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99 更新時間:14-03-30 13:00
費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想來是讓人用布蒙住了。很重的暈眩感,手腳動彈不得,渾身的力氣竟都被抽走了一般。
沒想到啊,自己有生之年也會遇上這種事。
百裏清淺勾起嘴角,笑意帶著些許自諷。這木板床躺著就是不舒服。
都道是風花雪月最傷神,如今他已不再任意來回花叢中,卻不知觸犯了何方神聖。
吱呀——
有人推門而入卻不聞半點腳步聲,莫不是他風流債太多遇上了什麼狐仙?
“殿下醒了?”
冷冷的問候,已不複昔日的善解人意。
“本王就說花影不像尋常女子。”
這樣悄無聲息的步伐,輕功定是非同一般。
“殿下就不想問問花影為何如此?”
“你要說自然會說。”
“不愧是曦王殿下,落得如此處境還能談笑自若。”
“那本王又當如何?”
莫非要他痛哭流涕。雖然對花影為何如此對他抱有好奇,卻也僅僅隻是好奇而已。
“家主心念殿下多年,殿下卻與他人出雙入對,一切不過殿下薄情所致。”
家主稱帝多年,後宮空無一人,連後位都空懸至今。百裏清淺倒好,完全不顧家主眷戀。若不是今夕阻攔,她早在曦王大禮之日就動手了。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這道理,花影不懂麼?”
太過多情,才會變得薄情。薄情之人,本是無奈。百裏清淺的情已經許了人,可惜那人並非花影為之不平的家主。
除了一個今夕,他身邊居然還有一個深藏不露花影。
這一次,隻能算百裏清淺自己大意了,怨不得旁人。
“殿下怎擔得起家主的一往情深?”
聽語氣花影大有將他殺之而後快的樣子。
“花影如今,要找本王尋仇不曾?”
醒來到現在,四肢還是一樣沒有半點力氣。若要尋仇,他也隻能任人宰割。
一往情深?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是花影忘了告訴殿下,殿下飲的酒中有息醉。不會致命,隻是讓殿下不要無謂掙紮罷了。”
息醉。藥效有二十日,會讓服藥之人力氣盡失,無力抵抗。
有趣有趣,他也有機會服這汐烙秘藥。以前不過聽那人提起罷了。看樣子,這次真是難以逃脫。
沐雲蹤,我們共飲過合巹酒的。你千萬不要,以為百裏清淺是棄你而去。
黑雲翻墨,雷聲雨急。夏日的雨說來就來,毫無預兆。
他已經錯過不少美景了,老天爺還要阻攔他趕路。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看來今日隻能再此將就一夜了。
沐雲雍在山裏唯一的破廟內避雨,再次感歎自己何其不幸。
好在,破廟裏還有些幹草朽木,可以取暖。
燃起了火堆,沐雲雍發現似乎少了什麼。沒錯,顧禹陌那廝不見了。莫不是還沒跟來?可他向來跟自己保持的距離是有定數的。
沐雲雍不禁有些擔心想出去看看。
沐雲雍你站起來做什麼?他是死是活與你何幹?你不必去看他在何方,顧好自己就行。
於是沐雲雍坐下了。
沐雲雍好歹他是你師弟,出事了沒法跟師尊交代。
後者打敗了前者,為了不讓師尊擔心,沐雲雍還是打開了那結滿蜘蛛網無比破敗的門。
顧禹陌在離破廟不遠的地方,固執的盯著破廟看,卻不敢靠近半步。
他若是過去,惹雍師兄不高興了可怎麼好?習武之人,淋些雨也無妨。
這一路上,他總在看師兄會喜歡什麼會做什麼。為的,不過是讓雍師兄早日消氣。不過,他好像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糕。以前雍師兄還會回頭看看他,現在,雍師兄隻肯向前看。就連那麼美的景色,雍師兄都視之無物。
疼!
顧禹陌捂著額頭,一顆小石子落在麵前。
接著是沐雲雍疏遠的聲音:“還不進來?淋雨有趣?”
短短八個字,顧禹陌如沐天恩。
這是十日來雍師兄第一次跟他講話。雖然沐雲雍對自己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卻也足夠讓顧禹陌感恩戴德了。
千裏雨聲,盡洗紅埃。這雨還真是下得沒完沒了。
已是夏末,雨水畢竟寒涼。
沐雲雍自己換了衣服,見顧禹陌遠遠的待在角落裏,沐雲雍無視。
等濕透的外袍都快烤幹了,顧禹陌還是待在角落裏,沐雲雍怒了。
“顧禹陌,你不會離火堆近些麼?”
這是雍師兄對他說的第二句話。師尊說的沒錯,心誠則靈。他每晚睡前都會拜一拜各路神仙,請求雍師兄明日心情好一些,不要一見到他就皺眉頭。
顧禹陌傻笑著,往外挪了些許。
沐雲雍無奈扶額,道:“穿著濕衣服不難受麼?還不快換了烤烤!”
顧禹陌當即行動起來,一氣嗬成。
直把沐雲雍看得目驚口呆——顧禹陌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不管不管,今日太累了。沐雲雍往顧禹陌身上一到,他需要一個枕頭。
“雍······雍師兄?”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顧禹陌一驚,卻看見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沐雲雍正靠著他準備安睡。
“怎麼?我都讓你進來避雨了,當枕頭你還委屈?”
“不會!”
顧禹陌急忙搖頭,他明明是求之不得。
既見君子,不我遐棄。
見到了心上人,千萬不要遠離我。
淡淡的餘暉落在朱紅大門上,柔桑伴著陸夫人立在門前,看著陸昭漓慢慢走來。
“昭漓見過娘親。”
正欲跪下卻讓陸夫人扶了起來,再抬頭時隻見陸夫人眼睛有些泛紅。
“是娘親不好,勸不住你父親。讓你和你大哥受了這麼多苦。”
做娘的總是心疼孩子的。陸夫人隻是礙著陸尚書慈母多敗兒的訓誡在,不敢與他們太過親近罷了。
看著自己兩個孩子受苦,陸夫人不知私下哭了多少回。
不過這下好了,周大人家很是明理,不再計較毀親之事。主上下旨為陸昭漓和黎王殿下賜婚,陸尚書已經領旨謝恩了,定不會再為難昭漓的。
陸夫人又叮囑一番,便讓柔桑陪著陸昭漓回蕭然院去了。
蕭然院內,紅綢彩帶依舊,一派喜氣洋洋。
“這些東西為何還掛著?”
“原本是要猜得,可管事說反正不久後用得上就依舊掛著了。”
柔桑手腳利落的鋪著床褥,一邊在心裏嫌管事小氣,也不舍得為少爺換些更好的!還得掛兩個月呢!到時不得褪了色?要是讓黎王府看了笑話,少爺以後會不會在黎王府受欺負?
絕不可能!有黎王護著,誰敢欺負少爺!
柔桑死勁搖頭,出門為陸昭漓打水去了。
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柔桑這丫頭的表情十分有趣。
陸昭漓坐在書案前,手裏的書還未翻頁,已將柔桑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低頭時,手腕上的紅豆串珠泛著微光,比任何一日都要來得好看。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為了分離,聲聲歎息。不能相見,心中悲歎。聲聲歎息,天涯路遠。不能信守誓言,歸來身邊。
不再於燭光下拋起紅豆,思念遠人。不在於睡夢中驚醒,傷心欲絕。
陸昭漓這一世,最該謝的人便是百裏清絕。若不是百裏清絕從不言棄,他又怎會有今日的坦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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