神的A08包間。

    我和D沒有乘電梯,我前她後地走下樓,到了櫃台前我堅持著我自己結了賬。

    出了大門D停住了腳,我也停住了腳。

    四目相望,D終於先開了口:“就這樣準備回去了?也不到旅社我的房間裏坐坐?”我隱隱發現她眼神裏有絲微的期盼---

    我一時語塞,按照以往的慣例~吃過飯、唱過歌、出歌廳大門的時候我都會主動地問對方:“現在就回家嗎?我們到旅社開個房間坐坐再聊會?”可是今天的問話竟然顛倒過來,弄成是D在問我。

    我沒有表態,似乎是楞在那裏,不知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了,我不忍心也跟著她走---

    走到了她住的那家‘新舒’旅社,她開開門走進了她住的那個房間,我也機械地跟著走進了她的房間,雖說房間不算大不算豪華,但也電腦電視衛生間樣樣齊全。

    進了房間她在床上坐下來,我隻能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和她麵對麵。

    她說:“你很緊張!或是你的心裏有什麼心事?”

    “幹嘛緊張?”我非答反問。

    我不能告訴她我剛才真正有的心事,這樣對她是一種傷害。這時候我心裏真的像是揣著個小鹿---

    “你沒想到吧,我又老又醜不是小丫頭!”她自嘲地說自嘲地笑笑。

    我據實地說:“是的,我真沒想到!你不醜還算比較漂亮!但是與我想象的年齡各方麵都不吻合,出入了許多---”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又有點風趣地接著說:“沒把你嚇著?我可是天下第三醜男噢!”

    輪到她開口:“話過其實了!我不是妙齡春女、已逝靚麗,一定出乎你的意料?但是你也出乎我的意料!你離60多歲真是還有好遠好遠的距離---差點一下子變成了我的弟弟---哈哈哈哈---”她笑了我也笑了。

    她停住了笑,突然又問我:“你後悔不後悔?”

    我說:“不後悔!見了麵就縮短了夢和現實的距離,我們似乎是同類,我真的要重新認識一下我自己---”

    “對,是同類!一對醜男醜女!哈哈哈”她接著說接著笑,然後又用手指著我說:“談談你自己現在的感覺感受?”

    “我拘謹,不敢放肆---我尋找不到一點衝動的信息---”我一貫喜歡說真話,我沒顧及她聽後的感受,我從椅子上爬起來,走到窗前打開了窗簾,點燃了一隻香煙,目光盯著窗外馬路看,到底我在看什麼?車水馬龍?我也說不清---

    “是啊我們不是在幹柴烈火的季節!你有鮮花朵朵,我這樣的殘花敗柳會讓你的內心感到失落---我自己知道自己沒有女人的魅力是個男人婆。好些年了男女之事我真的淡漠,心死了情愛竭了,想把火複燃但是也茫然不知該如何去做---”

    她的感慨帶出了她的眼淚,她發現我回頭看見,她急慌忙地把眼淚擦去!

    我離開窗戶沒有坐回椅子上,而是坐到了她的床上,床不是很大,顯然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開始有了男人的風範,開始主動地打破僵局,問她:“你說你做生意到底是做什麼生意?”

    “超市”她回答兩個字下麵沒詞。

    沉默片刻我又問:“你老公幹什麼?”

    “他什麼也不用幹!”她有點吞吞吐吐地說。

    “那你養活他?”我接著問。

    “不用我養活他早不在人世了---”

    我~~啊!哦、對不起!

    於是她開始跟我講述她酸楚的人生、酸楚的故事---

    006·

    D講述著~~

    兒子今年已上小學三年級了,學習成績很優異,兒子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希望!家中還有和我一直相依為命的婆婆,婆婆已見年邁。

    在剛剛結婚後的第一年裏,我才剛剛品味到人間的男歡女愛、夫妻魚水情懷---可是太短暫了,流星一樣在我的生命裏生活中劃下一道美麗的弧線,讓我回味讓我摧殘---

    就在新婚的那一年裏,我的丈夫丈夫就得了絕症,那一天他下班回家就說渾身痛,到醫院檢查,結果是骨癌晚期---

    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還借了親朋好友的不少債,最後人財兩空。

    我痛不欲生!無奈我肚子裏的小孩,我要堅強地活下來。

    失去我丈夫的三個月後,老天爺讓他的種子破土出來,自此兒子就成了我唯一的世界!

    為了家、為了婆婆、更是為了兒子,兒子八個月我就狠下心把兒子交給了婆婆帶,隻身一人下海闖拚,像個男人似的成天在外---

    婆婆見我不容易多次勸我再嫁我都不理睬,我決心一定要把塌下的天自己撐起來!我有駕照給人開過貨車,一次長途到了東北的山裏車拋了錨,真是差一點點回不來---

    後來我又開了將近兩年的出租車,千辛萬苦地還清了債務---

    後來我又開了一家百貨店---

    再後來就發展到現在規模不小的超市---

    D一麵講述淚水一麵嘩啦啦地往下淌,她已不再去擦,擦也擦不淨。

    她叫我不要笑話她,她說她平常不是這個樣子,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堅強!但是再堅強的女人也是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麵。

    是啊!我讚許的點點頭,心想:“表麵逾是強悍的女人,其實她的感情逾豐富!不管她平時怎樣地裝扮自己,但有時還是難免流露出柔弱的一麵,細心地觀察不難發現她的善良、多愁善感---”我告訴她我一點也不笑話她,相反是滿心地讚佩!

    我把身子靠近她,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正拙笨地用衛生紙給她擦眼淚。

    她的眼淚止住了,而我的眼淚卻不知覺地流了下來。

    她笑了,笑我說男人也會流眼淚?她笑的時候才顯得燦爛、顯得嫵媚---我的心也開始醉---

    我也對她講述我過去和經曆,跟她相比真是微不足道小巫見大巫,一切隻能算是跟跳舞一樣每次的動作和音樂慢上半拍---

    不知何時她的頭已深深地埋人了我的懷裏,我把頭深深地低下,不知是想用冰去釋火還是想用火把冰燒熱?一切都不是我不是她想要不想要的結果---

    該發生的似乎不可避免地要發生!

    離開她我就沒準備再去,我真的敬重她!那樣淫穢不恭的旋律不可能第二次。

    十七日上午她給我打電話,電話裏她說謝謝我!我不知道她該謝我什麼?我問她在幹什麼?她說她呆在房間裏回味、陶醉、戀戀不舍---

    十九日晚上她打來電話,告訴我她走了,已經坐上了開往北京方向去的火車---

    我開始編輯短信發送給她:“相見又要別離,別離偏偏又是月圓時---”

    瞬間,幾乎是我發出短信的同時也接受到她發來的短信:“相見又要別離、別離偏偏又是月圓時---”

    大概是一樣的情感才會產生一樣的字句,我開始為故意對她而采取的冷落而內疚!

    這一夜正是農曆的四月十五。

    月亮很圓很圓,就像是她的眼睛在注視著我、渴盼著我---

    【第四章節完、】

    2014年2月18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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