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63 更新時間：15-02-27 20:16
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我抱著你，看著《藍宇》，直到你閉上眼……
葉華，那天你走的時候，你說要我好好活著，幸福著。我說好。你知道的，對於你的請求，我永遠隻有點頭答應。
去你的城市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候，那天晚上，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可我卻被我爸趕出家，斷絕了父子關係。因為那天晚上，他看見我和阿力在家裏做愛。
老天永遠是最應景的，我一出來，就下起了大雨，但是那時的我並沒有很傷心，因為我知道我還有阿力，可下一秒……
阿力說，“宇軒，對不起，我知道在這種時刻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話，但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我爸媽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所以前幾天我才叫你不要來找我的，今天是你18歲的生日，我求了我媽好久，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過生日，過了今天，我就再也不會見你……”
阿力後麵吞吞吐吐沒有說出來，但我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三年相處，兩年相戀，最後換來的不就是一句分手。
我沒再聽下去，甚至連再見都不想說，就走進了大雨中，那一刻我才知道絕望是什麼滋味，從今以後，我沒有了家，沒有了阿力。
我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張去北京的火車票，那個時候，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開天津。
到達北京，天還是黑的，那個時候，看著自己身處的陌生地方，看著身邊來來回回的陌生人群，看著他們拖著行李箱，看著他們奔向自己的親人，看著他們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那一刻，就隻有一種感覺，想哭，因為絕望，因為無助，因為迷茫。
不知道在火車站坐了多久，直到天亮了，那個時候，身上沒有半分錢，我想過去找工作，可我連身份證都拿不出來，根本就沒人要我，在北京街頭流浪了幾天，我甚至都被人當作是乞丐，事實上我也是，我不僅要跟乞丐在垃圾箱裏搶食物，我有時候甚至還要和狗搶。晚上想去火車站睡覺，卻被保安人員趕出來，後來，我去了天橋地下，我記得，那裏有很多乞丐和流浪人在那睡覺。
一天晚上，走在街上看見新聞，說是再過兩天就要高考了，當時我手裏正拿著塊從垃圾箱裏翻出來的發酸麵包，我一邊吃一邊哭，就在幾天前，我也是今年的高考生，我都已經打算好了，努力和阿力考到省外的同一所大學，到時候，我們就真正的自由了，可是，一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媽媽，他在哭。”小女孩扯扯婦女的手。
“別過去，髒！”婦女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急忙拉走欲靠近我的小女孩。
我看著他們快步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周圍路人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下來了……
遇見王叔，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
那天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發現身後一直有一個中年男人在跟著我，直到在一個沒人的小道，王叔說，“小夥子，我看你現在挺困難的，我呢，手裏有個活，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去看看？”
在我點頭的那一刻，張宇軒就死了，從此，世上多了一個叫Lance的MB。
夠妖、夠嫩、夠魅惑，這就是圈內人對我的評價，似乎自此之後，沉淪在黑夜裏的紙醉金迷，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遇見你的那天，是在同誌酒吧，遠遠看了你第一眼，我就跟小貝打賭，今晚我一定會釣到你，那時你的懷裏有一個清秀男孩，我端了杯酒走過來，直接橫坐在你腿上，用一隻手纏繞著你鬆懈的領帶，“帥哥，喝一杯怎麼樣？”我舉杯示意。其實當時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對我的熱情主動沒有半點吃驚或者是沉迷，反而眼裏多了幾抹玩味。
你淺笑說好。那一刻，我承認我有些著迷，因為我很久沒有看見這麼溫暖純淨的笑容了，甚至我有種想逃走的衝動，我覺得這麼髒的自己會汙了你的眼。
你喚了我幾句，“怎麼，後悔了？”
我回過神來，媚笑道，“不後悔。”
我把酒杯裏的酒用嘴渡入你的口中，你接受了，卻沒有沉溺。
後來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清秀男孩走了，我成了你懷中的人，我們喝了幾杯，不過你不再讓我喂你了，我失落，卻又開心。
紅燈酒綠的夜晚，很久以來的第一次，我有些期待，我們開了房，你卻沒有要我，我問為什麼，你說，“我隻想抱著你睡。”
我低頭，第一次恨自己居然是個MB，“我沒有病。”
你笑著把我抱在腿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你這麼累。”
我頭垂的更低了。
在自己在意的人麵前，臉皮是最薄的，這句話，似乎是真的。
“連耳根都紅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把我撲到說不累呢！”你繼續拿我開玩笑。
那一晚，我們相擁而眠，隻是我不解你對我的溫柔和體貼，我隻是一個MB，你這麼做，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我不願再想，我對自己說，也許你是一個例外，也許你覺得我應該被這麼對待，也許在你心裏也對我……
好久沒睡的這麼溫暖和踏實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不再是無盡的嘲笑、鄙夷，怒吼、咆哮、打罵……我夢見我和你一起回天津看我爸媽，我媽看見我，喜極而泣的抱住我，說，我瘦了，回來就好。我跪在我爸麵前，哭著說我錯了，我爸也哭了，他說原諒我了。我哭得更凶了，你急忙把我摟進懷裏，那一刻，幸福來的太快太真實，我卻祈禱我能這麼一直沉淪下去……
夢醒了，你不在了，我抹一把臉，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水。
床櫃上你留下一張字條，說你去上班了。隻是紙條下麵，還壓了好幾張紅色的人民幣。
我拿起錢，陡然間覺得好沉重。
自此以後，我開始在同誌酒吧留意你，你幾乎一個禮拜會來一次，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和別人，而我每次都會撇下所有人，就為了坐在你懷裏。
你朋友笑話我是不是愛上你了，我很坦蕩的說是，他們起哄要我們接吻，你無奈的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我笑了，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們好似真的是情侶，我主動抬頭吻上你的唇，你笑著做出回應，那一刻，真的好幸福。
那一晚，我們做愛了，你如我想象般的那樣溫柔體貼，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感覺到痛，我隻覺得，那一晚，我仿佛被泡在蜜罐幸福得快要溺死了。
早上醒來，我躺在你懷裏，迷迷糊糊感覺快要窒息而死，急忙睜開眼，就看見你惡作劇的笑容，我打掉你捏著我鼻子的手，仰起頭在你側臉親了一口，抬頭看著美好的你，慵懶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你看著我，淺笑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不解的看向你，第一次見我，難道不是在同誌酒吧嗎？
你解釋著，“有次晚上坐地鐵，看見你一個人蜷縮在長椅上睡著了，到站了你就醒了，當時，你就是這副無辜的樣子揉揉眼睛站起來走出地鐵，那個時候我跟在你後麵，還在想，你應該也是吧。”
你沒說的是，第二次見我是在同誌酒吧，那個時候我正在尋找獵物，而你早就發現我了，從而也就更加印證了你自己的想法，我果然是gay。當時你懷裏的清秀男孩見你總盯著我，就指著我，說我是圈裏有名的MB。當時你很驚訝，你沒想到，我居然是個MB。
我完全沒印象了，因為我在地鐵上睡過好幾次，但還真沒注意過周圍的人，自然也就沒見到你，但是我很開心，我想，這可不可以說明，我們是有緣的。
隻是我太一廂情願，忘了人事無常，要留有一線餘地。
你翻身，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遞給我，還是那麼溫暖的笑容，為什麼此刻我會覺得是如此的刺眼呢？
是的，我太一廂情願，我太自以為是，我以為和你上了床，我們就是情侶了，我忘了的是，從我們認識的第一天起，我們就是站在不平等的平台上，一開始，我就是商品，你就是買家，我們一直都是利益關係，隻是我一不小心，就放進了感情。
你見我低垂著頭不伸手接錢，問道，“少了嗎？”
我知道我已經完全沒希望了，從你遞錢給我的那刻，我們就清楚了劃定了楚河漢界，可是我還想再爭取一下，葉華，你知道嗎，這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為自己爭取了，因為有些人的勇氣，用了，就再也沒有了。
“葉華，我是自願的。”我努力拚湊起笑臉。
你愣了一下，笑容僵住臉上。
這一刻，我突然很想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白癡，笑自己癡人做夢！
事實上我也笑了，我哈哈大笑的一把接過你的錢，指著你，“你以為我真是自願的呀，傻子，怎麼可能，沒有錢我吃什麼呀！”
你並沒有因為我的說辭而緩和表情，反而眉頭皺的更緊，盯著我的眼睛，道，“在我心裏，我一直覺得你是不一樣的，如果可以，就不要再做這一行了，找別的工作吧，我可以幫你。”
如果是以前的我，聽見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會很開心，但是現在，我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因為現在，我還是，一個人，所以，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恩恩，等我想轉行之後，我就來找你這個大金主。”我說。
你不再說什麼，隻是抱著我的頭貼在你的胸膛上，我不知道你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你此刻的心情。
貪戀也是一種毒，一種會上癮的毒。
自此之後，我不再刻意在同誌酒吧留意你，但你隻要來酒吧，你就會點我，那時我想，其實這樣也不錯，畢竟，總是有那麼一晚，你是屬於我的，雖然隻是我單方麵這樣想，但我也很自足。
是的，卑微會讓一個人變得容易知足。
這樣的日子沒有維持多久，依然記得，那天很冷，你約我來咖啡廳，你說，你喜歡上一個男孩，隻是那男孩心裏有人，你每天都借著哥哥的名義對他好，這種隱忍感情讓你覺得好累。
我沒說話，隻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很苦，就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我有預感，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不屬於我了，連那貪戀的一晚，都會變成奢望。
果然，沒過多久，你沒來同誌酒吧了，再也沒來了，我以為我還會是原來那個我，一個叫Lance的MB，可是我錯了，除了你，我已經再也無法忍受別人觸碰我。
我不做MB了，現在在一家發廊做學徒，很想打電話和你說一聲，可看著那個爛記於心的號，還是沒有勇氣打過去，因為我不知道除了MB這個身份，我還可以用什麼身份來和你說話。
閑來無事時，又想起你，我們已經整整倆年沒見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想到這，不禁自嘲一笑。
隨手拉開抽屜，發現裏麵有好幾封信，署名都是給你的，隻是，沒有貼郵票，這輩子它們大概都沒有機會寄出去吧，有些話，也隻敢在信裏麵悄悄對你說。
抽出一封信，打開看一看那些快要被自己遺忘的文字。
葉華：
最近好嗎，在幹什麼？是不是在陪那個男孩，現在的你很幸福吧，雖然我很想說，我很高興看到你現在這麼幸福，但是我真的說不出口，我很難過，沒錯，我很難過，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特別想，可是我又不能來找你，盡管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可是我覺得我們隔得好遠，好遠。
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好想見你，好想念你溫暖的笑容和懷抱，可是，可是我沒有勇氣，更加沒有資格。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恨自己為什麼是gay，如果我不是，我現在一定不是這樣的，我會考上一個大學，然後找一個女朋友帶回家給爸媽看，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張揚著我的愛情，可以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同時擁有一份親情和愛情，可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我有的，隻是人們無盡的嫌棄和惡心。
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我被趕出來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們都說我是變態，說我連鴨子都不如，鴨子是陪女人睡，而我這個MB是陪男人睡。他們朝我扔東西，什麼都扔，甚至還有一個小孩在他爸爸媽媽的慫恿下朝我扔石頭，現在額頭還留著血呢，可是我什麼都不能說，我也無話可說，他們說的事實，我曾經是MB，還是一個gay。
我想，我大概在北京再也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故意折磨我，我每到一個地方工作，沒過多久，就會傳出，我曾經做過MB的事，還有就是說我是gay的事，今天這種場景，我這一年之內就經曆過三四次了，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還要在北京待下去，為什麼我總要在一個容不下我的地方待下去，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因為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隻是因為你在北京。
葉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我知道的是，你毫不在意，這是我不想承認的，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承認，我唯一敢做的，就是在信紙上和你說這些，我是不是很窩囊，很慫，是的，麵對你，我永遠隻能以這種姿態麵對你，我已經沒有勇氣敢說我愛你了，再也沒有了……
……
我沒有再看下去，隻是靜靜的把它重新折好，再次放入信封。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年過得真的很辛苦，明明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卻每天弄得像過街老鼠一樣，也許，在中國，這就是一個做過MB的gay的生活常態，還好，現在自己還在北京，還和你在同一個城市，盡管見不到麵，但能看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片空氣，也許幸運的話，還能走過同一個地方。
昨天，我像平常一樣在天橋底下擺攤貼手機膜，遠遠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迎麵走過來，那一刻，呼吸都快停止了，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要去怎麼和你打招呼，而是撒腿就跑，直到你越過了我，我看著你的背影，看著你的走姿，才確定，那個人不是你，可是，我還是哭了。
我以為這輩子，我隻能在北京一個人孤獨終老，也許幸運的話，能夠遠遠的靜靜看著你，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沒想到的是，你打電話給我了，你說你現在很想見我，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是2007年8月14日，直到放下手機，我還是回不了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應你的，我甚至激動到一個人在地下室有些手足無措，還翻出了兩年沒穿過的衣服好好打理自己，那件衣服，你曾經說過我穿著很好看，我一直保存的很好。
我來到你說的賓館，當你打開門時，我緊張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麼，還來不及好好看看你、好好和你說話，你就一把把我扯進房間，封住我的唇，我努力忽略掉你在我身上造成的痛楚，努力把你想象成曾經那個溫柔待我的葉華，可是，當你在我身上一聲聲叫著“林宇”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我心碎的聲音，你有沒有聽到我痛哭的聲音，你有沒有聽到，我說我是張宇軒的聲音！
事後，我竟然還和你說，“葉華，早就跟你說了，在這個圈子裏，你就別奢望什麼愛情，那都是放屁！”說完我都覺得好笑，我不知道我原來除了能自欺欺人，還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欺騙別人。
後來，我們的交集，似乎都是為了上床，除此，再無其他了，曾經那個溫暖的葉華，我再也找不到了，可是，盡管你一直把我當“林宇”來發泄，我卻依舊犯賤的舍不得推開你，離開你，甚至還覺過，就是這樣一直被當成“林宇”供你發泄著，我都覺得有點像偷來的小幸福。
葉華，你說，我是有多卑微，我是愛你到多卑微的地步才會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副讓我自己都看不起的樣子！
兩年了，我們這種在黑暗中滋長的關係一直持續了兩年，有一次我問你，“你不怕你的林宇發現我這個‘小三’的存在嗎？”
你看著我苦笑，很悲傷的笑容，“我倒希望他能發現。”
我想我那時的表情肯定比哭還慘，因為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連“小三”都算不上。
林宇還是走了，其實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平常從你偶爾的講訴中，我就知道，林宇遲早會走，或早或晚罷了，隻是你一直綁著他不讓他離開，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會因為林宇的離開，而自暴自棄，不斷找人419發泄，讓是醫生的自己染上艾滋。可盡管如此，你還是不曾怪過林宇，一直強調是自己自作自受，甚至為了隱瞞自己的病情，在林宇生日的那天特意打電話告訴林宇，你要移民去美國了。
葉華，曾經我很羨慕林宇，因為他有這麼愛他的你，可是現在，我不羨慕了，但是我同情你，就像同情我自己一樣。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你自從和家人坦白了你是同性戀，就被家人趕出來了，一個來北京奮鬥。
看著病房裏孤零零的你，突然覺得，我們好像，我們都是被上帝遺棄的小孩。
潛伏期一般2到10年，我以為我能陪你很久，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讓你活的更久，讓我們在一起更久，可是，最近你感冒了，一直發燒，幾次檢查的情況都不樂觀，CD4偏低，醫生說，現在可能……說不準……
我推開門，你正躺在病床上看電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見你，感覺比昨天見麵更瘦了，還掉了不少頭發，我握著門把手的手忍不住的顫抖，真的，從來沒這麼怕過，好像風一吹，你就離我而去了。
你已經口腔潰瘍，喉嚨發炎，吃飯對你來說是件很艱難的事，可你每次看我希望你多吃點的表情，總會笑著繼續吃，看你難以下咽的樣子，我出手製止你，不忍讓你繼續吃，你卻說，“沒事兒，我就想在我所剩不多的日子裏，讓你更加開心點。”
我不說話，悲切的難以開口，隻是一把抱住你，緊緊地，這樣，你能不能……能不能就不要離開我。
過了一段時間，你就開始腹瀉，連自己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我脫下你的衣服看見你的裸體，這個時候的你，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可是你又不想讓我看見你這麼瘦，因為這就證明你快死了。
我拿著幹淨的新衣服給你穿上，眼睛發紅的看著你，努力笑道，“這是我昨天在街上看見的一套情侶衣服，我覺得你穿著肯定好看。”
你低頭看看自己的新衣服，淺笑道，“嗯，眼光不錯，你也換上，我們一起穿。”
我點點頭。
晚上，我們就穿著情侶服，兩人抱著躺在床上看《藍宇》，你說，“宇軒，如果有來生，你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我閉著眼睛，伏在你的肩頭，緊緊摟住你，在你耳邊哽咽道，“我們現在就在一起。”
你已淚流滿麵，無力的頻頻搖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你越來越虛弱，經常陷入昏迷，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臉頰凹下去就像個骷髏，下床隻能坐輪椅，醫生說，你的器官正在衰竭，情況好的話能堅持四五天。
我靜靜的聽完，握緊手裏精致的盒子，走進病房。
推開門，看見你醒了，他略側過頭，呆呆的看著我，那一刻我們都沒有說話，時間靜止了幾秒，我走上前，抱著你的頭吻了吻，你的手發著抖，指著電視，說，“我們看《藍宇》吧。”
我笑著說好。
我抱著你躺著，靠在床背上，然後靜靜的牽起你顫抖的手，將一枚戒指套進你枯枝般的無名指上，我輕輕的用力，就能製止你反抗的動作，我看著電視屏幕說，“我等不到下輩子了，這輩子，我們就要在一起。”
說完，兩隻閃著銀色光環的手緊緊相握，你不再言語，同樣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電影還在演著，我兩都已淚流滿麵，可嘴角都是彎起的。
我想，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我抱著你，看著《藍宇》，直到你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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