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52 更新時間：15-03-29 16:01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自己是一棵樹，沒有悲傷，無需慟哭，沒有起伏，不必一次次重複碎心的痛苦。用一次生命做一個過客，用一世記憶換一次旁觀。】
慶典開始的時候，Thor已經帶著為Frandral精心打造的對戒從Svartalfheim回到了Asgard，病中的Frandral因著Sif的精心照顧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風流至今，終於該靜下來，迎回自己真正的命定之人。
大病初愈的Loki正在後殿替另一位病人仔細整理著衣服。穿慣了甲胄的劍客一時無法習慣出自Gamgee之手的華麗正服，竟莫名扭捏起來。Frandral一臉沮喪的看著憋笑快憋出內傷的Loki，猶豫半天後還是把心中的顧慮慢慢托出。在花叢中流浪許久的劍客似乎已記不得該如何讓別人知曉自己的真心，尤其對方還是個與自己同樣英勇的女武神時。
“那就別求了，等她自己發現你的真心之後再說吧。”說著Loki就要上前幫Frandral褪下靛藍的正服，卻被手忙腳亂的劍客及時製止。
“Sif都快到了，你們還沒準備好嗎？我不確定Hogun或Volstagg能堅持太久。”從天而降的Thor把Mjolnir扔到地上，一邊催促一邊把別在腰裏，用秘銀製成的盒子塞到Frandral手中，那裏麵是矮人用萬年的晶石製成的戒指，其上的魔法能賦予戀人關於愛情的好運。“這是Svartalfheim手最巧的老匠做的，希望你將來有天能親手為Sif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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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宴飲接近尾聲的時候，酒桌上已沒有幾個清醒的家夥了。Odin和Frigga的出巡讓年輕的勇士們體驗到了肆意的快感，這種無拘的宴飲已許久不曾出現在常年壓抑的大殿中，取而代之的是老一輩們對所謂“未來”的期望和謀算。但這一切都在Frandral捧著Gamgee親手為Sif製作的鎏金長袍出現時化為雲煙，劍客單膝跪下的瞬間，諸神議事的大廳被歡呼點燃，隻留下歲月燃燒後的炫目痕跡——“Sif，接下這身禮服，在我們將來的婚宴上穿著它來到我的身邊好嗎？”
令人窒息的沉默並未在那之後持續太久，一臉甜蜜的女武神在眾人的目光中接過長袍並在自己身上比劃著，還回頭問Thor和Loki自己穿起來是否好看。
於是愛情的氣息就這樣在大殿上猛然炸開，放縱慣了的勇士們紛紛將手中酒杯擲在地上，以此慶賀不久將來的婚典。一直沒怎麼說話的Loki也站起來鼓掌，燦然的笑中滿是對摯友的無盡祝福。
“Loki，你什麼時候也找一個？”Thor低沉的喉音在眾人雷鳴般的掌聲中悄悄竄入了Loki耳中，年輕的神祗側過頭，借著酒意摟上自家兄長的脖頸，示意他更靠近自己些。
潛藏在神祗心底的話出口時，被錮住的Thor下意識掙開了Loki的雙手，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一臉苦笑的讓自家弟弟收回剛才的話。
“I love you，brother……More than anyone in the world,more than everything you can imagine……”
“Loki，this is madness……”Thor尷尬的撓了撓頭，“或許你想說的是你喜歡……”
“是愛，我說的是愛。”Loki笑著將手指向自己的唇，無比堅定的釋下永世無解的咒。“L-O-V-E,love.Brother,I love you……”
“Loki你喝醉了……”
“正因為我喝醉了，你才能聽到你接下來會聽到的東西。”Loki漸漸收了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害怕卻又不願停止的說著：“喜歡是一時的，愛卻是一世的。Thor，既然諸神賜予你我相同的壽命，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讓你我一同度過這無盡的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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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伴著冰涼而生的水珠攜著慘淡的現實一滴滴墜到神祗因酒而熱的心上。自Thor轉頭倉惶離去的那刻起，Loki便不再對自己曾奢望過的任何抱有希望。
今夜的自己傻的不像是惡作劇之神，反倒像個被不必要的小情緒衝昏了頭的少女。
Loki苦笑一聲，在屋外喧天的歡慶中站起，緩緩走向虛掩的門邊伸手將兩扇有如千斤之沉的木片搭合在一起，然後失魂般步回床邊。
什麼時候開始陷進去的？什麼時候開始無法掙脫的？起初還以為那種悸動隻是對血親單純的依賴與信任，卻沒想到在時間作用下體味到的不是淡去而是愈發濃鬱的依戀……後來自己因傷不得不交由他日日照顧，後來他因無法安心夜夜來自己枕邊照拂……
“Thor……”Loki喃喃著心中那將遠去的名字，帶著漫天的無力與懊悔竄進被子合眼睡去。今夜的榻上沒有貼心的嗬護，今後或許也再無蹤跡可尋。沒有人會再在漆黑的夜裏盯著自己腰間的創口出神，至少，那個不會是自己想要的人。
“Well，so be it……”漸趨平靜的神祗將頭埋進柔軟的枕中，關於此事的最後一聲歎息因著所謂的萬有引力定律無聲砸入白布包裹下的棉絮。擅用法術的神祗慵懶的揚起手，刹時火光俱滅，隻餘灰燼。
接下來的幾天裏，Loki都沒見過Thor，盡管他們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但某種該死的默契讓他倆一直處在擦肩而過的邊緣。到了後來，Loki幹脆放棄了關乎運氣的追逐，隻一味向藏著萬千知識的書庫走去，一頭紮進那堆由字符組成的純粹中尋找自己可能需要的東西。
“嗬嗬，我還以為你倆王位之爭終於爆發了，沒想到竟然隻是這麼點小事。”正光著上身做仰臥起坐的Frandral瞥了Thor一眼，想狠狠吐槽卻又無從下口。這個大個子已經自我折磨一周多了，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困了在Hogun家睡，餓了在Vostlagg家裏吃，似乎有條可怕的蟒蛇正盤在Bilskirnir的走廊上，讓這位連Mjolnir都能舉起來的天選之子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一步。“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總不能就一直這樣把。你們可都是有著上千年壽命的神啊……”
“我不知道……”Thor深吸了口氣，然後徑直倒在身後的沙發上。“老實說我有些害怕。”
“怕Loki的表白隻是個惡作劇但你認真了，還是怕Loki的表白是認真的，你卻當成笑話了？要我說，反正無論哪種都是悲劇，倒不如直接把他推……”還沒來得及說完的俏皮話被迎麵飛來的軟枕無情打斷，Frandral不解的看向Thor所在的方向，被他臉上泛起的紅暈嚇得半死。“喂！你不是吧！”
“Shut up Frandral……”
“哦哦看起來你是比較擔心第一種情況嗎！天啊Thor！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得去告訴Hogun他們，好好慶祝一下！”
“再不閉嘴我打你了啊……”
“怪不得我之前跟你說我喜歡你家小Loki，結果就被拉到訓練場上虐了個半死……Thor你實在是……”
“Frandral我們打一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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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身體裏總有許多用不完的勁，多數人會將它們傾賦在猛烈的日光下，少數則會將它們在睡夢中消磨殆盡，幾乎沒有人會棄靜擇動，於是在諾大的地下書庫裏，除了偶爾前來查詢的神官，便隻剩下被墨綠長袍包裹起的Loki。
連日的避離讓原先心情激蕩的神祗漸趨平靜，枯燥無味的文字與晦澀難懂的符號相互聯結，其共同生成的咒術有效製住了Loki的紛亂心緒，隻留下冷靜，淡定與思考的餘地。
該想個辦法把這事圓過去……總不能仗著自己有數千年的壽命就一直幹耗著吧。Loki大力合上了書本，倚著木架發起了呆。此時麵前那一排排高大齊整的書櫃猶如輪回的迷宮，無數迂回的中心正站著一個緊握Mjolnir的男人，他逆光而站，以致無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Loki？”
一聲微小但力量十足的叫喊從迷宮的起點強勢闖入，仗著它主人的身份橫衝直撞破除層層牆壁，最後氣喘籲籲的來到建造者身邊。與此同時，接受過良好體術訓練的術師下意識伸腳弓身向後掃去，不過數秒，鼻青臉腫的天選之子就重重倒在了刻著高深學術符號的地上。
“哇哦，這可真是個適合你的出場方式。”Loki無奈伸出手，把還沒從驚訝中脫離出來的Thor拉起。“收起你的表情，我也不是隻學魔法。”
“Loki，我有話要對你說。”
“真巧，我也有話要……”還沒來得及落地的詞語突然被渴望已久的柔軟堵回口中，從此成了毫無意義的字母。脖頸落入他人之手的神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仿佛見到人生最美的幻夢。
毫無預兆的親吻來得快去的也快，還沒等Loki徹底反應過來，Thor的手便已從足以使人喪命的處所挪開。“嗯，感覺不錯。”Thor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看向Loki的眼裏露出些不自然的僵硬和尷尬的躲閃，“Loki，我實在受不了了……Frandral說得對，責任什麼的離我們還太遠，我隻想和你在一起……我愛你，我……”
“Damn it……”眼中帶淚的Loki笑著罵了聲粗話，隨即跨步上前，將自己送到更靠近Thor的地方。嚐試過風月滋味的神祗仰頭遞上自己的信，兩相觸碰的刹那，從未深入過對方內心的彼此被世間最美的羈絆牢牢鎖住，再不能掙脫。
“Loki，我們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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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日光已經滲進了房裏，溫暖的氣息將偎在兄長懷中的神祗緊緊包裹著，似是在施下永無時限的庇佑。
“Loki，該起床了。”Thor拍了拍神祗的背，卻隻得到他一聲低淺的回應。仍在困倦中的Loki像極了貪睡的貓兒，隻願蜷在舒適的房裏，如何也不肯蘇醒。
“Loki，你真的不打算起來嗎？”
“再睡會……”
保持了近千年的賴床習慣引得Thor無奈發笑，雷神寵溺的看著枕在自己臂上的Loki，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他有些輕顫的眼瞼。隨著兩人距離的不斷拉近，一股奇特的氣味順著Thor的呼吸緩緩遊至大腦，不同於昨夜四散的荷爾蒙，這種氣味帶著些許與Loki相似的悠遠，冰涼的味道。
“Loki，你知道自己很好聞嗎……”
“親愛的哥哥，其實我真的隻想把昨晚欠的覺補回來而已……”被Thor的不安分擾醒的Loki揉了揉迷朦的眼，隨後重重拍了下正埋在自己頸邊放肆的Thor，讓他稍稍控製下自己的原始衝動。“Odin和Frigga大概今晚就要到了，你不該趕緊穿好衣服然後去Gladsheim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嗎？”
“Loki……這可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別這麼正經嘛……”沒得到任何回複的Thor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視線卻一直不離Loki瘦弱的身體——從頭到腳，每一分每一寸都曾被自己握在手裏，精致白皙的皮膚上落下的都是自己的印記……“Loki，以後我們能一直這樣嗎？像Sif和Frandral一樣。”
“可以……隻要別讓諸神知道，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Loki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彎腰的動作很好掩飾了所有的不安與顧慮。“現在，回去衝涼，一個小時後在Gladsheim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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