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完璧充瑉  第十三章 病愈救人

章節字數:4323  更新時間:14-04-22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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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煜珣這一睡,竟睡了三天。賀撥蕊急得團團轉,禦醫說是中了毒,開了很多解毒的藥,但問題是這些湯藥根本灌不進去。眼看床上的人越燒越熱,明顯的出氣多進氣少,賀撥蕊當即順著密道跑到了翼王府,還沒找到翼王卻碰見了那個黑衣男子。貝耀飛一問才知煜珣病重,他二話沒說,回屋收拾了藥箱抓著賀撥蕊趕回了儲宮。

    貝耀飛號過脈後暗罵自己粗心,煜珣用來改變眼睛顏色的碧墨中有一味藥,跟自己給他的柔骨丹反應,柔骨丹勁道極大,骨傷雖見好轉,卻傷了眼睛,致使高熱不退。貝耀飛讓賀撥蕊弄來一瓶烈酒,將敷在煜珣手上的柔骨丹洗去,重新塗上新配的傷藥,又用銀針將生成的毒素拔出,折騰到太陽偏西煜珣的病才見好轉。貝耀飛不敢大意,又仔細配了些藥給他服下,隨後便一直守在床邊。

    月升中天,煜珣便被餓得有些抽筋的胃給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看著坐在眼前的貝耀飛,隻當是賀撥蒙,便道:“蒙,去叫蕊兒給我弄點吃的,我餓……”

    貝耀飛沒接話,走到桌邊提筆寫了一幅藥膳,遞給趕過來的賀撥蕊。賀撥蕊拿著方子仔細看了看,道:“要煮多久?”

    貝耀飛斟酌了一下,道:“文火,東西都爛了就可以了,你看著點。”

    賀撥蕊點頭離開,貝耀飛回到床前,看著又昏昏欲睡的煜珣,問道:“沒覺得眼睛不舒服?為什麼不說?”

    煜珣一愣,辨出眼前之人是貝耀飛,奇怪的看了下他,“你怎麼來了?蕊兒和蒙呢?”

    “去給你弄吃的了。”貝耀飛說著伸手又為他號了下脈,“眼睛不舒服為什麼不說?早說的話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煜珣嘴角牽起一絲苦笑,嘀咕道:“說給誰聽啊?”

    聲音雖小,卻一字不漏的落進了貝耀飛的耳朵,刺得他半晌無話。一聲輕歎,銀灰色的眸子中竟溢出了水樣的柔軟,他坐在床邊幫煜珣掖好被角,細心勸道:“最近別用碧墨,對眼睛不好。”

    “啊?那我豈不是去不了閣裏了?我都好幾天沒過去了,有些事要交代的。”

    “派別人去。”

    “別人哪裏說得明白?再說我也想姐姐他們了。對了,你對藥那麼有研究,幫忙想想辦法唄。”

    “最好別動眼睛,這次要不是賀撥蕊及時找到我,你這雙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

    “這麼嚴重?”煜珣一驚,他最初隻覺得頭痛,眼睛有些模糊,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貝耀飛看著他略顯驚慌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確有些危言聳聽,但這麼靈動的一雙眼睛怎能出現損傷呢?煜珣這個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所以自己也就說得重了些。

    看著煜珣忽閃著長長的銀色睫羽,貝耀飛鬼使神差的用拇指輕柔的挑撥起這扇銀色的門扉,緩緩道:“很嚴重,不過現在沒大事兒了。我去幫你想辦法,你自己別亂動眼睛知道嗎?”

    很溫柔的聲音,和貝耀飛冷冷的外表格格不入,煜珣一瞬間有些呆愣,心底貪婪的想聽到更多……。但很快,這份詭異的渴望便被理智流放到了心底深層的縫隙之中……

    眼睫被貝耀飛弄得癢癢的,煜珣不禁笑了起來,伸手抓住了他亂動的手,有些微怒道:“知道了,不過你別亂碰,癢癢。”

    “知道癢不知道痛?”貝耀飛一驚,對自己匪夷所思的舉動有些赧然,但拇指上殘留的溫軟觸感卻讓他不想收回自己的手。略微猶豫了一下,他又道:“以後不舒服告訴我就是了,那幫禦醫不過一群老書呆子,治不了大病。”

    煜珣沒說話,他心知,不是禦醫不會治,而是他們不敢治。治好了自己不打緊,得罪的人可是權傾朝野的硬茬兒,誰願意冒著殺頭的風險去救一個無權無勢的懦弱太子呢。轉念,他又有些欣喜的牽牽嘴角,暗說:「也就貝耀飛你這種不問政事的江湖人才會管我,不過也好,有人管總比自己硬撐要好。」

    “殿下,粥好了,起來吃些吧。”賀撥蕊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貝耀飛扶起煜珣,伸手接過粥碗,舀了一勺遞到了他嘴邊。

    煜珣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勺子,狐疑的望著貝耀飛,“你想讓我幹什麼?”

    “吃粥。”

    煜珣眨眨眼,又看看勺子,道:“你這樣照顧我,想讓我做什麼?”

    貝耀飛懶得理他,直接把勺子杵進了他嘴裏。煜珣也的確是餓了,沒再問什麼,很快就把粥吃完了。粥的味道有些怪,鹹鹹的還有些苦,但後味卻甘甜清香,讓人不禁回味。他看著站在一旁的賀撥蕊,問道:“蕊兒,這粥以前怎沒見你做過?好好吃。”

    賀撥蕊見煜珣把一大碗粥全吃了,高興的露出了兩個深深的梨渦,“是貝公子開的藥膳,殿下要是喜歡,以後蕊兒常做給您吃。”

    “哦。”煜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對自己特別照顧的人,心底仍就不停的打鼓,不知貝耀飛這般獻殷勤到底圖什麼。

    貝耀飛輕輕扶他躺下,煜珣問道:“魏府那邊有消息了嗎?”

    “翼王已經把魏府的結構圖和守備狀況弄清了。水音今晚去探。”

    “你不跟去?”

    “水音是右護法,主管堂內門徒的武功。論功夫在我之上,不用擔心。”

    “那你是做什麼的?”

    貝耀飛愣了一下,道:“我管藥。嗯…,說白了,就是藥師,總管堂裏所有醫藥事物。”

    “怪不得你懂那麼多。”煜珣思量了一下,又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吧,不是我不相信她的能力,隻是魏家一門武將,能這麼多年在宏國平安無事,定有他的厲害之處。荀小姐畢竟一介女子,還是去接應一下吧。”

    貝耀飛略微沉吟了一陣,拉過煜珣的手號了號脈,知道他身體已無大礙,便起身道:“那我趕過去看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煜珣點頭,對賀撥蕊道:“蕊兒,送貝公子出宮。”

    貝耀飛一擺手,道:“不用了,我直接從宮牆翻出去魏府,時間應該剛好。”

    “那,小心些。”

    貝耀飛點頭,轉身出了寢宮,對跟在身後的賀撥蕊又叮囑了一番,方飛身離開。

    借著高懸的明月,他一路向西飛奔而去,還沒到魏府,便聽見魏府內刀劍齊響。心裏驀然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直逼心頭。

    魏府碩大的庭院內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晝,貝耀飛趴在牆頭往府內一看,隻見荀水音正與一紫衣男子奮力廝殺,一旁還躺著三具草荷堂弟子的屍體,她自己也多處掛彩,落於下風。貝耀飛沒有多想,斜著飛身,拔劍直逼紫衣人背後空門。紫衣人聽見背後勁風驟襲,一劍擋開荀水音的劍,回身揚出一把紅色的粉末。貝耀飛聞出是見血封喉的血沙,嘴角陰冷的一笑,不退反進,劍尖直逼紫衣人咽喉,紫衣人見他不躲急忙舉劍相迎,荀水音從後方再次襲來,紫衣人極快的輕巧一退,讓過了荀水音的劍,自己的劍順勢下滑,直挑荀水音手腕,貝耀飛趕至相救,左手一揚,也撒出一把血沙。紫衣人原本不在意,但接了貝耀飛幾招後突然發覺不對,立刻跳出毒粉的範圍。貝耀飛借機攔住荀水音的腰飛身逃出了魏府,守衛隨即追了出來。

    二人不敢直接回翼王府,一路南奔,終於在亂墳崗的鬆林中將魏府的人甩掉。在古墓裏躲了一天後,兩個人悄悄的潛回了翼王府。淩焰修早已等的不耐煩了,見兩人平安回來,一顆心才安穩的放回了肚裏。她帶著這兩人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剛想讓荀水音去仔細包紮一下傷口,荀水音卻徑直跪了下去,“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

    淩焰修無奈的搖搖頭,柔聲道:“能回來就好。快起來,去把傷口好好包紮一下。”

    “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

    “好了,這事兒回頭再說,快起來,去把傷處理一下。”

    荀水音依舊筆直的跪著,仍道:“請少主責罰。”

    過了好久,淩焰修終於怒了,“你們一個個能不能不這麼死心眼啊?小飛要我罰他,我不肯,他就不起來,這回你也跟我這兒使這一招,你們兩個要合夥要氣死我不成啊?”一想起當初貝耀飛夜探十華宮折損四名門徒後執意要受罰的事情,淩焰修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少主,堂規不能廢,請少主責罰。”

    淩焰修抬眼看著貝耀飛,狠狠道:“都是你帶的好頭!”

    貝耀飛聞言,立時雙膝跪地,“少主,堂規不能廢。如若少主認為貝耀飛有罪,小飛領罰。”

    淩焰修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抽出腰間的軟鞭,直接砸在了地上,青磚驟然斷裂。“你們兩個故意的是不是?非要把我弄生氣了?”見二人仍舊直直的跪著,一句話也不說,淩焰修無奈的垂下手,道:“水音,別鬧了。你身上有傷,不能著涼的。快起來吧。你這次的錯我記下了便是,日後如若再犯,二罪並罰便可。快起來吧。”

    “少主關心屬下,水音心裏清楚。隻是少主不可徇私,堂規不可因水音而破例,肯請少主責罰。”

    “我打過小飛,心裏難受的不得了。現在你又要我打你,我做不到。大不了咱們就在這兒耗著!”淩焰修一氣之下往院子裏的石凳上一坐,不管二人了。

    煜珣和炊筱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特不搭調的畫麵:一個滿臉怒氣的美女坐在石凳上靜靜的看著月亮,她手中握著的一條如藤蔓般蔥綠的短鞭輕輕垂下,在地上盤了個詭異的形狀,兩個非常狼狽的黑衣人一絲不苟的跪在地上……

    別人的家務事不好多講,但煜珣還是忍不住快步跑了過去,“淩姑娘息怒,這事情不能全怪他們,我們也有錯。如果我們把魏府的事情再查清楚一些,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淩焰修轉頭看著有些著急的煜珣,略有不解的問道:“我責罰屬下,你著哪門子急啊?”

    “嗬嗬,我不是想著和為貴嘛。所以就摻和一下。”煜珣嬉皮笑臉的往淩焰修身前挪了挪,又道:“淩姑娘這麼善良溫柔,怎麼會罰他們呢?對吧?”

    淩焰修直接賞了煜珣一個白眼,“不罰她罰你啊?”

    “啊?”

    “荀水音未能完成任務,且折損我堂三名弟子,按規該罰。”

    “那荀姑娘若也遭不幸,你去罰誰呢?人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不是嗎?”

    “太子殿下不必多言,水音自知有罪,甘願受罰。請少主成全。”

    淩焰修冷哼一聲,繼續看月亮……

    煜珣已經猜出了大半。他看到淩焰修手裏的鞭子時,便想起了初次在翼王府看見貝耀飛時他脖子上的傷痕。無奈的搖搖頭,煜珣轉身蹲在了荀水音身前,為她理了理鬢角散亂的長發,勸道:“知錯認罰沒錯,但是這三更半夜的讓你家少主跟你在院子一起挨凍,你就有錯了。心疼你家少主的話就趕緊起來。要知道規矩都是人定的,是可以改的。”

    荀水音緊咬下唇,瞪著煜珣,一雙眼睛寫滿了倔強。

    淩焰修突發奇想,對煜珣道:“煜珣,你剛剛說水音犯錯你也有責任?”

    煜珣點頭。

    淩焰修狡猾的一笑,道:“那你代水音受過好了。”

    有些冷冽的夜風拂過,全場一片駭人的寂靜……

    片刻,炊筱在旁邊悠悠插話道:“太子的罪是你能治的嗎?”

    煜珣尷尬的笑笑,對炊筱道:“無妨。”他回身對著淩焰修,將荀水音擋在了自己的影子中,緩緩說道:“你若敢罰,我便受之。”

    月光下煜珣微微上揚的嘴角充斥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然,淡綠色的雙眸閃著耀眼的漣漪,深邃不可輕視,“我以宏國太子的身份命令你草荷堂廢除這條規矩,你,沒意見吧?”淡淡的霸氣威懾得人心驚,在場的所有人皆為之一愣。

    少頃,淩焰修慌亂的收起一臉無措,撇頭看向別處,“水音,不是我不肯成全你,是太子殿下剛剛廢了那條堂規。你們都起來吧。”

    二人稱是。煜珣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晚上太冷,我看咱們還是進屋聊吧?”

    “嗯,是有點冷。”淩焰修別扭的一笑,起身先行進屋。

    煜珣回身輕扶起跪在地上的荀水音,驚得她慌張的低下了頭,雙頰羞得緋紅。煜珣意識到不妥,連忙放手,訕訕道:“本王唐突了。”

    荀水音低頭輕輕搖首,沒有說話。貝耀飛冷著臉跟在煜珣和荀水音身後進了屋子。眾人落座,炊筱沒兜圈子,直接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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