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72 更新時間：14-09-05 08:10
大師兄無功而返，得知消息來到被隔離的門外，隔著緊閉的房門，向鄀慈詢問。
“既然巳羿師弟的病情穩定下來，那麼說這藥是有控製病情的功效。隻是，為什麼對他們就沒有效果呢？”大師兄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因為巳羿的身體素質要強的多？思考再三，想想這也不能說明問題。若真是這樣，他們或許沒有巳羿恢複快，但不可能一點起色都沒有。
“難道是藥量不足？”
“不可能，要是我親自熬的。藥量我確定是一定的。”鄀慈道。
“既然是同一味藥，同一藥量。為什麼會這樣……”大師兄說到這裏，門背後的鄀慈忽然想到那日自己的血滴進了巳羿的藥碗中，難道是加了血的緣故？
她心虛不已。指尖劃過昨日被割破的手指，卻是一片光滑。傷口僅在一夜愈合了。
她不可置信退了一步。大師兄感覺到鄀慈緘默。
“小慈，怎麼了？”詢問道。
“沒，沒事。再想想辦法吧！”鄀慈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皓月懸空，涼風習習。今夜華胥弟子們恐怕都難以入眠。他們心中清楚，沒有藥物，今夜他們就會失去兩位同門。
巳羿已經能夠自己下床行走，隻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微弱的燭光閃爍不定，巳羿坐在他們的床邊，垂著頭臉上的傷痛之情隱匿在陰影裏。
鄀慈陪著他站在床邊，她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中漸漸模糊意識然後冷卻。
她緊緊攥著衣角，她該怎麼辦。一念，僅僅一念之差。她成了見死不救者。僅僅一念之差，她並成了怪物。
她顫抖的身子走開，巳羿還沉浸在悲痛中，所以他並沒有發現，鄀慈走向了他擱在桌角上的長劍。
她小心翼翼拔出長劍，劍麵上映出她美麗上翹的眼角，映出她眼中恍惚不定的眼神。
鋒利的刀鋒劃過皓腕，還帶著體溫的鮮血立刻湧出。順著皓腕，一道猩紅染紅了手腕。
“小慈！”巳羿看著鄀慈鎖著手腕，而那裏已經是鮮紅一片。他驚慌起身，腳下一陣。
“巳羿哥哥，我隻是試試。如果救活了他們，我成了怪物也算是積德行善。”鄀慈臉上毫無血色，眼中淚光閃閃。她緩緩走到他們床邊，伸出手腕停在他們嘴的上方。
血，一點，一點……
從微張的嘴唇裏，滲進了進去。
“夠了夠了。”失血過多，鄀慈蒼白著臉。身子搖搖欲墜。巳羿滿心擔憂，鄀慈說的話，他並未聽清楚。
巳羿趕緊把鄀慈的傷口包紮。
“你怎麼會想到用自己的血，我隻知道割肉當藥引，可沒聽說血的。師兄和師弟能否撐過今夜，得看他們的造化。你怎麼如此衝動，傷害自己！”巳羿沒想到鄀慈會為與自己相識幾天的人，割脈喂血。心中撼然，同時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雖然有些不同常人之處，但是她心地善良，對世間根本就不會造成災難。
鄀慈虛弱的笑，看著巳羿道：“幾滴血而已，若是能救命也值了。”忽而，她斂去了笑意，擔憂的說：“那些邪惡的東西總在我身邊出現，我的眼能看見凡人不能見的東西，我的血能治病，還有我的傷口會在短時間內愈合。大哥哥，你說我是不是怪物。我好害怕，我有一天成了怪物怎麼辦。”
“不會的。你隻要有一顆善良的心就不是怪物。你看，你的眼睛是神仙贈予的，你的血可以救命，還有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那些邪惡的東西就不敢靠近你了。等我們回到了華胥境，一切都會好起來。”巳羿年輕的軀體裏，一股成熟的保護欲油然而生。
“他們都會這麼想嗎？”鄀慈懼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眼睛看不見那會，雖然她看不見別人看自己時的表情，但那些嫌惡自己的話語卻讓她害怕。
巳羿一時語塞。若是被其他人知道鄀慈不為人知的奇異之處，會不會把她當怪物收了。
“每個人的理解程度不同，就像麵對妖魔，我們的反應也是不同的。你還記得在瓷都遇見的穆家大小姐的鬼魂嗎？大小姐的鬼魂不也沒有殺害人不是嗎？人們為什麼害怕，那是他們沒見過自然害怕。但是有些人，比如大師兄，就十分的鎮定。大不了，把它當作一個秘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樣在他們眼中你還是普通的小慈。”巳羿希望鄀慈不要懼怕自己的不同之處。
“大哥哥。”鄀慈坐在床沿，伸手剛好可以摟住巳羿的腰。她緊緊抱著，將頭埋進去。小聲說道：“你真好！”
巳羿對於鄀慈突如其來的擁抱有些措手不及。柔軟的身子靠著自己，巳羿心裏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中發酵。
高懸在夜空中的明月被一層烏雲隱去了一半，夜裏的涼風卷起嫻月淩亂的長發。
她杵著拐杖，站在被隔離的房屋窗前。眼睛透過細小的紙縫，將屋內相擁在一起的溫馨畫麵緊緊鎖定。
淚無聲落下，她咬著顫抖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她定是瘋了，傻了。自己為了救他差點丟了性命，他卻對自己不聞不問。躺在床上心中記掛著他的病情，整日不得安寢，等大家都散去，才忍著腳痛下床過來看看他，他倒好，和一個小姑娘抱在一起，你儂我儂。
嫻月狠狠拭去眼淚，強忍著悲痛，黯然離開房外。
卻不知，在她的身後正有一雙眼睛看著在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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