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39 更新時間:15-10-20 21:18
期末考試終於來了,王可真憑著半個學期的努力,在考試中發揮良好,尤其是數學,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女生中最高的分數,拿成績單的時候,就連數學老師那個老頭都把她叫到辦公室誇了一頓。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範棋正張敏兔子他們一塊邀著要去操場打籃球,放寒假,他們這一群人沒事兒幹,每天不是遊戲就是尋著學校打籃球或者是找個池塘釣魚。
範棋看到她,拍著籃球走過來,那一下下砰砰撞擊地麵的聲音,讓她聽著不太舒服。放寒假了,幾天沒見,好像跟這些人又生疏了很多。
“你考的怎麼樣?”範棋一邊運球,一邊笑著問她。
這樣熱絡的語氣。
王可真忍下心裏的不適,作為基本禮貌,說,“還好。”然後對他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就離開了,身後的人也沒再說什麼。
心裏微微刺痛了下,一種不可名狀的傷感襲擊了她。她想,要是這個寒假她再也不回來了,那麼她在學校裏經曆的半年,做過的事,遇到的人,都是一場分不清真假的夢,都將永久的剔除她的生命。
這一年年底,王爸王媽還是如往年一樣沒有回家過年,王可真姐妹和王爺爺三人,王爺爺親自下廚弄了一鍋玉米燉肉,炒幾個小菜,桌底下擺了個火盆子旺著火,算是過年。
除夕晚上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而且勢頭有些猛,雪花鵝毛一般,壓了屋頂和地麵厚實一層。
王爺爺吃完年夜飯,就說村上的玉安堂請他去守夜。玉安堂在後山上,是村裏唯一一座廟,規模不大,跟其他幾個村裏合修的。王爺爺會念經,地藏王菩薩之類的經書倒背如流,十鄉八裏的誰家死了人,就會請王爺爺去拜經超度死者亡靈,漸漸的也小有些名氣,不過念經這種事情,年輕人做不來,因此跟王爺爺熟識並惺惺相惜的都是一些老人,多半是在一起念經的人。玉安堂每年除夕晚上都是燈火通明,通宵守夜對著菩薩拜經,王爺爺便每次都在這些拜經人的邀請之列。
“這大過年的也不在家好好呆著。”王爺爺一走,王可喬便開始埋怨。
屋外雪大,風低吼著,吹地大門輕輕晃動。屋內燈光昏黃,唯一可以取暖的東西就是桌子底下的火盆。
“我感覺咱們兩個就像是沒人要的孤兒。”王可喬撅著嘴,臉上有些傷感。
王可真吃完了飯,便開始收拾桌子,王可喬也過來幫忙,說,“我好盼著上學啊,家裏無聊又冷清,學校裏還有人陪著。”
王可真看了她一眼,“與其想這些有的沒得,還不如想想怎麼提高自己的成績。”
“我成績這樣可以了啊,中等,既不超前又不墊尾,很安全;反正我也不會讀書,一個家裏隻要有一個會讀書的就行了啊。”王可喬無所謂的說。
王可真便沒再說什麼,她再說什麼大道理,兩個人可能就要吵架了。
家裏沒有任何可供娛樂的東西,兩人早早的躺了床上,聽外麵呼嘯的風雪聲,時間安靜停滯,似被世界遺棄,王可真耳邊,是王可喬一個人在在那的自言自語。
她想著往年過年的光景,屋子裏總是暖融融的,吃的穿的,都是那麼容易到手的東西。
而這麼美好的情景,也在時間裏麵目全非,慢慢淹沒了。
半夜的時候,王爺爺突然回來了一趟,外麵門敲的厲害,王可真一下子嚇醒了,這麼冷的天,她額頭上居然冒著汗。她強忍著恐懼喊了兩聲王爺爺,得到了答複,一顆心才落地,腦子也清醒了些,跑去開門。
原來王爺爺回來是擔心他們姐妹倆會不會害怕,外麵下著那麼大的雪,屋頂可能承受不住會塌,他擔心回來看看。
心髒慢慢回溫,王可真說沒什麼。王爺爺叫他們倆去別人家裏睡,還是怕這場大學把房子壓垮了,被王可真拒絕了,這大半夜,而且還是年夜,怎麼可能去別人家睡呢?
王爺爺便沒再說什麼,提醒她注意安全,打著傘又走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王可真模模糊糊的想,要是房子真塌了,那可真有意思。
山被大雪完全的覆蓋,夜色中遠遠看去,隻留下一片朦朧的影子。
山間的小木屋裏,王可真正在昏黃的油燈下,認真的縫製一件虎皮衣,那虎皮太厚,粗糙的骨針悶聲而斷,紮進了肉裏。王可真疼的一個機靈,她捂住出了血的手,忽然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小木屋裏的一切,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站起身,推開木屋禁閉的窗戶,一陣刺骨的風夾雜著雨雪刮進來,直割的人臉疼,外麵一片灰茫茫,什麼也看不清。
突然,小木屋的門被從外麵推開,進來的人身材高大魁梧,他扔了一個東西在地上,發出碰的一聲,是條已死的雪狼。男人摘掉頭上的鬥笠,脫了身上的蓑衣,上麵都積了厚厚一層雪。
王可真這才看清楚,這男人的麵容-----赫然跟範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可真呆了片刻,男人站在門口抖掉鬥笠和蓑衣上的雪,拿進來掛在木屋的牆上,隨後走到王可真跟前關掉了窗戶,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外麵下雪,你怎麼把窗戶打開了?”男人又脫了身上的皮球,露出了十分精壯的男人的身材。
王可真轉過頭,看著已經被關上的窗戶,心裏巨大的震驚已經讓她說不出來話了。
可是心裏似乎有種感情在支配她,讓她做出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她走到一邊的灶台上,端了一碗湯出來,拿到男人麵前,微微笑著說,“這是生菌湯,熱的,喝著暖暖身子。”
王可真睜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跟這個跟範棋長得一樣的男人在一個屋子裏,還是一個深山獵戶家庭的模樣。
男人接過碗,一口喝了,抹抹嘴,笑的憨厚,“還是你弄的湯最好喝。”
王可真看到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微微低頭,臉紅了。
她閉了閉眼,整個人五雷轟頂。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了,做這種夢。
她用精神感知掐著自己,飛快的念著‘醒過來醒過來’,不一會兒,她就看到小木屋變成一片灰茫色,她動了動自己的手,觸碰到了床上的被子。
身上居然起了一層汗,不用照鏡子,臉肯定是紅的。
怎麼會做這種夢呢?簡直毫無道理,毫無征兆。
擰開房間的燈,看了看掛在房間舊衣櫃上的鍾,才三點。王可真下床,用還濕著的毛巾擦了擦臉,臉上的溫度卻怎麼也下不去。
再也睡不下去了,心裏莫名的恐慌和亢奮讓她覺得有些無措,想到了什麼,她披著衣服,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經書,拿了紙筆出來,開始慢慢謄抄經文。經書是她從王爺爺房間裏找來的,此時此刻,莫過於這個東西才能讓她安靜下來,不再害怕。
經文抄寫了一會兒,心情便平靜下來。也許是這個夜晚的特殊,也許是剛剛有些混沌莫名的夢境,或者是手上抄寫的經文,竟讓她半點沒去想到往日對夜晚的恐懼。
所有的恐懼,不安,原來隻是心境問題,她想著,聽著屋外風雪聲,心情竟然格外的柔和平靜。
相由心生,怖也由心生。強製性控製心念不往那些事情上想,則真的就是無憂亦無怖。
她以前隻覺得經文這種東西都是神神叨叨糊弄人,沒想到這會兒還能有點用處。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