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煙沙,誰將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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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2)

章節字數:2386  更新時間:14-04-01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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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絡雲要這樣讓我們在牢裏生不如死,一直一直,等到我和爹爹雙雙咽氣。的確,我終究也想不到這個人有多少的的陰謀,就像明明他可以讓我和爹爹就這樣死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卻在我們隻有一口氣的時候把我們提出了大牢。我扶著爹爹踉踉蹌蹌地從大牢出來,十幾天的不見天日,我的眼睛快被突如而來的光明刺瞎了。上了朝堂,我環視了一圈,一切以了然於胸。凡是跟風家交好的朝臣已然無人,而還有幾個是爹爹素來看不起的趨炎附勢之輩,不過此刻他們也裝模作樣地站在這裏,估計正準備著彈劾呢吧。哦,絡雲,你原來也就這點能耐了。我心裏正咬牙切齒著,猛然聽見了絡雲的聲音:“大哥和世侄女這幾日在牢裏,可過的還好?”我一仰頭就看見了他那張臉,那張令我滿心殺意的臉,現在我回想起他小時候抱我在懷的場景就萬分惡心。虧爹爹當年冒死將他從死人堆裏不知背回來幾次,想想我就替整個風家不值。

    耳畔是爹雖虛弱但仍蒼勁的回話:“有勞雲弟費心,老夫和小女一切安好。”

    這時幕簾後轉出一個宦官,是平日裏絡雲身邊的心腹,時時刻刻都離不了的可心人兒:“眾臣朝拜吾皇-----”整個大殿裏就隻有爹爹和我突兀的立在中央,我心裏冷笑著,難不成這廝就為了向我們炫耀一下他現在的勢力?忽的正前方一句尖聲:“大膽罪臣,竟敢不下跪,你們這是藐視主上,當判死罪!”接著就是朝堂一片附議“對,這是大不敬,理當判罪”“是啊是啊,這根本就是藐視主上,讓他們跪下”••••••我冷眼看著他們所有人,真是文武百狗,齊向主吠!而我回頭看絡雲,猙獰的一張臉,看著這樣的場景,出現了一絲扭曲的笑容,直至今日,我才懂得人的麵目居然可以可憎到如此的地步。

    我略一抬頭:“絡雲,你覺得受我爹一拜,你還坐的穩你身下的那張椅子嗎?”絡雲的眼裏驀地射出寒星,我依然直直的看著他,想看看這廝有什麼反應,誰知不等絡雲發話,他旁邊的閹狗先叫起來了:“大膽風蕪,竟敢直呼主上姓名!”你真不愧是可心人兒啊!

    “呔,就你也配直呼我的姓名!我風家替他絡雲打天下的時候,你還是未淨身的童子呢!我毫不留情的回道。這閹狗臉上頓時臉上掛不住了,漲紫了臉還預備叫喊幾句,這時倒是旁邊的絡雲擺了擺手,閹狗便悻悻的回裏殿去了,一會兒又出來了,然後展開了一個東西,金燦燦的,又是那討厭的聲音:“奉天承運,昭告天下,一等公風天居功自傲,包藏禍心,私養死士,圖謀不軌,覬覦皇位;其女風蕪藐視主上,囂張跋扈,,但念其建國有功,今賜兩人死罪,可留全屍。大宣九年,詔畢。”說完臉上既現出得意之色。虎落平陽被犬欺,想我風家堂堂護國公,落得臨死被一個閹狗嘲笑。

    就在禦羽軍押我們下去時,絡連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的臉還是那副模樣,慘白慘白的,但這次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爹,求您,不要殺風蕪,不要,我求您了,我願意放棄儲君之位,隻求您留風蕪一條命,求您了。”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我印象裏隱忍有點懦弱的絡連,那天眼裏滿是訣絕。我看出來絡雲心裏的掙紮,他最喜歡的兒子這樣當中給他了一個難題,但是他隻是頓了一下,我們仍然被拉了下去。後來再回想起來我很後悔,那個時候,我來不及告訴絡連,其實那一瞬間,我有多麼的感動,他拿他僅有的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來保護我,不管結果如何,不管他是否在乎那些東西,總之我很感動。我不知道是否是絡連的話讓絡雲有了什麼新的想法,回去的時候爹爹和我就被分開關押了。

    見不到爹爹,我隻能大喊大叫,希望爹爹可以回應我,可是毫無聲響。最後我隻能保持安靜,我的保存僅有的體力,以防萬一。這樣直到第三天,我突然心裏莫名的慌亂,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覺得一定有不好的事,我整個人就像是如同著魔般的,全身都是冷汗,我隱隱的覺得爹爹要出事了。我於是瘋了一般的嚎叫,整層的侍衛都聽得到我淒厲的嚷叫,或許是他們聽不下去了,我這麼叫了半天,終於絡連來了。我記得當時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絡連,求求你,讓我出去,我要見我爹,讓我出去,我不會讓你為難,見我爹一麵我一定回來。”

    絡連歎了一口氣,好久,然後示意那人給我開門,那人一臉的為難,絡連開口道:“什麼事有我擔著,給她開門。”我已經等不及絡連了,衝出來後就看見擁擠的西街擁擠的人群,我恍然大悟,煙國行刑是判決三日後。我急急的往西街奔,我準備從行刑場後麵繞過去,人少又容易進去,誰知卻發現了眾多埋伏好的禦羽軍,我還來不及想,卻在人群中先看見了八哥,然後是三哥,他們一個一個,忽然在爹旁邊的兩個持刀的大漢已然倒地,人群馬上騷動起來,一晃已亂成,我也顧不得許多,隻得先奔向爹爹,我們九個人就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然後就有無數的火箭掠過我們的頭頂,爹大喊一聲:“有埋伏,你們快走!”頃刻間空氣仿佛凍結了,爹凝神運氣將所有的箭矢都停住了,我們所有人都在氣流之中動彈不得,可是不知從哪裏淩空飛出來的一支箭矢,它就那麼平靜的穿過了我爹的胸膛。我的世界像是完全崩塌了,我睜大自己的眼睛,使勁瞪,用力瞪,我想我一定是看錯了,可是,我又怎麼會看錯呢,因為緊接著我就聽見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爹~~~~!”我正訝異,卻發現這是出自我的喉嚨。之後我聽見了各種各樣紛擾的聲音,我一麵感到好像有人在拉我,有人喊我;一麵又看見我爹微笑的安詳的臉龐,頭要炸開了仿佛。

    後來的事情我真的完全不記得,隻曉得我們救爹爹時中了埋伏,不知怎麼的,爹爹就死了,八個哥哥也不知去向。後來據京都經曆過那場動亂的一位老人兒回憶道:當時的風九小姐麵無表情,抱著她爹的屍身,全身上下都是血,像地獄修羅一般,旁邊全是禦羽軍的屍體。我現在絲毫記不起當時我居然殺了近百的禦羽軍。風九小姐然後抱著她爹,到底是武將出身,一個女流之輩,抱著她爹的屍身竟一步一步挪到那麼遠的風家陵墓去了。親手挖墳,將她爹葬在他娘邊上。嘖嘖,他最後歎道。的確,那些事隻留給了百姓無限唏噓,沒人知道當時主人公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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