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雙飛

正文  二

章節字數：2571  更新時間：14-05-09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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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蘇千競。

    我媽生我時難產，兩天後死了。我對我那聽說萬分疼我的媽沒有半分印象，無所謂愛不愛的。因為我的出生，害我老爸沒有老婆，事實上是十七年沒有老婆，害我兩個哥哥沒了媽，但是我並沒有遭到虐待，隻是放養得過了。就差不多是媽生天養了，為此，楠楠說我沒有長歪都是屬於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能長得像我這樣，是我早死的媽在保佑我。鬼扯！

    和楠楠熟了後，她問為什麼我的名字叫蘇千競，又不是纖雲弄巧的纖，也不是安靜的靜。我告訴她，因為我是千金，後來上學時老師不查，以為是個男生，寫成了競，然後就叫千競了。我不好意思說我那會的樣子十個人看見了，一定會有十一個人會認為我是男生。等我爸意識到這個錯誤時，花名冊，學籍什麼都已經做好了，於是千競這個名字也就定下來了。再後來楠楠就叫我蘇蘇了，還好不是千千。

    聽我家族的叔伯說，懷我時，我爸媽就希望是個女兒，雖然讓他們得成所願，但是並不是說要以我母親的性命為代價，所以很長時間裏，我爸都不喜歡我。對於我4歲之前是沒有記憶的。我4歲之前到底是在哪生活，誰照顧的我，一切都沒有印象了。我的生命最初的記憶是從我回到我爸家開始的。

    我是怎麼回到這個家的，我沒有半點印象，隻記得那一天很混亂，我爸打了我一個耳光，那個疼，似乎還在我的臉上。那天我知道我有兩個哥，還對我不錯，給我吃的，還送了我一陀螺。我記得那天我哭了，很大聲，卻記不清是因為什麼哭。

    我爸對我其實不壞，沒有讓我餓著，也沒有讓我凍著。我兩個哥哥也是對我極好的，當然生活不能以楠楠的標準來，如果按她的要求，我的生活真連豬都不如了。

    我不聽話，我爸會打我，但不常打。他是一個可憐的人，我很喜歡他。我兩個哥哥也很好，對我差不多是有求必應，因此他們兩個老被老頭打。我們的屋子還有生活一團亂，因為沒有女人來照顧我們，和哥哥下河摸魚，上樹打鳥我行，燒火造飯，穿針引線著實讓我痛並抽搐著。等我到了十幾歲，我還像一個野小子一樣上樹下河，像男孩子一樣打架，像個爺們一樣穿衣曬褲時，我爸終於意思識到，我這個女兒要被他給養成兒子了，於是，在我十二，小學畢業的那一年，我被我同族的伯母以容嫫嫫的教訓紫薇一樣的教訓了兩個星期。多年後，我仍記得伯母那個的樣子，恨不得把我扔到鍋裏化另外一個我出來。

    我爸一直無法相信的事，我如此的無法無天，居然會讀書，為了讓我爸心情好過一些，我一直很讚同他的說法，那是我媽的墳上冒青煙。隻可惜，冒的青煙隻夠我一個人的，我那兩個哥哥，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在學校裏說我是蘇一平，蘇一安的妹妹。當然我也聽過很多的表揚的，這個前提是以我兩個哥哥為參照物。其實我讀書真的不行，小升初是因為考試時，坐在我前麵的是盧道臨，中學升高中，那是因為周楠楠的那個傻瓜故意把卷子放在我麵前，再笨，照著抄還是會的。高中能考上大學？我估計是統計分數的老師太累，把2看成8了。

    我從小跟著蘇一平蘇一安，所以他們會玩的，我也會，他們不怎麼會玩的，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在我十二歲以前，我爸都會以我為榜樣，精明，能幹，勤快，嘴巴會說，腦子會轉彎。等我十三歲了，我就很少會聽到表揚的話了，狡猾，潑辣，心狠，臉皮厚等都是小兒科了。反正我也不再乎了，但是讓人受不小的是，我從十六歲開始他就開始給我物色男人了，周圍一起長大的男孩都被他考查了一遍，還有幾個還鬧到人家家裏去了，估計是別人瞧不上我，所以不了了之，但是真是太丟我的臉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和那些男孩子來往了，真怕了我爸。

    我上初中的時候蘇一平和蘇一安在上初三，那時候我就不想去讀了，雖說已經是義務教育了，可是三個小孩讀書，靠我老爸那一些田地，日子過得實在是淒苦。可是我老爸不同意，怕別人說他重男輕女，在賞了我一餐竹筍炒肉後，我灰溜溜的拿著從族伯母手裏接過了從她那個看不出原色的糖罐子裏拿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票子，然後再灰溜溜的跟著蘇一平去了鎮上，開始了我的初中生涯。

    初中不能回家吃午飯，那會我和我哥都在長身體，一天到晚就在打饑荒，沒錢在學校吃飯，隻能自己帶，或是就在學校外自行解決。不管自家的還是別家的，長大的沒長大的，玉米，紅薯，土豆等飽肚子的東西，沒有少吃，青草團，蒿子粑粑等等，還有沒有長熟的桔子，黃瓜，西瓜什麼的。青草團，蒿子粑粑都把我們三個都吃綠了，可還是得吃。聞到肉的香氣，口水都要吞掉半碗。

    周楠楠長得是很漂亮，連我那沒出息的蘇一安都悄悄的向我打聽過她。很文靜，你看她跳步都好像是一幅畫似的，當然是連翻的，拿後來講就是FLASH。很孤傲，眼情長在頭頂上的，還不帶俯視。走路從來目不斜視，穿著打扮都是和電視裏的一個樣子，冷冷的，好像這世界就她行，別人都是次等的生物。兩個月我都沒有看見她和老師及同學說過話，回答問題不算。所以這號人物，實是讓我歡喜不上來。

    盧道臨為了嚇我，抓了一條差不多一米的水蛇來教室，引著它往我這的位置爬。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我和蘇一平蘇一安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玩過了多少次，我想著一會是把蛇繞到盧道臨的脖子上，還是扔進他的褲襠裏，眼角掃過站在我邊上的周楠楠，她的臉色很白，眼睛都頓住了，我都聽到了她牙齒打架的聲音。

    早知道她後來那麼粘我我就不該把蛇扔出去，應該直接繞到她的脖子上。她就成了那一塊可以自由行動的狗皮膏藥，原來的女神徹底成了我的小尾巴，讓人實在接受無能。熟了之後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高傲，而是膽小。麵對陌生人她會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陌生一點的地方她都不敢去，我帶她去抓鱔魚，她嚇得直接翻到塘裏去了。真不明白她是怎麼長這麼大的，還長得這麼標致。

    她喜歡跟著我，但是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抓魚你隻能指望她幫你望風，吃酸棗要摘好了給她吃，烤紅薯都是我烤她吃。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讓她跟著，什麼事都做不了，還得照顧她。可是跟著跟著就變成習慣了，然後當初不可一世的高貴的公主成了我一下三路的小跟班，就算是我，我都接受不了，何況是她媽，我很理解為什麼阿姨不喜歡我。

    她整天跟著我，自然是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的，我估計是可憐我吧。有一次她偷偷的在我的書包裏放了五十塊錢，在蘇共輝，就是我爸，向我借筆時，掉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賞了一頓升級版的竹筍炒肉，我真的很無辜的。第二天我把錢還給了她，從此，她再也沒有給我一毛錢，隻是會送我一下舊的衣服，鞋子或是帶一些他們家要過期的零食。隻是不是貴重的東西，我也基本上能接受，我也是沒有什麼太多自尊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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