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飄渺的風月

正文  風起花落（8）

章節字數：2068  更新時間：14-05-26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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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可是萌萌的事我是一定要問清楚的。果然，大哥噌的一聲站起來。“老大，你先坐下。”母親說完，朝向我說：“川子，都過去那麼久了，算了吧。”

    “媽，您放心，我沒事的。萌萌和我分手本來就很突然，不清不楚的。我窩火啊，我痛不欲生，她切斷了與我的所有聯係，我一氣之下切斷了和所有人的聯係，隻求圖個清靜。慢慢的我的心情平複下來，仔細一想，萌萌和我分手對我來說是突然的，但她好像是有計劃的。我很清楚，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萌萌之所以那樣做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動過找她的念頭，可是一想到她那麼決然地離我而去，那麼不信任我，我就打消了那種念頭。後來，我漸漸覺得也許我和她的緣分命該如此，便慢慢地放開了。誰想到，燕子最近突然提到她，讓我覺得一年半前的事並不是那麼簡單。我想弄明白它。”那些傷心的往事經過反反複複、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之後，這次在家人麵前提起，我竟是那樣平淡地述說著。

    “燕子是怎麼回事？”大哥問我。我看到大哥的怒氣消失了，他當然能看出我那番敘述背後的心情。我便說了最近馬哥、燕子和我的事。父母和大哥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這讓我有點納悶，我所說之事雖然麻煩，但還不至於讓他們擔心若此。我問大哥：“哥，怎麼了？”

    “川子，你認識的馬哥已經不是當年的馬哥了，他不是你一個人的馬哥，如今全縣城裏哪個人見了他不得稱一聲‘馬哥’啊！這樣的人物，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怎麼能和他牽連過多。”

    這次回來我雖然感覺到馬哥不同了，卻沒想到他不顯山不露水地在兩年內竟成了縣城的頭號人物。我歎了口氣，說：“馬哥這麼厲害了！”

    大哥說：“現在萌萌的事已經涉及到他，看來會有麻煩。其實男女的事還算事小，一旦將來有什麼大事發生，要是牽連到你，那就不是小事了，到時候隻怕說都說不清楚。”

    聽了大哥一席話，我腦海裏的馬哥形象突然多出三個詞：朋友、厲害、危險。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父母和大哥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曾經那麼討厭抽煙的我也抽上煙了，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們馬上就見怪不怪了。我把煙分給父親和大哥，父親沒有接。點上煙，我說：“他是他，我是我，我們隻是朋友。至於萌萌，事到如今，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可我不想這麼糊裏糊塗，算是為我自己尋找一個徹底安靜的理由，不管結果如何，這是最後一次。”

    “川子，說到底，這是你自己的事，家人本不該多管。不過，你要知道，你是爸媽的兒子，是這個家的一員，凡事都要有個分寸。心裏壓著一塊石頭也不是個事，既然你想徹底拿開，我們沒意見。”大哥又向父母說：“爸媽，我看這事也隻能先這樣了。川子這次能回來，他就出不了事。”千言萬語被大哥最後一句話說盡了，我知道他到底還是能理解我，相信我，關心我。

    父母不再那麼緊張了，我看到一道波紋自空中蕩開，鄉村野外的蟲鳴這才傳進我的耳朵裏。母親說：“想不到萌萌會帶著孩子離家出走，那麼文靜的一個孩子做起事來還真下得去狠心，也夠命苦的。”

    “對了，媽，她嫁到哪裏了？”我問。

    “差不多在你打電話說分手後的兩個月，聽說她嫁給北關陸家莊陸遠山的小子，陸老頭就這麼一個兒子，是個大學生。”母親說起了“陸老頭”的往事，我沒用心去聽，隻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我回到自己的屋裏，脫下褲子一看，屁股上有好幾處都滲出血來。我小心地把母親給的藥敷上，真是鑽心的疼，大哥沒有留情，我一點也不怪他，有了這頓打，我心裏還好受點。之後的三天母親死活也不讓我出門，我隻好老老實實在家待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母親沒有阻攔我，吃過早飯，我便去了北關。

    經人指點我找到了陸遠山的家，這是個農村常見的小院，與周圍的人家相比簡陋得多，院牆還是土築的，大門是兩扇木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但還是敲響了門。門開了，一個駝背的，頭發花白的老人，滿臉的皺紋，一雙深深的眼睛看著我。母親描述的有關陸遠山的長相的零星記憶翻騰出來，覺得眼前這個人大概是陸遠山。他也在上下打量著我，見我一直不說話，便先開了口：“你找誰？”我忙陪笑著說：“叔叔，您好！您大概就是陸叔叔吧？”老人一愣，隨即便輕笑著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們這村上老爺們都姓陸，你找哪個陸叔叔？”他這話一下把我逗樂了，暗笑自己真夠笨的。我報上陸遠山的名字，他又仔細地打量我，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著我，說：“你找他幹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覺得還是直截了當點好，便說：“我是萌萌的朋友，聽說她嫁到這裏，來看看。”他臉色立刻變了，眉毛壓住了眼睛，一回身，伸手就要關門。我連忙用手擋住，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陸遠山，“叔叔……”他打斷了我的話，說：“我家沒有叫萌萌的，你走！”他的態度是那樣堅決，手上的勁道是那樣強烈。

    我正猶豫不決，突然從裏屋裏跑出一個清秀的年輕人，邊跑邊喊著“萌萌”。他高揚著雙手，胡亂地搖晃著，像極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神態是那樣的激動而癡迷。這無疑就是萌萌嫁的男人。他這個形象和馬哥描述後在我腦海裏形成的形象天差地別。我一愣神間，被門板上強大的力量排擠出門外，門內響起了上鎖的聲音。

    “萌萌！”幾聲歡欣而淒厲的呼喊從不高的泥牆內傳出來，這根本就是擋不住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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