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

正文  第七章

章節字數：1952  更新時間：14-03-1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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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從夢中驚醒，眼前還是一片黑暗。肖亦音還沒像往常那樣消失，正躺在我半邊熟睡著。

    院子裏傳來客棧小二的忙碌聲，看樣子離天亮也不怎麼早了。

    月光透過窗戶紙照進來，給屋子裏大半的物品都鍍上了一層銀光，顯得一切都是那麼幽靜安詳。

    我抬起左手，緩慢拉開了衣袖，手腕以下，一條一寸長拇指寬的紅痕在淡淡的月光下顯現出來。我不確定的伸手摸了摸，受過傷的地方凹凸不平，完全沒有手上其他地方光滑。以前問過老娘我這傷痕哪來的，老娘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那是我小時候調戲鐵匠女兒被她鐵匠爹用燙鐵條抽的。

    重新睡好後忍不住想，這幾天做的夢怎麼都跟評書一樣，一晚上還續上一回？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完全不敢睡著了，因為這是那張紙條上提到的第三天了，它要我跟著肖亦音。

    又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睡在身旁的肖亦音動了動，接著極其小心的起了床。她沒有點燈，一切都是在黑暗裏進行。這倒是方便了我，就算是睜著眼睛，她也不一定發現得了。

    肖亦音離開房間的那一刻，我立即翻身起床穿好了衣服，臉也沒來得及洗，套上鞋子就跟著肖亦音下了樓。

    樓梯轉口。

    我停在樓梯前的一根柱子後麵，躲在陰影裏觀察樓下大堂裏的動靜。

    客棧大堂裏一片明亮，不少的人都聚在裏麵，但是卻很少有人說話。

    果不其然，是那天那群人。不過令人吃驚的是在裏麵我看到了不少熟人，肖亦音攙和在裏麵，她旁邊的人對她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看來她在裏麵的身份地位和沈弈差不了多少。

    人群裏的人大多我都是見過的。那兩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像是這群人的頭頭，還有穿紅衣的女子和肖璕兒也都在。

    還有那天我看見的那個站在合歡樹下有著溫柔笑容的人。看到他我的疑惑就不斷增大，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和這群人有瓜葛，難道你一直帶著麵具麼？琹嵐。

    過了沒多久，這些人都開始向客棧外走。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也打算跟上去，但剛走出柱子的陰影區就和門口突然回頭的肖璕兒視線相撞，她走在最後。雖然我立刻又躲了回去，但是我非常明白肖璕兒絕對是看到我了的，神經突突的跳。看他們這身行頭就知道他們要去做的事絕對是非常隱秘的，而現在我又被肖璕兒發現在偷聽，如果我跟著他們去了，不被發現算我命好，被發現了後果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等大堂裏的人都走光了我還在猶豫，忽然，大門口的門縫裏的一小團白色物體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快步走過去，用手指從裏麵夾出那團東西。是一團紙，被夾在門縫裏應該是有人故意做的。我打開紙團，裏麵的字體令人感到非常熟悉，感覺上比三天前看到紙條上的字體還要更熟悉些，上麵隻有三個字：跟上來。

    我撕毀了紙團，快步來到了馬廄。裏麵隻剩一匹馬了，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樣。

    沒時間去想，再不快點就真追不上那些人了。我解開繩子，拉出那匹馬輕易地跨了上去，輕易到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在記憶裏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騎馬，但是動作卻異常到位。

    天逐漸亮了起來。我跟著那群人往深山裏跑。這些人像是鐵打的一樣都不知道累，從早上一直就沒停過，直到中午才在一塊山岩前停了下來。

    本來我是打算在遠處看他們的動向，誰知在我擦汗那麼短的時間裏，那群人居然都消失了，隻留下馬匹還在那山岩外。

    我愣了愣，最終還是冒著可能被殺的危險騎馬到了山岩前。

    山岩前有一個兩人寬的大縫隙，估計那些人是從這裏進去了。我跳下馬，靠在山岩的一邊小心翼翼的往裏看。

    果然，裏麵是個寬闊的山洞，那群人都集中到了這裏，有一半多的人打著火把。但是那麼多人卻都站在了山洞的深處不動，像是等待指示一般都朝著那兩個男子看去。

    那兩個男子（確切地說應該是個少年）中的一個走了出來，眾人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讓他走到了隊伍最前麵。接著他拿出了一把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簫，從我這看去隻能分辨出簫的顏色是上白下黑。

    那個人開始吹奏。聽到簫聲的那一刻，我的頭像是被人狠狠擊打過一般一片混沌，痛得讓人再也不能去關注別的，我隻能抱著頭順著山岩滑倒在地上，眼睛也睜不開，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字，痛。

    當我能夠再次清晰的辨認事物時，山洞裏的情況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被我認作是這群人的首領的男子抱著剛才吹簫的少年，不住的搖晃他的肩膀。眾人呈半圓形圍著他們兩人，透過火光，我看見那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男子懷裏，左眼不住流血，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頭發的末端有兩寸長都變成了紅色。

    好了，剩下的角色隻有我了。

    我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裏麵除了那個抱著少年的男子其他人都看向了我。

    “什麼人？！”人群裏有人大聲質問道。我完全無視他的問題繼續向前走。

    接著又有人嚷嚷道：“管他是什麼人！跟蹤我們的人都得死！”人群開始起哄，直到一個聲音的出現才讓他們稍微安靜了一些。

    那個帶顫音的女聲說：“尋兒。”

    肖亦音的眼睛睜得很大，她在看著我。我忽視掉她的視線，看了看麵無表情站在人群裏的沈弈和琹嵐。

    借著火光，我看見了左邊的山體有一扇石門，石門打開了不到三分之一，連小孩子都擠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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