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3 更新時間:14-04-08 16:02
天已經大亮,晨光中,一匹駿馬飛馳於官道上,奔跑的四蹄揚起陣陣灰塵,飄散在空中。
馬上,紫色的身影隨著馬背起伏,墨發因為急速地奔跑而飛舞在空中,糾纏著,仿佛其主人不安又紛亂的心。
緊了緊手臂,似乎是怕懷中人掉下去,又似乎是以此來得到些許慰藉,確認他還活著,還有溫度,還有心跳,還有呼吸。
一刻不敢耽誤,日夜兼程,累死了兩匹馬,簫弄弦以最快地速度,趕回了夜鶯教。
“快去,把劉老請來!”剛踏入夜鶯教,簫弄弦立刻便吩咐下去。極快得走到自己房間,把慕塵言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底下人見自己的教主這般急匆匆得樣子,一刻不敢耽誤,急忙跑去請劉老了。不過心中卻在嘀咕教主懷裏的是誰?他怎麼了?能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教主顯得那般慌張。
因為連日地奔波,且不曾休息,簫弄弦發絲稍顯淩亂,衣擺也有些汙點,神情疲憊,看上去非常憔悴,也有幾分狼狽。
不過一會兒時間,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名老者,看上去已過花甲之年,端的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還掛著長長的白色髭須。
“教主,怎麼了?”剛一進門,老者已緊張地開口詢問。
簫弄弦一把將老者拉到了床前,也不管老人家受不受得了,指著躺在床上的慕塵言道:“快看看他!他中毒了!”
老者被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便恢複了過來。看了一眼急切得簫弄弦,老者開始檢查慕塵言的傷勢。
胸口的劍傷簫弄弦已經簡單處理過了,沒有大礙,但是體內的毒素依然存在,且愈來愈劇烈,不斷侵蝕慕塵言的身體,若不是簫弄弦的藥,其實就也老者配的,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但饒是如此,慕塵言地呼吸和脈搏依然弱得可怕,若不仔細耐心地感覺,根本察覺不到。
也就是簫弄弦,若換做別人,隻怕早就當他是死人了。
“怎麼樣?”見老者不說話,簫弄弦忍不住問道。盡管看上去比較平靜,心中卻因為老者的態度而有些不好的預感。
收回把脈的手,老者沉吟了一下,“教主,他體內有兩種毒。”
“我知道。”當晚他也在場,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不期然的,心裏一痛。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嗎?隻有他傻傻地沉迷其中,即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有問題。
“這兩種毒在他的體內互相排斥,互相鬥爭。就像打仗,如果一方敗了,另一方就會占領那塊地方。”老者說的奇怪,卻一臉凝重,似乎在暗示什麼。
“你想說什麼?”
“本來他體內另一種毒被壓製著,但因為此毒的進入而使其受到了影響,所以迅速蔓延了開來。但由於這兩種毒不一樣,因此互相排斥,但也起到了牽製作用,所以才沒有瞬間要了他的命。但是毒終究是毒,照目前情況來看,若不盡快化去,其命休矣。”老者說出了檢查過後得到得結果。
“你有辦法嗎?”說了這麼多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簫弄弦隱隱猜到了什麼,卻不願承認。
“沒有。”幹脆地搖頭。從頭到尾,老者雖然稱他為教主,卻沒有表露過一絲敬畏懼怕之情,倒是簫弄弦對他有幾分敬重。
咣當!簫弄弦一個踉蹌,撞翻了身旁一把椅子,頭腦陣陣發昏。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若是連劉老都沒有辦法,那塵言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教主小心!”老者伸出了雙手,卻不能將簫弄弦從絕望的深淵裏拉出來。
“真的沒有辦法嗎?”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簫弄弦緊緊地扶著老者雙臂,眼裏閃爍著期望。此時的他,不是呼風喚雨的夜鶯教教主,而是一個普通的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不要離自己而去的人。
老者歎了口氣,麵露為難,“如果隻是一種毒自然不在話下,但要我同時化去兩種不同的毒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並且就像我方才說的,他體內的兩種毒雖然互相排斥卻也起到了牽製作用。假如我分開來,那麼在我化去一種的時候,另一種勢必會立刻蔓延全身,侵蝕五髒六腑,令其一命嗚呼!”
“不能解去一種後立刻服用另一種毒的解藥嗎?”簫弄弦仍不死心。
老者搖頭,“我不是沒有想過,但如果行得通,我會說沒有辦法嗎?剩餘的毒素會在解藥發揮作用前就要了他的命的。”
看著老者無能為力的表情,簫弄弦徹底絕望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他喃喃。
老者歎了口氣,轉過身,不忍再看。
在前任教主還活著時,他就在夜鶯教了,所以可以說教主是他看著長大的,對他就像對待自己孫兒一樣的感情,而他也算是尊敬自己這個糟老頭子。
雖然不知道床上躺著的是誰,但看教主的樣子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看見他終於有了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心裏也是非常高興的。可是現在那人就要死了,自己卻幫不上忙,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唉,不過這也賴不得別人,若是當初自己能像師姐那樣用心學習醫術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說什麼都晚了……
老者本來低垂著腦袋,神情萎靡,卻忽然眼睛一亮,抬起了頭,“對了!師姐!可以找我師姐!”
簫弄弦聞言精神一振,“你師姐?”
老者“唰”地轉過了身,“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她一定有辦法。”
“可是,她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嗎?難道她沒死?”饒是簫弄弦,也不由麵露詫異。
這時老者已經恢複了平靜,“對。她是為了退隱江湖,不再理那些是是非非,能夠平平穩穩,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才假死脫身。不過,說起來,這裏麵也是有原因的。”
“她現在在哪?”簫弄弦隻想知道這個,至於那些原因他沒興趣。
“在雲霞穀吧。不過……”老者欲言又止。
簫弄弦的心又提了起來,“不過什麼?”
“我跟她最近一次聯係也是三年前了。她身體從幾年前開始就一直不好,雖然是神醫,卻也醫不了心裏的病。如今,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老者是擔心他口中的師姐是否還活著,畢竟幾年沒有聯係,心中總是有些擔憂的。
希望的火焰被澆滅了一半,不過簫弄弦仍沒有放棄,“不管怎樣,我都要帶他去試一試。”
看到他眼裏地堅定,老者也希望這一去能夠是個好結果,否則他想,簫弄弦一定會瘋掉,“我回去拿點藥給你,雖然不能解毒,但也能暫時壓製住毒性,延緩毒發時間。”
“謝謝你,劉老。”這是簫弄弦第一次真心地說出感謝的話。
老者眼眶無端一熱,“教主客氣了。”隨後便走了出去。
雲霞穀位於北方,較南方要寒冷一些。為了不讓慕塵言凍著,也為了方便前行,他們一路上都在馬車裏待著,尤其在進入寒冷地區以後簫弄弦更是時刻把慕塵言摟在懷裏,用自身體溫和內力為他驅寒。
由於慕塵言一直沒有醒過,簫弄弦每次都是用嘴對嘴的方式把食物、水還有藥丸渡到對方嘴裏。一開始還會心猿意馬,把那雙唇蹂躪一番,但到了後來,滿心隻有愈來愈濃重地擔憂,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甚至有些抗拒這樣地接觸,因為他怕也許哪一次他就感覺不到溫度,感覺不到那微弱地呼吸了。
終於,在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後,馬車到達了雲霞穀。
傍晚的霞光自山的一頭照射進來,染紅了整片山穀,所有的植物都籠罩在晚霞中,美麗的仿佛畫卷。
大概,雲霞穀之名就是由此得來。
不過簫弄弦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些美景。山穀道路狹窄,馬車進不去,簫弄弦隻得把慕塵言扶下車,抱著他進入山穀。
“教主,我來吧。”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突然現身,朝簫弄弦伸出了手,正是當晚在晏華山莊的那名男子。
抱著慕塵言的雙臂緊了緊,簫弄弦淡淡拒絕,“不用了,冥夜。”
“但是……”這幾日教主一直在耗費內力為慕塵言驅寒,即便是夜裏也不曾好好休息,如今山路更是難行。再這樣下去,人是救回來了,他自己卻倒下了。
“我沒事。”知道他要說什麼,簫弄弦打斷了他,“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位子嗎?我倒下了不正合你意?”簫弄弦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看了一眼腳步略顯沉重的簫弄弦,冥夜冷凝著聲音,“雖然我確實想要您的位子,但我要憑自己的力量得到,不然,您以為您直到現在還會安然無恙嗎?”
確實,他有很多機會。比如,上一次受傷就是很好的機會,“其實你不是想要夜鶯教,而是想要打敗我,對嗎?”犀利得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您心中都有答案了,何必還來問我?”冥夜也一副“你心知肚明”的姿態。
說話間,已走到了雲霞穀大概中央的位置,看著眼前的林子,簫弄弦停下了腳步。
“這樹林有古怪。”冥夜左右看了看,道。
“嗬,這種陣法能攔住別人,卻攔不住我。”簫弄弦胸有成竹地一笑,沒有絲毫遲疑地踏進了樹林。
冥夜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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