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11 更新時間:14-03-29 11:10
兩人趕到娛樂城,在旋轉木馬旁找到薑柯,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眼底沒有開玩笑時的無奈,而是滿滿的憤怒和埋怨,“你沒事吧!那麼大一個人你也能丟?!”
“對不起,我接了個電話,轉身就不見了人影。”他不敢看我的眼,眼眶紅紅的,臉色慘白。
“操!又是幾個億的生意?興奮得竟讓你連小勇都不記得了!”我一拳將他掄倒,憤怒地抬腳正想踹他,清名死死拽住我,“冷靜一點!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我們趕緊找小勇。”
“姓薑的我告訴你,要是小勇有什麼三長兩短,這輩子我跟你恩斷義絕!”
我轉身跑去保安室,讓他們開廣播找人,清名也追過來,讓我先回家,說小勇可能找不到薑柯先回家了,我覺得也是,便先回家,可回到家卻不見小勇,正準備再去找,清名和小勇卻回來了,我抱著小勇,一個勁埋怨一個勁數落,小勇哭了,說對不起,承諾以後都不會亂跑,清名讓他先去洗澡,拉著我坐到沙發上,他握著我冰涼的雙手,看著我的雙眼,安慰我,待我情緒穩定了,才輕聲說:“小勇說尿急,看到薑柯在接電話,就一個人上了廁所,回來時薑柯已經不見了,可能薑柯接完電話發現小勇不見,慌亂了,滿娛樂城找。”
“薑柯...人呢?”剛才罵了他之後,就一直不見他。
“他..剛才讓手下過去幫忙找,趕機去了德國,他爸..出事了。”
我看著清名,喉頭一僵,說不出話,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像有什麼堵塞住了呼吸道,我突然有點想逃,逃到一個四周平坦開闊的地方,或許哪裏才能還給我氧氣。
“醉駕,翻下琴索大橋,已經過世了。”
薑柯——
內疚,是內疚了,想起中午對薑柯說的那些話,心裏頭滿滿的,都是自責。
對不起,薑柯。
我打他電話,關機了,連續六天都聯係不上,我拿了他之前放在我這的備用鑰匙,去了他家,他的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奢華,我站在他家門口看著直發愣,突然一股久違的桑音在我身後響起,“在想什麼呢?”
我回頭。
是他,薑柯,終於回來了嗎,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俊毅的臉上冒起了胡渣,頭發也長了,他看著我,臉上有笑,我說不出話,看著他愣了很久,他從我身邊走過,一股濃鬱的煙酒味直逼鼻腔。他開了門,讓我進去,我回神,跟他進屋。
“你去哪了?一個星期不見影,小勇整天鬧著要薑叔叔,你再不回來我就得隻能告訴他您老被奧特曼抓走了不會回來了。”我在玄關處脫鞋。
薑柯笑了笑,說:“我才剛下機,這回來不就準備洗個澡去你那蹭飯麼,你等我,我洗澡,待會一塊兒過去。”
說完丟下我自個兒上樓去了,下來的時候一襲白衣,胡渣也刮了,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見的緣故,感覺帥氣了許多,教我看得直發愣,腦袋掏空般忘乎了所有,眼裏心裏腦海裏,全都被他麻痹了,失去了意識。
“看什麼呐?沒見過帥鍋哦?”薑柯笑嗬嗬地湊到我麵前,我回神,白了他一眼,嘲諷道:“帥哥倒見不少,不過像你這麼頹挫衰卻還自信爆點的老男人,還真頭一回目睹。”
“滾——”
“剪刀拿來。”我攤手跟他要。
“幹嘛?”
剪刀還能幹嘛?我一個大白眼翻了過去,“給你淨身。”
“不、不行!我可不想練葵花寶典,再說,令狐衝也不喜歡東方不敗,練了有毛球用。”
“東方不敗?嗬!你淨身頂多也就算個嶽不群,再不林平之。”
“配角是吧?”薑柯笑著附和道。
“廢什麼話啊,趕緊拿來,我還趕著回家做飯呐!”
“行行行!”立馬跑去找剪刀,東翻翻西翻翻,結果幾分鍾下來還找不著,我無奈地歎氣笑他:“要不是你有鑰匙,我還真不敢相信這是你家。”
“剪刀好像也就剛搬進來的時候剪紙箱用過,之後擱哪就不記得了。”
“那算了吧,走吧,清名也快下班了,我們趕快過去。”
“你要剪刀幹嘛啊?”他也放棄了,穿上外套,抓起鑰匙跟我走到玄關處穿鞋。
“看你頭發長了,想給你剪一下啊,不然還能幹嘛,難不成真給你淨身?”
“什麼?!”薑柯一頓,連忙捏住我的肩膀,“你等一下,我知道十字路口旁的商店有剪刀賣。我很快回來。”說完一把擰開門衝了出去,我看著門晃動著,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大概十來分鍾,他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手裏揣著一套剪刀,遞給我,我接過來讓他坐到沙發上,挑了把碎剪,站他跟前,有模有樣地給他挑剪。
“這套剪刀多少錢?”突然注意到剪刀上的商標,問他。他可能沒料到我會問他這個,啊了一聲,又哦了一聲,“六百八。”
我手指一僵,“你沒毛病吧,一套剪刀六百八?我還以為能給你省幾塊理發的錢,嗬,看來是白白砸了六百塊錢,老大,那可是我們一家四口半個月的夥食費呐!”自從小勇出現在我們的世界後,為了省錢,一家子的頭發都是互剪的,雖然不時尚,但至少見得人。
“以後你都給我剪,剪一輩子,那這六百塊不就回來了。”薑柯笑著說。
“想得美!”
大廳裏,灑滿了陽光,暖色調,薑柯坐在沙發上,臉上有笑,眼裏有笑,我站在他跟前,臉上同樣有著笑容,眼裏也慢慢全是笑,隻是他的笑是燦爛的,就像窗外的太陽,而我的笑容卻是壓製著的,像偷笑。
我是看著薑柯臉上的表情慢慢轉變的,就像電視劇裏那裏遇到開心事卻突然想起傷心事,哀樂一交集,一反襯,先刻的喜樂就會狠狠地將哀愁勾引出來,甚至添油加醋,使得這個叫著悲傷的怪物變得更加猖獗。
薑柯臉上變得平和,沒有了笑容,卻也沒有過多的悲傷,隻是眼裏卻有著令我震撼的痛楚,薑柯在我眼裏一直都是一個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人,他此刻的悲傷,是我認識他以來從未遇到過的給。
他的眼珠子沒有焦點,像透過空氣看到一個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的世界,那裏有他的父親,還有關於他父親的那些事。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收好剪刀躊躇了一會,小聲安慰他,“生死都是命。”
他將臉埋進我的肚子裏,“其實我很討厭他的,從小就很討厭很討厭,我甚至詛咒過他,因為他從小就剝奪我的人生,操控著我的生活,我人生中沒走的一步都是他設計好的,我多少歲該做什麼他都安排得天衣無縫,我不能有意見,就像一個傀儡,他手指怎麼動我就要怎麼動作,他剝奪了我的童年,毀掉我的一生,教我打架殺人,帶我販毒討債,我從沒有反抗過。直到我十八歲那年,他看到我在酒吧跟一個男服務員曖昧,殘忍得將那個人殺害,我才第一次頂撞他,那次,他將我關在地下室,整整兩年,我在那暗無天日的牢籠裏不止一次詛咒他死。”
我聽他講述著他的故事,可能他的表述能力很好,也可能我本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眼裏竟不自覺湧上淚水。
他停頓了兩秒,說:“可是為什麼他真的死了,我卻會難過,身體裏就像割掉了某部分器官,感覺喘不過氣,心裏好難受。”
我摟住他的後腦勺,僵硬地開口:“他畢竟是你父親,即使再壞再爛,他始終是你父親,他和你有一樣的血脈,流一樣的血。伯父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認識的他,是個好父親,好長輩。我還記得那年我和清名被人圍攻,你單槍匹馬衝過來幫忙,被打得不省人事,是伯父救了你救了我倆,那一夜你在搶救室,是他守了你一夜,或許他之前真的做過很多錯事,但我相信,他一直都是在乎你的,你傷心難過,或許,就是因為你心裏還是記得他的好,小時候,一定有什麼事令你刻骨銘心,讓你無法忘懷,可能隻是傷害太多,早已讓你潛意識給他定罪成惡人。”
他僵住,沒有說話。一會,我為了打破這悲傷的氛圍,開玩笑說:“好了,一個大男人別像個小女人一樣行不?要被清名看到你這樣抱著他非得讓你跟兔子借門牙去。”
“他敢!”他仰頭瞪我,臉上不可一世的模樣。
“是,不敢,走吧,我們過去,今晚給你做大餐。”
“大餐?有多大?滿漢全席麼?”他笑了笑,將見到放到置物櫃裏。
“你出錢,一切好商量。”
“這好說,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富二代,就是好命。”
“滾你丫的,那些錢都是我自個兒出生入死流血流汗掙回來的好不好!不就有個有錢老爸有權老媽,幹嘛老給我扣紈絝子弟的帽子,我可是有誌向的三好青年,再說我就告你誹謗!”
“行了你就,趕緊洗洗頭好過去,三好青年,嗬,我看你就一憤青。”
“誒我就....”
他咬咬牙,無奈地笑了笑,起身去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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