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09 更新時間:14-11-01 14:26
淡淡的暮色中,皇四子赫連英寰正倘佯在皇宮的後花園,穿過亭台樓閣,水榭花台,沿著小徑,信步而行。
這條小徑兩旁栽滿了白色的梅花,清風徐來,空氣中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清芬,恍恍惚惚中,一曲行雲流水般的《泣蘭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循著琴聲尋去,終於,在一片雪梅疏影中,他看到那個彈奏七弦琴的絕美少年。
少年低頭專注撫琴,素手纖指在琴上翻飛,看不清容貌,單看那身姿已是風儀卓絕。一頭青絲也不束不係,徐徐漫漫地飄落在肩頭。
雪白的梅花襯托著他那身雪白的紗衣,那清純靜美的神韻一下在心底烙下了印。
“你是誰?”赫連英寰走到少年跟前。
少年抬起明如秋水的眸子,盈盈含笑,清淩淩的聲音竟比七弦琴還動人幾分,“我是秦兒。”
“你多大了?”赫連英寰又問。
“虛歲十六。”少年明眸仰視著他,兩道長睫輕顫撲閃,直扇得赫連英寰心頭癢癢。
赫連英寰心裏道,比我要小上六歲呢。
“秦兒,住在這裏嗎?”
這裏是太子赫連震寰的宮闈。
忽聞此言,少年唇角的笑頓時凝滯,抿起菱形的薄唇。
赫連英寰心中一緊,“你是太子的人?”
“不!我不是……”少年長睫一顫,急切辯解。
沒等他說完,一個宮女匆匆過來,對少年道:“秦兒,太子殿下叫你馬上過去。”
秦兒麵色一變,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咬緊唇,水晶明眸暗淡下去。惶然地站起來,抱起七弦琴,跟在宮女後麵快步而去,忽然又回頭看了赫連英寰一眼,目光中似有無限憂傷。
赫連英寰在他的目光下,登時繚亂不安,不禁攥緊了雙拳。
太子好絕色,天下皆知;尤其是色藝雙絕的尤物,都被其囊括於府中。
再次見到秦兒,是在在太子壽辰宮宴上,太子讓自己宮中的歌姬舞娘盡數出場獻藝。
輪到那個彈七弦琴的少年上台,他款款行至台中,端坐如儀,皓腕輕揚,頃刻間,空氣中即有清音流轉,繾綣綿延,這一次彈的是《鳳求凰》,琴音低回如耳語,透著隱隱的無奈和惆悵。
赫連英寰的目光久久鎖定在他身上,忘記了顧忌旁人,連自己也沒有覺察,他藍黑的冰眸裏激浪翻騰。
結束了彈奏,秦兒抱琴拜謝賓客,似在無意間回眸淡淡掃視,立即碰到了赫連英寰炙熱的目光,微微一驚顫,然後回頭快步離去。
父皇有眾多的兒子,赫連英寰隻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毫不起眼的一個。名為皇子,卻沒有嗣位資格,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名出生低賤的歌姬。
以前,他並不在意這一切,也沒有像其他皇子那樣爭過什麼,他從小就居住在哪偏僻荒涼的紫櫻台,性格像母親一樣清冷沉靜,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但是,在見到秦兒那一刻開始,如醍醐灌頂般,他明白了權力的重要,他心中潛藏的某個意識開始萌動,並且迅速膨脹。
看著那清雅秀逸的背影,他再次攥緊了拳。
秦兒……
自從赫連英寰在東宮內見到秦兒,就時時刻刻都想著他,睜眼閉眼全是那張絕美的容顏。他的心事被貼身宮女桑月得悉,機靈的桑月很快就給他探聽到有關秦兒的身世。
秦兒的母親當年是安陵樂府紅極一時的琴師,卻在最風光的時刻跟男人私通,生下了一個兒子,從此她的琴師生涯便一落千丈,但即使病困潦倒瀕臨絕境,她依然隻賣藝不賣身。
這個倔強的女人讓兒子隨自己姓秦,獨力撫養兒子,半句不說那個男人的事。
兒子六歲那年,中秋節之夜,她在到一艘遊船上為客人彈琴,一個客人見色起心,當眾欺辱她,她退無可退,縱身跳下茫茫陵江之中。
那個孩子叫著“娘——”也跟著跳了下去,被經過此地的太子救起。這個瘦小的孩子渾身滴水、瑟瑟發抖,卻硬是沒有掉一滴眼淚,對著太子不住磕頭,要太子給他娘報仇。
太子看著這張稚嫩而粉妝玉砌的小臉,斷定不出十年,這個孩子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便對他說:“我幫你報了仇,以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五六歲的孩子根本不明白什麼叫“是他的人”,隻知道有人幫娘報仇了,便一口答應了太子。
從此,他就被太子帶回宮中。太子很快就發現這孩子不但絕色,人也冰雪聰明,於是愈發喜歡他,把他帶在身邊當伴讀,還請了京城最有名的琴師教他琴藝。
還有三個月,也就是秦兒十六歲生辰那天,太子就會正式將他納為侍妾,對於出身如此卑微的秦兒,這確實是天大的榮寵,也足可見太子對他非同一般的重視。
當桑月把這些事情告訴赫連英寰,這位皇子默默聽完,不置一詞,平素已清冷的臉此刻更凝成寒冰,緊握的雙拳青筋畢現。
那一夜,他失眠了,心像被火煎熬。第二天清晨,他對著初升的太陽發誓,秦兒是自己的,任何人不能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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