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6 更新時間：14-05-03 23:15
10路見不平（1）
意怠下了小秦嶺山便向南而行。此行本就是他為逃避精衛借機整理心緒之行，因此腳程並不快，三日之後，他才到了桃山山腳下的一個村子——桃山村。
意怠一路走來有些累，見前方有一破屋便想前去歇息，走到離屋子不遠的地方卻忽而慢下了腳步。隻見他輕輕地走到院子的大門口仔細聆聽，屋子內傳出了陣陣整齊的讀書聲。沒想到，這小小的破屋，四壁斑駁，既無好的的門窗，紙糊的窗戶擋不住吹來的涼風，也沒個完整的屋頂，若是逢著下雨天，看起來處處都能落雨的樣子，竟成了傳道授業的場地，意怠不免有些歎息。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孔聖賢說過，自身為人正派正直，即使不發布命令，老百姓也會去幹應該做的事情，若自身不正，即使發布命令，老百姓也不會服從。”夫子醇厚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屋子裏，意怠隱身靠在門口，生怕驚擾了正在上課的老師學生們。他向屋內望去，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男子，麵容蒼白，身形消瘦。手上拿著一卷書，雖然看起來有些陳舊，卻仍然被保護的很好。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灰色長衫，甚至連腳上的那雙布鞋看起來也是被縫了又縫的樣子。而下麵的地上坐著八九個孩子，有男有女，都睜大了眼睛緊緊跟隨著老師，聽得很認真。男孩都穿著髒兮兮的小褂，有的腳上連雙鞋子都沒有，女孩則要好一些，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穿著幹淨點的長袖小衫。
日頭快要到正午，夫子收了手上的書卷，才說一句：“今日便到這裏吧。”下麵的孩子才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恭恭敬敬、一個接一個的拱手跟夫子道別。意怠不知不覺竟已經在這兒呆了一上午。
而孩子們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幾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
“楊天佑呢？楊天佑在不在？還不快滾出來！”人還沒到卻老遠就吆喝上了。這些人穿著統一的藍色短打衣服，頭上戴著繡有白色“孫”子的藍帽，手上卻還拎這棍子之類的東西，一見便知是要找人麻煩。意怠隻是先靜立一旁看事態如何發展。
方才教書的夫子正走向房中右側的小門，聽到這呼喊表現出一臉驚駭之色，三步並作兩步，疾走奔進小門內。
那路惡仆直接“登門入室”。
“呸，楊天佑準是躲起來了！他這窮酸書生，家裏什麼都沒有，大爺都不屑來砸了！哥兒幾個去後麵找找！”其中為首的一寬膀惡漢見左右無人，提起棍子打爛了屋內唯一的一件家具——一張矮書桌。
“唉唉唉！我在呢！方才在後院做飯，沒聽見有人來。”夫子這才從後麵走出來，“喲！我這兒唯一的桌子都被你打壞了！這可怎生是好？”
“廢話少說！孫少爺要我們前來收租，要是拿不出錢來，哼……”
“兄台並非第一次來了，自然之道我一個書生有甚錢財，現下被你打爛了桌子，可真是‘家徒四壁’了。”
“拿不出來，哼，拿不出銀子來就拿你女兒來抵！”
聽聞此句，楊天佑之前還算和善的臉突然變得淩厲：“我就是拿不出銀子也不會將女兒交給孫洪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更何況我早已將女兒送到了遠方親戚家。送我這屋子時孫洪本就居心叵測，一年前，他見我女兒貌美，便故意裝作求知好學的模樣，還趁山洪爆發衝壞了我原本的房子的機會，送我這屋子說方便我生活，也好作給村中孩子教書的地方。但不過幾個月，孫洪不學無術、好色浪蕩的狼尾巴就露了出來，居然還妄圖染指我女兒，這個禽獸！如今見我不如他意就挑人來滋事，哼！我如今隻孤身一人，又身無分文，你們愛怎樣變怎樣！”
“呀！你這嘴巴倒是厲害，居然還敢罵我家少爺，聽你這廝在這胡言亂語。拿不出錢，不交出你女兒，哼，我倒要看看你這骨頭有多硬！弟兄們，給我打！”說完，一路前來的仆從個個都滿臉凶狠，挽起袖子作勢要打。
意怠一直隱身在旁，此時一看便再也忍不住，瞬間移動到門口，抖抖衣服，裝作過路進門討水喝的客人：“兄台，恕我冒昧。在下戴逸，過經此地本想討口水喝，無意聽見幾位談話，故上前打擾。”
楊天佑和孫家仆人都驚訝的看著他，片刻，楊天佑才急忙說：“我這沒有水喝，你若是口渴，往前走半裏便有人戶，你還是快走吧！”說完，就要趕意怠出門。
“哎，等等！這位戴姑娘，不如去我孫府。我們孫府可是前麵桃源縣的大戶人家，不要說喝口水，就是進我們府裏住下也沒問題。怎麼樣？”此時孫府為首的那個惡仆走到意怠麵前想要把意怠拉過去。
原是意怠一頭長發飄散，臉龐清麗出眾，又身著一素白長衫，外罩一青色絲衣，身材嬌小，難辨雌雄。一時之間被那惡仆認作了女子，想給自家的少爺帶回去好邀功請賞。
意怠隻是微微皺皺眉，反倒是楊天佑衝過來一陣暴喝：“姑娘莫跟他走，孫少爺是個混賬畜生，孫府是個隻會欺壓老百姓的魔窟！”
那一邊的惡漢正待打斷楊天佑，意怠卻淡然道：“我非什麼姑娘，區區乃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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