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6 更新時間:14-05-08 23:25
第二日一早,天邊灰蒙蒙的,蘇彌睜開眼眸,眸中劃過一抹血色,他的眼中並無睡意或才剛睡醒的迷茫,眸色清亮,望向窗前,窗戶大開,忘憂還在窗前站著,隻不過沒有再看著他,看的是窗外的景色。
蘇彌隻能看見忘憂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站著睡著了。
下了床,蘇彌緩步走到忘憂身旁站著,半眯著眸子,隨著忘憂的視線看向窗外,看天色還很早,外麵並沒有幾個人,走過的不是濃妝豔抹的女子,就是拿著公文包的白領。
兩人是在酒店的六樓,這麼看下去,剛好把樓下的景色盡收眼底,寬闊的街道,兩旁種著綠化植物和一些蘇彌不認識的藍色花朵,小巧秀麗,半含半露。
係統告訴他,那是勿忘我,代表永恒的愛。此名源於德文Vergissmeinnicht,是“勿忘我”的意思,勿忘我的名稱來自一個悲劇性的戀愛故事。
相傳一位德國騎士跟他的戀人散步在多瑙河畔。散步途中看見河畔綻放著藍色花朵的小花。騎士不顧生命危險探身摘花,不料卻失足掉入急流中。
自知無法獲救的騎士說了一句“別忘記我!”,便把那朵藍色透明的花朵扔向戀人,隨即消失在水中。
此後騎士的戀人日夜將藍色小花配戴在發際,以顯示對愛人的不忘與忠貞。而那朵藍色透明花朵,便因此被稱作“勿忘我”,其花語便是“不要忘記我”、“真實的愛”。
勿忘我,勿忘我……蘇牧,也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才好。
蘇彌輕笑出聲,側頭去看身邊的忘憂,忘憂還在看著花壇裏的勿忘我,眼睛一眨不眨。蘇彌隻好把係統告訴他的說給忘憂聽,忘憂眼眸一亮,直直的望著花壇。
“你想要?”蘇彌唇角微楊,這時的忘憂總感覺像是小孩子。
忘憂點頭,一手撐著窗,從酒店六樓跳了下去,忘憂這麼跳下去,仿佛沒有重力,輕飄飄的,一點兒都不像跳。忘憂跳得完美,卻是讓蘇彌心下一驚,四下看了看,還好現在這個時候沒什麼人,剛才走過的妖豔女子在百米開外,並未察覺到這邊的動靜。
蘇彌搖頭,也跟著忘憂跳了下去,從高處跳下的感覺有些失重,蘇彌卻可以控製得很好,輕輕落地,連聲響都不曾有。
蘇彌站在忘憂身後,靠在酒店的牆上,看著忘憂慢慢向花壇靠近,眸子裏透出些許笑意。
他不太喜歡這花,因為傳說太過悲傷,所以這花不適合他。
然而,奈何忘憂喜歡。
白衣在風中飛揚,及腰的黑發在風中飛舞,忘憂的背影單薄而孤寂,白衣穿在他的身上總感覺有些清冷。
和蘇彌一樣,忘憂依舊是兩人相遇那晚的那身古裝白衣,忘憂身邊有人走過,目不斜視,隻是在走到蘇彌眼前的時候詫異的看他一眼,連看都不曾看忘憂一眼。
蘇彌這才發現,忘憂也不是誰都能看見的,他隻是讓他想看見的人看見他,其餘無關的凡人,一律發現不了他的蹤跡,當然,墨家人不包括在內。
遠遠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彌向右側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人,收回視線,正好看見忘憂摘了一朵勿忘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仿佛那是什麼易碎品,仿佛那是忘憂見過的最美的東西。
這麼在意,是因為……別忘記我嗎?
忘憂在意的,怕也隻是這句話而已。
忘憂找的那個人死了,忘憂成了靈體,身體早已燒毀,也不知那人是和他一樣變成了靈體還是早已投胎轉世,這一切他都不知道,現在的忘憂,越來越虛弱,想起來的事不多,忘記的卻越來越多,剩下的也隻是執念。
也不知哪日便會化為虛無。
離兩人不遠處,正是那陣急促腳步聲的主人,那是一個青年模樣的俊美男子,鳳目微微上翹,眸中盡是慌亂,男子一襲青衣,和忘憂的古帶裝束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那身衣物隱隱流動著青色花紋,帶著生命的色彩。
男子跑得飛快,突然似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一般,咚的一聲撲倒在地,微咳一聲,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男子唇角溢出,男子一聲接一聲的咳,撕心裂肺,像是要將肺咳出來。
“不跑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有人在男子身旁停了下來。
男子止住了咳,首先入目一雙黑色皮質休閑鞋,異常幹淨,不染凡塵。男子笑了一聲,困難的抬頭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一身黑色皮衣包裹著線條美好的身體,肩寬臀窄,彎腰時還能隱約看見幾塊內斂的腹肌。
那人赫然便是想將忘憂帶回墨家的墨子胤,墨子胤依舊麵無表情,一腳踩在男子撐在地上的手上,他用了七分力,男子修長的手部指節傳來清晰的骨頭碎裂聲,十指連心,男子忍住從喉中溢出的慘叫,喉結上下浮動,等適應了那股疼痛,良久才緩緩道:“你為什麼要抓我?我不過是救了一個人,不值得你們墨家這麼做。”
墨子胤冷笑,“青木,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就是不信,我說過,委托我們墨家收了你的人就是你救的那人,沒想到吧?你用命愛著的人竟會這般對你。”
“他……不會的……他早就知道我是妖,如果想要收了我,早就該做的……”痛哭且沙啞的聲線從喉中溢出,青木表情複雜,與其說是在說服墨子胤倒不如說是在騙自己。
然而墨子胤卻看不見青木的表情,青木背對著他,他隻覺得這妖冥頑不靈,自欺欺人。
腳上力度加大,墨子胤又是一聲冷笑,“第一,你身為妖族卻愛上凡人,罔顧修煉千年,卻被凡塵迷惑。第二,違背倫常愛上了一個男人,為他殘害無辜,罪有應得。第三,逆天而行,救一個垂死之人,替他受了天譴,千年修為損失一半。第四,知道真相卻自欺欺人,你們藤族怎會有你這種肆意妄行之妖。”
“嗬嗬。”青木笑得嘲諷,眸中幽光浮動,“藤族?若是藤族肯救我,我又怎會被你追得這般狼狽,自我愛上九芥的之時我所做之事,便和藤族再無幹係,你也說了妖愛上凡人乃大忌,我早已脫離藤族,妖本冷血,藤族又怎會救我,你收了我藤族倒是少了一個敗類。”
“你也知自己是族中敗類!”
青木動了動被墨子胤踩著的左手,被墨子胤踩在腳底,早已痛得沒了知覺,隻能感覺到手被踩得扭曲變了形,“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我不信九芥會委托墨家收了我,我不信他會負我!”說到這裏青木有些激動,眸中浮上一層水霧,一時扯到了被墨子胤踩到的左手也不自知。
“愚蠢。”墨子胤已經不想再搭理他。
“我跟你回去,我隻求你讓我去見他最後一麵。”青木偏頭看向墨子胤,烏黑眼眸中有著一層水汽,明明是妖族,卻比人類更專情,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那個有可能是委托人的九芥。
然而,墨子胤卻最見不得這樣,感情這種東西,人類不能忠貞,他一個妖,這般做作,讓墨子胤覺得惡心,墨子胤伸手拍了拍青木的臉,“怎麼?想去見他一麵證實是不是他委托墨家收了你的?你看,連你自己都不信他。”
墨子胤的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父親絲毫不覺傷心,墨子胤沒和父親住在一起,見到父親的麵也是極少的。
偶爾路過父親的門外總能聽見一些讓他惡心的聲音,在父親房間裏的每一次幾乎都是不同的女人,他還曾有過一個後母,後母隻在墨家待了一個月,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了大長老的兒子,迫於大長老的壓力,他的父親將那個女人趕出墨家,讓她自身自滅。
一年之後墨子胤曾見過那個女人,在隸屬於墨家的養殖場裏,神情麻木,眼神無光,任一群畜生在身上為所欲為。
這便是人,沒有了一個,總會再有第二個。
第二個消失了又會有第三個。
如此循環,這便是人性。
這隻妖要比人類好太多了,堅強,執著,勇敢,果斷,如一張白紙,最後終是被他愛的人染黑。
墨子胤看不起青木,卻又有些同情他,不過,同情不能作為他放棄收了青木,任務失敗的理由。
“我是信他的……”青木輕聲辯解,唇角還沾染著些許血漬,麵色顯得蒼白無力。
墨子胤收回踩在青木手上的腳,一手摸出琉璃瓶,打開瓶蓋,冷聲道:“你還是乖乖和我回去比較好。”隨後口中念著咒語,琉璃瓶浮在空中,對著青木上空略去。
青木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硬撐著站起來,腳下疲軟的藏青色滕蔓蔓延開來,勾住不遠處的花壇,將青木拖了過去。
琉璃瓶擦著青木飛過,正準備轉一個彎繼續朝著青木而去,卻不料琉璃瓶直接脫離了墨子胤的控製繼續朝著前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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