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飄渺的風月

正文  風起花落（1）

章節字數：2485  更新時間：14-05-14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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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在想，當初我要是一無反顧地拉住萌萌的話，她的命運會是怎樣呢？

    “北川，萌萌帶著個不滿周歲的孩子走了，還是個男孩。她嫁的那個老公就是個二貨，半天憋不出個屁來。看著老實，竟一點男人的責任感都沒有。真搞不懂，萌萌怎麼會嫁給這種人。”我回來之後，馬哥在接風宴上又談起萌萌的事。旁邊坐著他的老婆燕子。

    燕子二十三，馬哥二十九，算命先生說，兩人命相犯衝，為此馬哥還差點打了那算命先生。燕子目睹了一切，最後還是嫁給了馬哥。婚後兩人關係一直很好，主要是燕子真成了小鳥依人的賢惠妻子。

    馬哥和我一起長大，這個人不愧為山東漢子。他初中畢業之後便不再讀書，去南方混了幾年竟帶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就是燕子。兩人結婚後的第二年，馬哥突然長出一身的藝術細胞，無師自通地練就一手漂亮的攝影技術，開了一家攝影館。他打電話說起這事的時候，我的驚訝不亞於在北極看到了企鵝。一片白雪皚皚之中，企鵝遇到了北極熊，握握手，擁抱在一起。背景是，晴空萬裏，陽光明媚。正當我腦海裏浮現出一片祥和之氣時，馬哥問：“你說，該叫什麼名字好呢？”我隨口答道：“朗明。”他頓了一下，又問：“什麼？”我沒有辦法，隻好一本正經地說：“晴朗的朗，明快的明，朗明。”沒想到他異常開心地說：“這名字好，亮堂。”於是，“朗明攝影室”正式掛牌經營，誰曾想一年以後，竟成了縣裏頭號攝影館。為此馬哥特別感謝我為他取了個好名字。據他所說，他遇到一位得道高僧，說他一生的幸福都來源於這兩個字。這兩個字裏含有“一日二月”。這“一日二月”的偈語竟讓馬哥深信不疑，不隻“深信不疑”還“萬分敬畏”。由此看來，馬哥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者，他還是相信鬼神之說的。可與之前要暴打算命先生的行為不是相悖嗎？或許兩年讓一個人變化太多，或許他骨子裏就是相信的，之前的行為不過是年輕不懂事的冒險舉動。總之，他在向我提及“一日二月”的說法時，語音裏散發出信徒般的神秘和神聖。對於偶然的道破天機似乎成了冥冥之中注定的因緣，在凡夫俗子的腦海裏炸出一聲驚雷，喚醒了與生俱來的信仰之力。沒有辦法，任何無法解釋的玄妙，對於宇宙中塵埃一樣的個人來說，其震撼實在太大。

    話又說回來了，這就是馬哥。就在馬哥攝影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我與萌萌認識了。

    萌萌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卻是我第一次想到與她結婚的女人。畢業後的日子像流水一樣，一直覺得自己還小，忽然就很大了，很想結婚，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於是，經人介紹，我認識了萌萌。我認識萌萌的那一天，也是馬哥認識萌萌的那一天。馬哥是走南闖北的人，見到萌萌也是一愣，又何況我？在中國傳統的認識裏，把女性修養內涵、文化底蘊和美貌完美結合起來的，能有幾人？那我該如何形容眼前的女人呢？馬哥笑了笑，說：“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馬哥畢竟是個粗人，能欣賞出她幾分美來？我則如同走進一幅深藏數千年的水墨畫裏，色彩簡單清雅，素麵留白，有著無窮無盡的內容。在琴音和溪水聲的舒緩裏，萌萌頷首一笑。

    2、

    馬哥是個巨能喝的人，但今天似乎喝的多了，話更多了。我自然要陪著多喝幾杯。燕子很乖，起身給我們倒酒。她彎下身子，玲瓏的身段裏藏著說不出的魅力。她拿著酒瓶，一股圓潤的流線傾盡我麵前的酒杯裏，她看向我的眼神，嫵媚含笑，竟像她的身體一樣藏著說不出的魅力。我這才注意到她衣著淡雅，白色衣褂上透出一股我所喜歡的香味。這不是她常有的打扮，也不是她常用的香水。我看向她，她胸前的兩個紐扣敞開著，白皙的脖頸，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膚的紋理。我心裏禁不住一動。她以前的打扮時尚，豔麗多姿，但是今天我的感覺似乎不一樣了。燕子到底年輕。

    燕子是外地人，馬哥帶她來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隻是沒見過麵。最初的印象，燕子是個很洋氣，很陽光的女孩，活潑可愛，愛說愛笑，是個很容易讓人想到“青春”這個字眼的人。馬哥介紹我時說，“他就是北川，俗稱小川子。”燕子聽了“咯咯”地笑起來，傍著馬哥的肩膀說：“小川子……”我那時還有些羞澀，臉頓時紅了，輕聲叫了句“嫂子”。燕子笑得更開心，說：“你叫我嫂子？我比你小得多，都把我叫老了。我還是叫你‘北川哥’吧，你叫我‘燕子’就行。”我臉上更覺得燒得慌，便看向馬哥。馬哥哈哈大笑，說：“我這兄弟臉皮薄。好了，就按燕子說的辦。”就這樣我一直叫她燕子，燕子也一直叫我北川哥，直到半年前的那段日子裏，她突然改口隻稱呼我北川了。單從稱呼上看，給人的感覺似乎生分了，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幾年以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羞澀的青年，對於這種稱謂上的微妙變化自然也能略窺其背後的含義。我沒有糾正，從她嘴裏輕飄飄地飄出“北川”兩個字來，竟聽得我說不出的受用。

    我和燕子並不經常聯係，起初她是馬哥的女朋友，後來升級成老婆，我當然不能和她有過多的聯係。我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偶爾在網上聊幾句，有事的時候說事。可是半年前的一天，我在網上碰到她，她打了招呼，我回應一下，原以為會像往常一樣簡簡單單結束，誰知一聊就聊了兩個多小時。內容都是些雜亂的瑣事，毫無邏輯可言。她主動說笑話，打趣我，我也漸漸放開，說笑話，打趣她。我知道她那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馬哥也沒有提，我便沒有問。那次聊天的氣氛明顯已經不對，結束之後我卻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我喜歡這種感覺，並且還隱隱盼望著能有下次。

    我沒有盼望多久，第二天的晚上我的盼望就實現了。從那以後我們幾乎每天都要聊很長時間，到了後來幹脆直接通電話。我越來越喜歡那種感覺了，明知道自己不對，可還是無法拒絕。我告訴自己，沒事的，她一定是跟馬哥吵架了，等他們和好了，我就沒事了。為此，我像個地下工作者一樣旁敲側擊地詢問馬哥，馬哥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一次，我在和馬哥通電話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完全不像吵架的樣子，而且聽起來還很恩愛。放下電話後，我心裏竟有些酸酸的感覺。然而，晚上我又和燕子聊了很久。我有些犯糊塗了，有些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燕子怎麼有那麼多的時間和我閑話？我那時沒有女朋友，除了上班也沒什麼事，時間自然一大堆，根本無法打發。我腦子裏閃過一道光，眼看就要抓住問題的症結了。對，我是該找個女朋友了。

    管他呢！我決定要結束這一切，我決定要找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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