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默千層雪

正文  第四章 下山

章節字數：2269  更新時間：14-03-2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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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夏子墨領著心情格外好的秋雪下山去了。離長壽山不遠處有一個鎮子，鎮子裏有各種平常需求的物品。

    因為臨近過年的關係，鎮子裏每家每戶都掛起了高高的紅燈籠。在門上貼著各種神明，貼對聯的，整個鎮子裏都籠罩著一股快要過年的喜樂氣息。

    鎮上的街道上，基本上是人滿為患了。滿天的叫賣聲，充斥著耳朵。秋雪跟好奇寶寶一樣，緊緊的拉著夏子墨的衣角，有些膽怯卻又異常興奮的左右看個不停。

    夏子墨帶著秋雪走進最近的一個衣坊，秋雪穿的是夏子墨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唱大戲的，很是好笑。而且秋雪瘦的跟火柴棍似的，就像是把一件衣服掛在他身上一樣。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路上臉上掛的都是甜甜的笑容。

    當夏子墨邁進衣坊後，靠在櫃子上的店小二不屑斜眼打量了夏子墨他們一眼，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根本不理他們，穿著布衣，一看便是窮鬼，店小二在心理翻了一白眼，他沒趕他們出去算是大發慈悲了。

    夏子墨見店小二這樣，隻是微微側頭看了跟在身後的人一眼。秋雪低著頭眼睛裏慢慢冷了起來，他在府中見過太多這樣的眼光了。但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的人，可是子墨在他旁邊，他不能讓子墨難堪。所以盡管一時間還是無法適應過來，他也隻是低著頭不出聲。

    “叫掌櫃的出來。”夏子墨冷冷的語調，讓店小二不得不抬頭去看他們。店小二還沒見過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的，當然這個“有人”是指窮人，如是有錢人他還不像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當然這個有錢人也隻是指在這鎮上。

    店小二正準備發飆時，當他的眼神和夏子墨對視時，還是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人的眼光太冷、太深，讓人忍不住屈膝。

    夏子墨不說話就隻是靜靜的看著店小二，不到一會兒店小二就磕磕絆絆的轉身往內堂跑去。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店小二便跟在一個老者身後急急出來了。老者還未踏出內堂就拱手到：“實在對不住，二位請隨便看看，是要給這個小哥買吧！”老者打量個一下夏子墨身後的人，伸手招呼：“請到這邊看看，這邊的比較適合小哥！”老者暗怒瞪了一眼小二，招呼夏子墨二人往一旁的衣架邊走去。

    店小二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低頭耷拉著耳朵立在老者身後。

    “子墨。”秋雪輕輕的拉了拉夏子墨的衣角。

    “你們店就隻有這種。”夏子墨仿佛沒聽到秋雪的聲音一樣，看都不看老者介紹的衣物，直接說了這麼一句。老者臉色突變，明知夏子墨刁難他，他也隻能受著，誰叫他們不對在先的。這麼一個小鎮，能有多好的衣物？又有幾個有錢人？有錢人會呆在這麼一個僻壤的地方？他介紹的也是他家很好的了，他家在這個地方已是大衣坊了，這種布料的在鎮上也隻是少數人穿的起的。

    秋雪呆呆的望著一臉冷淡的夏子墨，夏子墨這是在維護他麼？秋雪眼中忍不住留下清淚，又急急忙忙的不動聲色的擦幹淨。他知道夏子墨不喜歡看見他哭。

    “還有，還有！請稍等！”老者急急忙忙的招呼一旁的小二去內堂去把剛到的最好的綢緞拿出來。

    等店小二捧著布匹出來後，夏子墨帶著秋雪走到放布匹的櫃旁淡淡道：“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老者臉色異常的不好，而夏子墨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一絲變化。

    秋雪上前用手去摸了摸櫃上的布匹，一下一下的愛不釋手，顏色是寶藍色的，布料上暗繡紋樣，很是精美。但想到一旁的小二，秋雪隻是有些許猶豫的走到夏子墨身邊，對他搖了搖頭，表示他不喜歡。

    “藍色和白色的各做一套。”夏子墨伸手在衣架上拿了兩套衣衫遞給秋雪，叫他試一下。秋雪為難的看著夏子墨，見夏子墨不看他也隻有跟著小二去內堂試衣衫。秋雪對小二挑眉，小二立馬諂媚的在臉上堆滿了有些僵硬的笑容。

    此間夏子墨為秋雪挑了兩件皮毛披風，等秋雪出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打包好了，錢都付了。夏子墨坐在一邊的側堂，麵前放著一杯茶，一副悠閑的樣子。

    秋水一身白色繡竹的長衫站在離夏子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過了好久夏子墨都不說話就有些別扭的拉扯的衣邊。難道是不好看？秋雪有些難過的低下頭，他還以為子墨很喜歡呢。

    “很好看。”夏子墨把手邊的披風為秋雪披上，輕輕的說。白白的兔毛襯得秋雪好不可愛。

    “真的嗎？”秋雪非常開心的笑的眼睛彎彎的，看著夏子墨。掌櫃把包好的東西遞給夏子墨。夏子墨拉著秋雪往外麵走，這時秋雪急忙掙開夏子墨的手低頭去解身上的衣物。

    “這位公子已經付錢了，小哥快別脫，天寒，當心著涼！”掌櫃急忙說道，阻止秋雪的舉動。

    “穿著，我喜歡。”聽到此，秋雪也不矯情了。心裏想以後一定賺很多的錢，給子墨用。腳剛邁出一步，又折了回去，往內堂跑去。掌櫃和小二兩個相視一眼，完全摸不清秋雪的行為。最後秋雪高傲的對老掌櫃和小二輕哼了一聲，就跟著夏子墨出去了。

    等他們走後，老掌櫃暗地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兩個人不是他得罪的起的。摸著袖子裏的小金錠，又止不住狠狠的橫了小二幾眼。心有餘悸的進了內堂。

    秋雪一隻手緊緊的把衣物抱在懷裏，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夏子墨的衣袖。子墨給他的衣服，他要好好地留著。

    兩個人靜靜的走在街道上，夏子墨又打包了一些吃食、零嘴，才緩緩往回走。秋雪吃力的跟著夏子墨上山，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滾了下去。夏子墨回頭正好看見秋雪費力的抱緊懷裏的東西吃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形。

    畢竟秋雪身板小了些，在風雪中飄愰。夏子墨騰出一隻手握住秋雪的小手，慢慢前行。下山的路不好走，上山的路更不好走，何況現在風雪又起。

    秋雪握住有些涼意的手時，開心不已。夏子墨的手不似秋雪有著繭的手，秋雪能感受到夏子墨的手，細長、骨骼分明，一點都不像生在深山裏的人的手，反倒像讀書人的手。

    在風雪中兩個人的相握著，相互傳遞的彼此的溫度。秋雪偷偷的笑了，笑的很開心。再大的風雪隻要有子墨，他都不怕。他莫名的相信子墨絕不會丟下他，子墨說過的。他堅信。

    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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