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鏡書

番外 少年環佩  第四章 桃祭（1）

章節字數：1937  更新時間：14-04-26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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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舊每日如遊魂般穿插在大夫子與阿娘之間，插科打諢，想方設法地逃脫不做大夫子所留課業的懲罰以及阿娘請來的一些教我織繡女工琴棋書畫這些才藝的女先生們，自平明晨起至日落黃昏，日複一日，漸漸地我竟也覺得日子無趣起來，如同某一日我吃起的不沾湯汁的白饃，那是一日我去後廚房裏找吃的遇到灶奴辛姑姑見她正吃著什麼東西滿臉洋溢滿足，便纏著她索了些，卻原來是白饃，我以為會是什麼人間美味，忙喋喋地吃進嘴裏，一點味道也無，嚼了嚼咽下去，又還給辛姑姑，“辛姑姑這麼喜歡吃，昭兒不搶姑姑的，”

    大夫子和先生們仿佛都很容易糊弄，總能讓我蒙混過去，在這般混沌的時光裏，轉眼已過旬日，

    一日放學歸來經過鹿鳴樓，見門前一對桃花樹，竟已花滿枝椏，粉紅粉紅的一朵朵擠在一起，花瓣的棱角翻滾著白色的輪廓，一簇一簇的，煞是可愛，真想枝幹可以長大一點啊，這樣這些花精靈們就可以舒展開身體吧，我仰頭看著高及樓簷的桃花樹，想來不久就有香甜的果子吃，我還可以拿果子砸陸青的額頭，他定又難過的想哭再去找阿娘告我的狀，可惜阿娘從來都是護著我，總也不嚴懲與我，所以漸漸地，隨著我與陸青也在長大，也就不願再拿這些事情去叨擾阿娘了，她總是在躺椅上看她的詩書，一本又一本，在清晨在午後，

    忽然想起名貞前不就久的桃花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些天奔波在大夫子與女先生們見耗費我太多精力，我竟將此事混忘，至今不知桃花節，名貞此刻定陪著陸青在經閣裏讀書，想著隻能去阿娘的寢屋問問她些關於這節之事，阿娘住在采陶林，那地方離鹿鳴樓甚遠，我走的腿發軟，期間路上許多的奴人們向我請安，我倒不能全都顧及，

    采陶林獨辟在椎慈府的東南角，其周綠林環繞，我的寢屋亦那一處，那一塊地方，離經閣倒是近些，算得上是府中的極靜之地了，

    我進了采陶林，先摸到圓桌上的茶壺倒了茶水咕咕喝了個飽，阿娘屋裏的茶水是最香甜的，也不知是兌了什麼，裝茶水的茶盞也是最幽美的，雕刻著淡青色的菱花，一勾一勾地，極為傳神，

    阿娘聽見聲音，掀了簾子看我，忙說，“慢點喝慢點喝，可還有大家小姐的模樣，”我撅了撅，“大家小姐該是模樣麼，若大家小姐都是一個模樣，我偏不要這模樣，”阿娘摸著我的頭發在那裏笑著，柔和的安穩的，每一次來到阿娘這裏，時間就像靜下來一樣，外麵嘈雜的一切，都被隔絕在采陶林以外，

    思及我的目的，拉著阿娘的手問阿娘桃花節是什麼，阿娘的手細滑無比，柔若無物，阿娘一聽我問及桃花節，麵露差異，“你怎麼知道桃花節，你如今年方五歲，合不該知呀，大夫子也應不曾教與你們，”我一聽更加來了興趣，如此神秘，更加好玩，

    “阿娘快告訴昭兒，告訴昭兒，”我晃著阿娘的手，她拗我不過，隻好告訴我，我這才坐到凳子上，也忘了先前走的腿軟的事了，湊在阿娘身邊，聽阿娘細細說來，

    “桃花節是民間的說法，它本叫做桃祭，是行大祭祀之禮之日，因其是在桃花盛開之時，民間遂叫做桃花節，”

    “大祭祀之禮？”

    “昭兒可知，如今你身處何世？”

    “這個大夫子說過，是藍周朝，”

    “正是呢，藍周建於兩百多年前，至今已是第九代君主，你姓椎慈，這是一個極其尊貴的姓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比藍還要尊貴的姓氏，在兩百多年前，藍周的第一位君主還是上一個王朝裏的，也就是酈戈的，一個小小的京畿門守，那時你的祖宗爺，做為椎慈氏人是要時常進到宮廷裏麵君的，那時這位君主便與你的祖宗爺交好，直至祖宗爺以椎慈之尊助其功成名就，成為一代新朝的君主，”

    “啊，後麵的我知道，這個君主論功封賞，賞了我們家那十九株紫椴樹，是不是？”

    “昭兒知道的不少嘛，是的，新的王朝建立了，接下來就是封功的時候，那時，這位君主欲將祖宗爺封為次君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榮耀無極，可是祖宗爺卻辭卻了君主，隻說當初與君主相交是以兄弟生死之情義，無關功利，竟離開了京畿，來到燕城，君主感祖宗爺之誠，賜金萬兩並賜農夫數萬來建這椎慈府，凡這府內，君主所賜之物，均以十九為數，以示其情可長可久，”

    “名貞說，椎子樓的燈籠便是十九盞，”

    “名貞？他知道的太多了，這本不該他知道的呀，椎子樓不是一般的地方，且不說這個，卻說你這祖宗爺，在椎慈府落成後的第一個春天病逝而去，竟來不及見這桃花盛開之錦繡華景，君主痛苦不已，遂采百裏桃花，自京畿鋪到椎慈府，洋洋灑灑，風舞如粉蝶，萬民驚歎，空巷以觀，這以後的每一年，在桃花盛開之際，總是如此，百裏桃花獻，取名桃花祭，待這第一君主薨，王朝便在這桃花盛開時，萬物複生，生機盎然，行祭祀之禮，漸漸以祭祀為盛，也就忽略了這百裏桃花之儀，”

    “那後來呢，為什麼我五歲了卻不能知道，”

    “後來啊，後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此刻暮了，取了餐用了，我再也你細細說起好不好？你總最愛吃那蓮子杏花糕，今日阿娘讓姑姑做了許多，供你吃了痛快可好，”

    我雖沒有聽夠，卻念及阿娘為我準備糕點，墊著腳尖跑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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