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3 更新時間:14-07-05 11:51
我的頭歪向哪邊,他的嘴唇便追逐到哪邊,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另一隻手亦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攀上了我的腰肢。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完了,會不會等他輕薄完了我也成了鬼?
想到洪公子那副來一個嚇死一個來兩個嚇死一雙的模樣眼角幾乎沁出淚來,那個未闌緩緩鬆開我的嘴唇,移上去用溫潤的舌頭舔掉我眼角的淚珠,歎了一聲:“你這個樣子,日後如何跟著我?”
我含著淚呆呆的啊了一聲,卻突然間瞥見他捏著我下巴的手手腕上一道刀痕新沁的傷口。
我的心繼續咯噔,拓跋弧曾經說過未闌割腕替我輸了半身血,這道傷口``````未闌不會邪笑未闌不會逗我未闌不會這般沒正經可是未闌會對我來強的未闌替我輸過血未闌會``````我暈。
鼓起勇氣咽了口口水,我顫巍巍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當真是未闌?”
這下輪到他歪著頭詫異道:“你到現在還沒認出來?”
我喜極而泣,一下飛撲進他懷裏,眼淚鼻涕全往他身上蹭,一麵使勁捶著他胸口,語無倫次的罵道:“未闌我操你祖宗!下次不許笑不許逗我不許親我!”
末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連話也不許說!”
他哭笑不得的抱著我,自言自語道:“話也不許說了?”
我使勁點點頭,掐著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不!許!說!”
話音未落,又一陣狂風刮過,黑色的樹影沙沙的婆娑著群魔亂舞,我才落回心口的小心肝又一下提了起來,慌張的就勢抱住未闌的脖子,小聲嚷道:“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未闌淡然的瞟了一眼頭頂的樹影,搖搖頭道:“身處十萬裏大山之中,跑的再快又有什麼用。”
說罷又輕聲道:“骨落塵土,風流自有世人說,此生為你書闌珊。”
他回頭凝視著我:“此生為你書闌珊,我的名字因你而生。”
我不明所以的回看他,愣愣道:“好罷我答應你以後我生的孩兒也叫未闌,你快些想法子讓咱們出去!”
他聞言俊臉一陣微不可查的抽搐,好容易忍住了,才道:“我們雖不在山腹中,但十萬裏山實在太大,還是跑不掉。這裏根本沒有什麼山神,有的隻是山魈魔魅,與人達成契約替人辦事,又以人血為食,你的生辰八字被打下印記用冥紙燒給了山魈,到了子時山魈出巢便要來吸食你的精血。”
“那怎麼辦?”
未闌抬眼看了一下月光,道:“還有半盞茶時間就要到子時了,我自有辦法,你先同我成親,可以讓山魈晚些才找到你。”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依舊如鼓槌一般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神智,成親,好像在說“今晚我們吃魚”一樣。
我結結巴巴道:“一定,要成親麼?”
未闌不顧我的反應,已經拿出了蠟燭點上插在泥土中,一麵道:“成親後片刻時間裏生辰八字和魂魄會暫時因被月老記錄而不存在於人體,山魈會暫時失去找到你的媒介。”
這倒是個好說法,反正我也不叫虞卿卿,即便是和他成親了,等到哪日未闌想起來秋後算賬之時,早找不見我了,嘿嘿。
想畢便泰然的點了點頭,道:“好罷。”
未闌沒說話,但好像察覺了什麼,神色複雜的看著我,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掠過奇怪的情緒,不過還是依舊點了點頭,甚麼都沒說,拉著我一道跪下。
我給他看的心慌,便幹脆扭過頭不和他對視。
子時未到,烏雲恰好散去了片刻,黑暗的十萬深山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絲光明,一縷縷陰柔的月光落在大紅的喜服上,淡淡的清輝,片刻的寧靜。附近已經開始起霧,重重疊疊的高山隱在茫茫白霧中,看不見一戶人家,亦看不見一處照明,這些深山沉睡了幾千年,從來未曾有驚醒它們的腳步,今日卻有一雙人跪在它們麵前,強行壓抑著恐懼相擁成親。
對山一拜天地。
西北二拜高堂。
第三夫妻對拜。
十萬大山作證。
禮成。
我不曉得這樣擅作主張拜天地做不做的了數,然心底裏潛意識卻告訴我這是算數的,而且我是願意的,身邊一個半跪在地麵上的黑發男子,長眉似劍,身如玉樹卻不瘦弱,純紅的喜服襯的皮膚雪白,咋一看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嘖嘖,以前因他實在太不願意說話,我亦不太注意他,直至今日才醒悟他一個男子居然長成這般,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明月青山為證,也不算太難看,”未闌忽然轉過身對我輕聲道,隨後低頭用更加細小的聲音念了一句:“``````長河淅瀝綠酒歌,相看滇池徹底竭,江山讓手,博卿回眸。”
我聞言微微一愣,頓時心花怒放,從前沒注意,這哥們兒原來還讀過書,張口便是象牙來的,日後若是沒盤纏花了還能趕他上集市賣酸詩去。
“卿卿。”
我尚沉浸在銀子中,如夢初醒:“啊?”
未闌微微皺眉看著我,眼眸裏是黑色的漩渦,他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種奇怪的情緒感染了我,或者是因他太少說話,故一說話便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吸引你跟著往下說,我眨眨眼,忽然脫口而出:“我不叫虞卿卿。”
“嗯?”未闌便是跪著依然比我高許多,居高臨下的挨近我,溫和的語氣觸到我臉頰上的皮膚:“那你叫什麼呢?”
我心裏咯噔一下,但話已經說出口,扯謊也扯不過去,隻得硬著頭皮裝作二二糊糊的道:“我叫善彌,這是我本來的名字,批準你沒人的時候叫罷!”
“善彌,”未闌仿佛為了記住一般喃喃的跟著重複了一遍,接著扭頭對我道:“快要到子時了,我們走罷。”
說著從自己的喜服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我湊過去一看,便瞧見瓶子裏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甲蟲,通體碧綠,咋一眼還會被誤認作碧玉雕的小玩物。未闌左手拿著瓶子,咬破自己右手中指的手指擠出一滴血,打開了瓶塞。
這隻碧綠的甲蟲原本靜靜的蟄伏在瓶底,嗅到未闌的血味後猛然不安的躁動起來,沿著瓶底瘋狂的亂竄,若不是瓶壁太過光滑,定要爬上來了。未闌將那滴血擠入瓶子,甲蟲立刻飛撲上去拚命舔舐,很快那滴血珠便被它吸進了肚子。那隻甲蟲吸了未闌的血,抬起上肢滿足的吱了一聲,過了一會兒碧綠的身軀深處漸漸出現一點紅色,在內部暈染般的慢慢泅開,不到片刻,這隻綠色的小甲蟲便成了紅玉一般的顏色。
我好奇的看著它,隻聽得瓶內輕微的啪啪兩聲,它的背後居然展開了一對半透明的紅色翅膀,嗡一聲竄出瓶子飛了出去,我連忙把臉讓開,看著那一點殷紅消失在大山深處。
未闌收好瓶子拉起我便跑:“走!”
我好奇勁還在一個勁的冒泡,追著問道:“這是甚麼蟲?”
未闌拉著我頭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跑,一麵道:“它身上有了我的血,山魈會追著他跑,等下山魈追上發現端倪,咱們應該已經跑出去了。”
我聽著分外怪異,他說“它身上有了我的血”就好像是在說“它身上有了我的骨肉”一樣,便捅了捅他的腰道:“下次不許你這麼說了。”
未闌和我們一道近兩個月,比從前有人情味了一些,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是甚麼都沒反駁,繼續往前飛奔。
我體力不及他,一直被他拽著狂奔,山林裏樹木茂密,若不做記號根本認不得路。我一路跑著,隻覺錯綜複雜的樹枝藤蔓在我頭頂一次又一次掠過,烏鴉盤旋在高高的樹杈間不斷嘶啞的鳴叫,淒慘絕厲,叫的我一身白毛汗直下。
時間已經到了子時一刻,長長的林間道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我和未闌拚盡全力瘋狂的往山下跑,卻總不見下山的路,盤根錯節的枝椏婆娑影動,朦朧中耳邊傳來低低的嬉笑聲,極盡妖嬈之意。
又往前跑了一段,未闌猛的一下刹住腳步,臉色不大好的看著前方,我也跟著刹住,順著他的眼神往前看。
前方是一棵高大的鳳凰樹,樹冠遮天,其樹根因樹紮根年久而有些粗大的根結裸露在泥土之上,根結上爬有寄生草,青青獨未寤。我沒看出個旮旯,亦不知未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得硬著頭皮繼續看,這棵樹露在泥土外的根結太過粗大,一不留神便會絆腳。
等等,方才我拚了老命狂奔之際似乎也留神躍過了好幾次這樣粗大的根結!
我的冷汗馬上下來了,抓緊未闌的手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頭頂的烏鴉一聲黯啞的嘶鳴,像極了嘲笑。
未闌的臉色也不輕鬆,他輕輕攬住我的腰道:“別怕。”
我知他是在安慰我,然依舊平靜不下來,兀自語無倫次的道:“這算不算鬼砌牆?我曾聽聞遇到這樣的事,可以用童子尿破。”
未闌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繼續用他不鹹不淡的口氣道:“那也得是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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