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12 更新時間：14-07-02 20:06
月府的妖氣越來越重，月小笑已經極少看見丫鬟仆人，更別說月隨，劉沐一如既往的去月小夢那裏，月小笑心底冷笑，看來他見不到月小夢是不會死心的，但心底又莫名的冒出一股酸楚，那她又是什麼？
守門人說她隻能看到喜歡自己的人的未來，劉沐的未來他看到了，劉顏的也看到了，不過兩者明顯大有不同，劉沐心中始終是月小夢，而她隻是月小夢的代替品罷了，或許，她連代替品也不是。
月小夢自嘲般笑了笑，推門看著滿園春色，眼神卻暗淡無光。
回想起她第一次凝成人形，第一次幫助打敗山賊，第一次踏進富麗輝煌的月府，第一次見到柔情綽約的月小夢，第一次去劉府，第一次遇見可以看見未來的人……
原來看一個人僅憑眼睛是看不清的，笑也罷，苦也罷，怨也罷，淚也罷，終究隻有自己去體會，自己知道，她笑自己當初那麼簡單的答應婚約，更笑自己將他人的未來看的如此輕賤，或許這就是報應。
月小笑站在第一次劉沐帶她來的涼亭處，仰頭望天，淚流滿麵。
忽然，池水蕩漾，一尾白金魚唰的躍出水麵，虛空中瞬間旋出一圈水花，月小笑側目，胸口微微一疼，白虞身形一閃，一條白影迎麵朝月小笑撲來。
月小笑隻覺胸口一息，掌心化出一把彎刀嘭的一聲，白虞退後，笑道：“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不過控妖真比控人難太多了。”
月小笑橫刀在前，衣袂飄飄，迎風突然一旋，頃刻間寒風凜凜宛如無數把利刃朝著白虞鋪天而下，白虞神情微變，數條白綾嗖的從她身後飛出蓋住上空。
唰唰唰。
空氣瞬間凝結，月小笑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的紅暈，眼神飄渺，嘴角蕩起一絲冷笑。白虞心下大駭，想必也看出月小笑想與她同歸於盡，忽然收起白綾，雙掌一推，掌心一團黑霧瞬間將兩人圍住。
月小笑微微喘息，眼前一點白光忽隱忽現，白虞譏笑道：“看來你的妖力也沒恢複多少。”
“是嗎？”月小笑突然神色一變，身形一閃一把捏住白虞的喉嚨，眼神犀利，白虞大驚，隻聽喀嚓一聲，白虞的頭軟軟的垂下，黑霧散去，月小笑猛咳幾聲將白虞扔在地上。
“嘻嘻……”被擰斷喉嚨的白虞突然笑了，歪倒一側的脖子與麵上妖魅的笑顯得分外詭異。
月小笑心下驚道：難道還沒死？
“你我均是妖，怎麼會說死就死？”白虞仿佛看出月小笑所想，幽幽的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肩膀。
“笑兒？！”不遠處突然傳來劉顏的聲音。
月小笑渾身一震，臉色煞白的看著劉顏目瞪口呆的望向兩人，“笑兒……你、是妖？”
白虞一聽，眼珠一轉，掰正頭顱勾唇笑道：“怎麼？劉家二公子，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她是花妖。”
說著，看了一眼麵無血色的月小笑，忽然出手捏住她的喉嚨，月小笑沒躲也沒反抗。
“笑兒……”劉顏忙向月小笑跑來，卻聽嗖的一聲，白虞慌忙鬆手，揮手朝空中猛的一劈，幾枚黑羽應聲而落，白虞隱約看到假山後劉沐的身影，冷哼一聲，散了身形。
月小笑瞟了一眼劉沐的方向，笑的無比淒涼，卻連看也沒看劉顏，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我……”劉顏隻來得及說出個我字，後麵就沒聲了，月小笑慢慢起身，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絲，麵無表情的看著劉顏，道：“既然知道我是妖，就不要來這裏了，你我終究不同。”
說罷，直徑走了，再繞過劉顏時，劉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輕輕甩開了，劉顏轉身，茫然的看著她，竟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淚，止不住的流，可是她並不想哭，因為已經哭不出來了，劉顏那一瞬間的表情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驚恐、懼怕、不解和迷茫，每一種感情都深深的刺痛著她，或許真由劉沐所說她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她要看見？她要難過要悲傷？
月小笑不想回頭，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現在的模樣，踉蹌的一步一步回道屋內，剛關了門身體便無力的坐到在地上。
“顏，你回去吧！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劉沐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淡淡的說。
劉顏癡癡的望著那扇雕花木門茫然的搖了搖頭，道：“哥，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劉沐神色複雜的看著劉顏，沉默不語。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劉顏又問。
劉沐苦笑，道：“你知道又如何？結果不會改變。”
“會。”劉顏堅定的回道：“至少那時我絕對會阻止你娶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沐皺眉。
劉顏失笑，“那日我從馬上摔下來隱隱約約看到了她，我知道我快死了，可醒後竟毫發無傷的在府裏，那時我便覺得奇怪，可是一直沒找機會問問清楚，今日我來就是要問她，沒想到竟這麼知道了答案，哥，你說，如果我早知道，如果她早知道我清楚她是妖的事，她會選擇嫁給你嗎？”
“即便她不嫁我，我也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劉沐終於冷冷的說出這句話。
屋內的月小笑心又狠狠的揪了一下，這才是真正的理由，她隻不過是別人的棋子。
劉顏微微一怔，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身形晃了晃，低喃道：“這就是你娶她的理由？她可知道？”
劉沐動了動嘴角，終究一個字也沒說，無聲的點了點頭。
“嗬嗬……”劉顏大笑，眼神恍惚好似蒙了層霧，良久，忽然輕聲道：“哥，你休了她吧！我娶她。”
劉沐渾身一震，萬萬沒有想到劉顏會說出這番話來，當下怒喝道：“你說什麼？她現在是你的嫂子，你們絕不可能在一起？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啊！”
“執迷不悟的是你。”劉顏冷冷的回道，雙目炯炯。
月小笑雙手捂唇，靠在門邊，淚水止不住的流，無論閉眼還是睜眼她都仿佛親眼看到外麵的景象般，聲聲入耳，句句剜心。
劉沐呆了，腦中迅速想起那日在柳麵前說出的一番話，是啊！他一直都錯了，可是唯獨這件事即便錯了他也要堅持，娘的悲痛的身影恍惚出現在麵前，憔悴的脊背，蒼白的麵龐和死灰的雙眸。
“顏，你知道爹曾經也喜歡過一個妖嗎？”劉沐輕道。
劉顏胸口一涼，仿佛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一般，神情忽變。
“爹愛那妖愛的極深，寧願放棄家業也要和那妖在一起，家人拗不過他終於同意他娶那妖為妻，條件是必須是側室，另外，他又被迫答應了另一門親事。起初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全部的心思放在那妖上，當然那妖也很愛他，兩人隻恨不是同類無法長相廝守，可是那妖竟然願意為他放棄千年道行隻為誕下劉家子孫，爹自是高興，他哪知道，放棄千年道行誕下人子的妖會頃刻間化為原形，或許也可能灰飛煙滅。”
“可是爹不知道，妖也沒告訴他，兩人就這麼整日呆在一起守著腹中的胎兒，羨煞旁人。終於，某日妖終於誕下胎兒，隻是……”說到此處，劉沐突然停了下來，劉顏心下已明白七八分，卻也不催，靜靜的等著，良久，劉沐又開口道：
“產婆嚇傻了，爹聞聲趕來，隻看到了一地猩紅的羽毛，以及床上放聲啼哭的模糊血肉。爹一下子就嚇傻了，顧不得產婆瘋一般跑了出去，那時已由爹當家，而正室也懷了孩子，爹驚魂未定的跑到妻子那裏，麵無人色的說了看到的一切，雖說他早知道她是妖，可也沒想到會看到這般景象，之後，產婆再也沒出來，爹也封了院子。”
“第二月，妻子誕下一名男嬰，爹高興懷了，抱著孩子的時候忽然想起那妖，不禁感慨萬千，他負了她，他認，可是當初的真情沒有半點作假，悔恨之餘，他終於又回到了被封的院子，僅僅一個多月，房前雜草叢生，一片死氣，他顫顫巍巍的來到那妖的住處，隻見床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正呀呀亂語，不禁幸喜，連忙將孩子抱在懷中，再看四周，那日所看到的一切仿若噩夢。”
“孩子是個男孩，頸上纏了一圈柳枝，他不知柳可驅邪，這孩子體內有一半妖血，而就在院子不遠處，一隻鳥兒獨立枝頭看著眼前的一幕，孩子看見了，呀呀的叫，而他且不知，抱走了孩子後又封了院子。”劉沐說道此處，從腕上取下一個用柳枝編的環，道：“所以，他為我取名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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