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28 更新時間：14-10-06 15:28
玉堂殿中，昭德帝正與宸、擷二人議事。
“皇叔怕也很久未見他們了吧，”昭德帝滿臉喜氣的笑道，“西蜀王有心了，特意打發使節來問候，說西蜀永遠是後陵堅定的盟友，若後陵局勢有變，西蜀願遣數萬精兵相助。對了，使節還捎帶來了朔熙公主的書信呢，皇叔看看？”他邊說邊踱到龍案前，在紛亂的文稿中抽出一張素箋，遞給方宸。
方宸展開來瞧了瞧，果然是朔熙公主的親筆信，無非是聽說了塨王之事，寫信問候陛下的。另夾雜了些西蜀王期盼兩國世代交好的話。
“臣自從定西蜀一役後，算起來也有近二十年了。當日的西蜀二王子成了現在的西蜀王，與我後陵倒還和睦，年年進貢，偶有聯姻。隻是那西蜀王本人，臣再不曾見。”
“是啊。”昭德帝道，指了指湊在旁邊看信的方擷，“朕記得，朔熙姑姑遠嫁西蜀那年，六弟還小呢，才……才這麼高吧……”說著，在自己腰間比了比。
方宸露出溫暖的笑意。
歲月如梭啊。
當年這孩子還怯生生的跟在自己身後，緊緊扯著自己的衣襟呢，如今早已長成了清秀俊俏的少年郎，怎不讓人心生慨歎。
昭德帝望著皇叔臉上的柔情，眼神中漸漸融入一絲難以言喻的陰沉。低下頭，含義不明的笑了笑。
“使節還說，他們的大王希望朕能派遣一位朝廷重臣前去西蜀，留駐三年，負責協調兩國商貿往來和民俗交流。這是好事，也是大事。隻不過朕想，能擔此重任的必定要地位超凡，還需對西蜀有所了解。朕思慮來思慮去，還是決定偏勞皇叔一趟，不知皇叔是否願意？”
方宸一怔，萬不料皇帝竟會命他遠赴西蜀結盟，還是一去三年。話已說到這份兒上了，不由得他拒絕。
可還未答話，早被人搶了先。
“陛下，不可！”方擷上前道，“皇叔輔佐過三朝明君，是朝廷中流砥柱。近兩年雖過問政事不多，卻仍能夠震懾群臣，朝中決不能沒有皇叔在！那出使西蜀之人，盡管也是要千挑萬選的，卻並非定要皇叔啊！”
“筠兒，別說了……”方宸恐他過於激動，伸手悄悄的拉住他的長袖，眼角處，不動聲色的遞過一個安慰性的笑。
方擷看看皇叔，他自然明白澤道的意思，也知道昭德帝打得什麼算盤。
深吸口氣，方擷跪倒在地，垂首道：“陛下，請恕臣弟一時心急，隻不過，皇叔辛苦養育臣弟十幾年，臣弟實不忍眼見皇叔遠赴邊關，再受勞苦。臣弟乞求陛下，另擇人選吧。”
方擷雖是勸說，這話倒全發自內心，動了真情實感。話語哽咽，幾欲落下淚來。
昭德帝雙手扶住方擷：“六弟孝順至此，令人感動，難道朕就不知仁孝之道麼？來，先起來。”他說著，轉而望向方宸，“隻是，有些事，本不好說。這裏也沒有外人，朕……才能開口。”
昭德帝無奈的默歎一聲，背對著兩人，緩緩的道：“那日宮宴上，六弟有些舉動言語，是百官們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朕雖然對外宣告，說是酒醉後的胡話，卻難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現在外麵風言風語的，不太好聽。皇叔久不問朝政了倒還無妨，隻是六弟……六弟在朝為官，被人指指點點的，總是不美。若要平息此事呢，最好的方法莫過於你們其中一人暫且離開，等待風平浪靜的那天……”
說著，突地轉過身來，走近方宸，頗為動容的說：“皇叔，朕知道委屈您了。可六弟還是個孩子呢，您就忍心讓他曆經邊塞風霜，去那外邦異族麼？”
方宸一時語塞。
想了想，正要答話，就聽殿外遠遠的有小太監稟報：“陛下，皇後娘娘身子不大好，禦醫們都在長樂宮會診，太後也陪在旁邊呢。太後說，請陛下得空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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