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87 更新時間:14-09-13 02:26
時差九十五
C市最大的醫院裏,緊急送來兩個急救患者。
並行的兩張推床上,程駿宇和林紫月都昏迷著。醫護人員次匆匆的將兩個人推進醫院,三層的急救室走廊裏,兩個人並行著被推到急救室門前。
交握的手在手術室門前,被分開。
手術室門外,蕭曉推著向遠,向天袁安慰著林母,趙誠靠在牆壁。
半個小時後,一盞燈滅掉。
眾人的心緊跟著吊了起來,急救室門緩緩打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林母趕忙走過去。
“生命特征已經恢複,還要在加護病房觀察兩天。”醫生淡淡的說道,身後林紫月已經被推了出來。
兩個人跟著病床走著,林母握住她的手,一愣。她的手裏,緊攥著的是他送她的戒指。
手無力的垂在床邊,戒指從指縫跌落,在嘈雜的醫院隻停留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便消失不見。
那一刻,林母似乎看見了林紫月微微蹙了一下眉。病床被推入加護病房。所有人都止了步。
與林紫月相鄰的急救室外,有三個人依舊在等著。還有一個人在遠處望著。
再半個小時,急救室的燈也滅了。
如同剛剛的情形重複,蕭曉上前問道:“裏麵的人怎麼樣了?”
“幸好都是外傷,隻不過失血過多。我們已經做好措施,今天晚上應該就能醒了。”醫生如釋重負,笑了一聲。
病床被推出來,趙誠道:“這裏我守著,你們回去吧。”
蕭曉看了看向遠,點頭道:“那麻煩你了。”
一夜無眠,程駿宇如期醒了,加護病房裏,林紫月卻還沒有醒。
“紫月怎麼樣?”這是程駿宇醒來看見趙誠的第一句話。
趙誠和向天袁回去了,程駿宇守在加護病房的外麵。
兩天,醫生說她的所有生命特征都恢複了,她也從加護病房轉到了一般病房,隻是,她仍舊是沒有緣由的還沒有醒過來。
林母從病房裏走出來,看見程駿宇,愣了愣。
程駿宇衝林母微微低頭示意,然後,目光落回了林紫月的床上。
轉身,頓住步子。林母回頭看著程駿宇。
“你現在還認為,你並沒有錯嗎?”林母問道。
程駿宇偏過頭看著林母,頓了頓:“對不起,關於這個想法,我想我不會改變。”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終於,林母將整個身子轉了回來,朝他走了過去。
“是啊,多虧了你沒有改變。”她歎息道。
程駿宇一怔,疑惑的看著林母。
“因為你沒有改變,我才會轉變想法。想想,這麼些年來,隻有你們兩個一直在堅持,而我,反而沒有堅持下來。”林母的目光落了下來。向天袁七年間對她的愛,已經消散了喪夫之痛,她的心早已經重新接受了新的人。接受了新的人,卻拿著已經被她忘記的人來為難自己的親人,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可笑。
林母緩緩拿出了一枚戒指,程駿宇凝眸,那是他送給林紫月的。
“她從手術室出來,就一直攥著這個。後來掉了,我便撿了起來。現在,你來把它還給它的主人吧。”戒指掉落在程駿宇的掌心,涼涼的,沉沉的。
他看著戒指,緩緩的攥住,然後問道:“我可以認為您這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
林母笑了笑,隻道:“她沒醒,或許是在等你。”多少次,她坐在床頭,想要告訴她,程駿宇沒事。最後還是把這個權利交給了他本人。他的聲音,或許比她的話更有用。
程駿宇卻堅持道:“她或許,也是在等新的希望。”
林母卻笑了:“就算我不答應,你一樣可以喚醒她。你不信,我卻相信。”
他頓了頓,然後深深的給林母鞠了一躬。
轉身,走進病房,拉開椅子坐在她身邊。
“紫月……”他柔聲喚道,然後細細的凝著她的臉:“你又騙我了。”
他凝著她,攥起她的手:“你說過要堅強的,可是現在卻又懶床了,是不是?”
回答程駿宇的隻有心跳檢測儀的聲音。
他抿了嘴角,緊了緊她的手:“小傻瓜,怎麼到那種時候才跟我說你的心裏話?”
冷凍庫裏,她的話,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窩。
“紫月,十年間,我們的確變化很大,第一眼,我甚至有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你。我隻愛了你一次,但是這一愛,算上了你今生的變化,每個人都是要變得。十年裏,無數次,我望著那張合影上你的臉幻想著你現在的樣子,現在的發型,現在的笑容。雖然沒有第一眼確定是你,但是,十年後的你,並不陌生。跟我想的,一樣。”
他鬆開她的手,拿出那枚戒指,在指尖轉動了一下。然後嘴角揉著笑意看她。
“紫月,你總是我的意外。我說過這一生那枚戒指隻能由我摘下來,現在我卻不得不再給你戴上這枚不是被我摘下來的戒指。”他苦笑,緩緩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然後輕聲道:“紫月,這個步驟之後,我該吻你的。”
他看著她帶著的氧氣罩,笑道;“但是,你帶著這個擋害的東西,我做不到。所以,你得快點醒過來。你還欠我一個吻的,這個吻,我等得起。”
夜色下,他伏在她的床邊。手裏緊握她的手。
林母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病房裏的兩個人。
程駿宇輕睡著,後背忽然被誰輕輕碰觸,他一喜,抬頭,眼前的人卻仍舊閉著眼。
他轉過頭,看見了林母。
“你也是病人,回去休息吧。”
他的目光落回到林紫月身上:“我得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免得她醒了,還要等。”
“你要等,也得先確保自己,不然她醒了,你卻到下了,她還是要等。”林母道
“我沒事。”他起身,卻免不了晃了一晃。失血過多,真的是這麼輕易就能恢複的?
他蹙眉,林母卻已經把他向外推去。
目光最後落在她的麵龐上,然後眼前一黑,沒堅持得下去。
或許,可以安排到一間病房,倒下時,他有了這個想法。
次日,病房裏傳來了歡聲笑語。
林紫月靠坐在的病床上,林母,思陽和趙誠,向遠和蕭曉坐在對麵。
“要不是今早接到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事!”思陽嘟著嘴,眼睛已經一片紅腫。
“思陽,你可別哭了,不然趙誠會罵我的。”林紫月笑。
“他敢!”思陽嘟嘴。
趙誠一副我不敢的表情,笑著揉了揉她的發。
紫月道:“你可別哭了,趙誠肯定是怕你受驚影響到孩子,你現在哭,也會影響到孩子的。”
難為他幾日要裝的沒事的樣子,每每她問起,他也隻能咬著牙說林紫月還沒找到,然後又安慰她,沒找到就說明她活著,有舒臨風,她又會受什麼委屈。
趙誠苦笑一下,然後揚了嘴角:“沒事,感動的哭可以有,將來的孩子必定多情。”
思陽摸著眼淚,瞪了他一眼。
“話說,你醒了,怎麼都不問程駿宇?”蕭曉叉著手問道。
林紫月笑了笑,她昨晚依稀感覺到,有個大笨蛋要守著她,結果自己暈倒了。
“那,程駿宇呢?”
見她眉開眼笑,絲毫不擔心,蕭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啊,程駿宇算是壓錯寶了,看看你,一點都不擔心。”
向遠笑笑,扯了蕭曉,然後說道;“宋奕一直在照看著,我們也想,雖然他現在還沒醒,但是不過是個暈倒,等醒了,必定得衝到你這裏。我們就不多走那一段了。”
眾人相視,然後哈哈大笑。
“學長,學長。你個病人怎麼走的比我還快。”宋奕苦著臉追著一醒來就奔林紫月的病房去的程駿宇。
病房門猛地一開,裏麵一下子靜了,所有人都朝門口望去。程駿宇站在門口,深深的看著她。她坐在床上,揚著嘴角看著他。
手一頓,那個眸色裏,帶了調皮和嘲笑。卻也染了深深的情。
“昨晚你都聽到了。”他淡淡的問。不知為什麼,見到這個目光,他就篤定了她聽到他所有的話。
眾人麵麵相覷,林紫月是今早才醒的,程駿宇是不是昏過頭了。
她望著他,淺淺一笑。
眾人的目光在兩人間徘徊,看著兩個人打著世界啞謎。
他的步子動了動,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把眼睛閉上。”沉沉的聲音,是一種命令。
一陣風,他已經走到病床前,撈起她,垂頭深深的吻著。
她一驚,想著這麼多人,不由得去推他,他的鉗製越發明顯,不容的她的害羞。她再想掙紮,又不知道他到底傷在哪,他這個性子,就是疼也不會放開她的。不禁收了力道,任他吻著。
臉上火辣辣的,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他的氣息。
好嘛,感情剛才那句話是跟病房裏的人說的,這些人麵麵相覷,反正是沒反應過來,就看戲吧。
她的害羞和緊張,他能感受到。占了便宜就不再糾纏。
她不敢看眾人,隻得把臉埋在他胸口。
他卻一副得意的樣子,在她耳邊笑道:“這是你欠我的。”
她哀嚎,她醒過來可不是為了還這個吻的啊。
病房裏,眾人相繼退了出去,隻剩下了程駿宇和林紫月。
他脫了鞋,跟她擠在小小的病床上。
他輕輕的揉著她的發,嘴角揚著笑意,她也隻是趴在他胸口,靜靜的不說話。
“昨晚,真的都聽到了?”他柔聲道。
她點點頭,向他懷裏蹭了蹭。
他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她青紫的腕,心疼道:“疼嗎?”
她搖搖頭,緊抱了他。
“駿宇,我媽她,同意了是不是?”她仰起頭問道。
他看她,眸色裏染了溫柔:“媽不要你了,把你丟給我了。”
她輕哼一聲,癡癡的笑:“駿宇,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快要死了。”
他抱緊了她,沉聲道:“現在沒事了。”
她攥了他的衣襟,半晌,懦懦道:“舒臨風,怎麼辦了?”
他垂下頭,吻在她的發心,然後又緊緊的抱了她。
“被警察擊斃了。”
她輕輕一顫,又抱緊了他。
“他是自殺。”他淡淡道:“他拿手槍對著警察,但是,手槍裏沒子彈。”
她隻是緊緊的抱著他,半晌說道:“駿宇,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他輕輕哄拍著她,柔聲道:“紫月,我們一直在一起。”
她靜了靜,忽的翻起身,撐頭看著他:“我聽說你一個人打趴下25個人。”
他笑,拍拍她的頭。
她的眸色落了下來,然後嘟著嘴看他,一隻手攀在他胸前:“給我看看好不好。”
他一怔,然後俊臉暗紅。抓住她的手道:“小色女。”
她嘟嘟嘴,道:“小色女也要看。”
他無奈,正自猶豫要怎麼拒絕,她已經爬到他身上,去解他的白襯衫。
他趕忙按住她的手,沉聲道:“別鬧。”
她掙了掙,掙不開,一惱,向上蹭了蹭,小腦袋伸著去吻他。
他蹙眉,這丫頭開始學會用色誘達到目的了。手一翻,將她從身上拉了下來,然後緊緊的固定在懷裏。
她不老實,仍在掙紮,頭上被她一敲,終於老實了。
她悶聲,窩在他懷裏不說話。
他正自納悶她怎麼安靜了,卻聽著一下一下的抽搭聲。
他捧起她的臉,毫無意外,看見了她紅腫的眼睛。和哭花了的臉。
“你欺負人。”她嘴一咧,哭道。
他無奈,抬手去給她揉,她卻打開他的手,委屈道:“你是我的,你身上的傷也是我的,你不讓我看我的傷。”
越說越委屈,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砸在被上。
從前她愛哭不稀奇,現在哭便總覺著是大事了。他手足無措,隻得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給你看好不好。”
眼淚自動收回,上一秒還哭著,下一秒已經綻了大大的笑容。看到她瞬變的表情,程駿宇眼角抽了抽,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低估了她,十年後仍舊是用這招裝可憐,百試百靈。
他正自懊惱著,她已經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一怔,僵了僵,額,他的紫月什麼時候這麼開放了。雙手枕在腦後,他饒有興趣的看她動作。
額,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林紫月的手頓了頓,扣子停留在他腹部,抬頭望了望,跌進他一副我等著你下步動作的目光中。
手猛地一收,剛剛光顧擔心他的傷,倒是忘了這個……
看著她瞬間紅透的臉,他好整以暇的揚了揚嘴角:“怎麼?不看了?”
她惱,翻過身不去理他。
他大手一撈把她撈向自己這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心點,別掉下去了。”
完了,耳朵紅了。她咬唇,幹脆閉上眼睛裝睡。
當當兩聲敲門的聲音,醫生走了進來。
程駿宇下了床,幹咳了兩聲,瞄了一眼已經鑽進被窩,不露頭的林紫月。
“陳醫生,來複查?”他幹笑。
“啊,來看看。”陳醫生笑道,然後又看了看他道:“林小姐生活上還有一些注意的地方,麻煩程先生跟我談談。”
“啊,好。”程駿宇道,然後回手輕輕拍了拍被子裏的林紫月。
“別悶到。”話語間帶著絲笑意,抬步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林紫月掀開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光腳跳下床,哼,耍她,她得報複過來,好好嚇他一下。她悄聲走到門口。
“程先生,林小姐的身體情況,並不是很樂觀。”陳醫生說道。
程駿宇頓住,然後問道:“怎麼不樂觀。”
“女性很怕寒氣入體。林小姐本身是特殊體質,即使沒有受寒懷孕到後期也會全身浮腫,生產時更有可能因為流血不止而出生命危險。”
程駿宇蹙了眉,淡聲道:“醫生的意思是?”
“這種體質本來就不能輕易要孩子,林小姐現在受了寒,風險更大。我的建議是打掉這個孩子,但是,有一點,家屬要清楚。林小姐這次受寒,身體機理受了很大的傷害,很可能導致不孕。”醫生頓了頓,然後看著程駿宇道:“這個孩子如果沒了,就……”
半晌,程駿宇沒有說話,繼而沉聲問道:“不孕的幾率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醫生說道。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好久,才說道:“流產,什麼時候可以做。”
醫生歎息一聲,然後道:“流產越早做越好,月子大了,就不能做了。”
看著醫生離開,程駿宇呆呆的靠在牆上,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紫月,該怎麼辦?他看得出她有多喜歡這個孩子,這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他攥了攥拳,開門,然後神色一驚。
林紫月就站在門口,光著腳,直直的站在門口,咬唇盯著他。
“怎麼出來了。”他一驚之下,斂了心神,明明注意到她神色不對,卻期盼她沒有聽到那些話。
“我,我不能不要這個孩子。”她哭,無助的抓著他的衣袖。
他垂頭,看見她仍光著腳,蹙了眉,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她紅著眼睛問他。
他頓了頓,看著她,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紫月,你聽到了,這個孩子,不能要。”
她咬唇,甩開他的手,兀自翻身不去理他。
他輕歎,坐在床邊,探手,猶豫,終於又收了回來。
“紫月,他會威脅到你的生命。”
她咬唇,隻是靜靜的流著淚。聽不到她的聲音,他蹙了眉,把她扳過來,卻見她一臉淚水。心一痛,終究到口的話沒有說出口。
她掙紮著坐起來,甩開他的手,又兀自轉了身:“我不想見到你。”
留給他的是背影。他無奈,隻得遠離她,坐到沙發上。一個下午,他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哭,而她隻是背對著他,兀自抹眼淚。
她不肯妥協,他亦不肯。哪怕看著她哭,他隻硬了心腸。
對峙一直持續到傍晚,直到小護士進來給她注射。
林紫月靜靜的看著護士在眼前對藥,半晌,訥訥道:“我不要打針,你出去。”
小護士一愣,看了一旁同樣陰沉著臉的程駿宇,笑了笑:“林小姐,生氣也不要拒絕治療啊,您的身體本來不好,總得調養好了才有力氣吵架不是。”
她抿唇,冷冷的盯著小護士:“身體不好又怎麼樣?身體不好你們就能剝奪一個生命嗎。”
小護士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隻得求助的看著程駿宇。
“紫月。”程駿宇沉聲:“這是營養針,你乖乖的。”
她咬唇,惱怒的看著程駿宇,忽然起身,將護士麵前的藥架推倒在地。
“啊。”小護士被嚇得退了好幾步,連忙道:“林小姐,你冷靜點。”
“出去,你們都出去!”
“林紫月!”程駿宇冷聲,走向她。
“走開!”她奮力的推開程駿宇,自己也踉蹌了兩步:“誰知道你用的是什麼藥,你這個壞人,說不定想要給我弄麻藥讓後把我推進手術室。”
程駿宇沉痛的看著她,臉色依舊是冷凝的。
“你先出去吧。”程駿宇對小護士說道。
小護士慌忙點著頭,跑了出去。
看著小護士走了出去,林紫月的神經總算放鬆。
“紫月,別這樣。”程駿宇走過去,抱住她。
“駿宇,我們就試一次好不好。”她抓著他的衣襟:“不一定會死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十,比百分之八十的幾率低很多。”
他緊緊抱著她,冷了眸色:“紫月,百分之五十的後果是你會死。”這個險他不敢冒,他寧願為了那百分之二十的懷孕幾率而努力。
她失聲痛哭,跌在他懷裏,以前她哭,他總是會認輸的,可是今天她哭了一下午,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小黑,我求你。我求你。”她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你讓我試一試好不好。”
他緊抱她,把她放在床上,低聲一遍一遍的哄拍著她。
他何嚐不痛,隻是,如果選擇,他隻能選擇她,不作他想。
傭人已經整理了病房,他隻是抱著她,一遍一遍的低聲哄著哭泣的她。
良久,病房裏歸於平靜,他隻是抱著她,不知道她是放棄了,還是隻是累的睡著了。被她枕著的手臂,衣衫盡濕,他的心,也在下著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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