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18 更新時間:15-05-06 18:48
聽此,宮女臉色立即變了,眼睛一紅,哭噎著:“你怎麼能?怎麼能……”
籬東沉吟,看她的哭聲漸小,才道:“敢問是哪位道童傳信,我當麵問問。”
可能是因為籬東的話太冰冷了,宮女眼中的哀怨更濃,執事官答:“昨天已經排查過了,有三個道童三天前被道長你打發回家了,我還想問道長要作何解釋。”
“哦,他們一個是母親病重,一個心願已還,不必出家,另一個去采辦行道用具,不知姑娘說的是哪一個”?”
“他沒告訴我法號,我也不便問。”
“相貌如何?”
“你的道童都長一個樣,我怎麼形容得出。”
“既然長得都一樣,你又如何得知他不在此中?”
“你……你又套我的話!”女孩的嬌憨之態直露,這不像審訓,倒像小情人的鬥嘴調笑。唐秋隱藏許久的妒意竟漸漸升起,籬東似乎也感受到什麼,向唐秋這裏看了一眼,唐秋把眼神瞥向別處。
嚴世蕃又忍不住笑出來,皇帝問:“嚴工部有何話說?”
人之大欲所存,不當深怪道長。”
嘉靖帝挑眉,一人出列道:“像嚴公子這樣取了十幾個妾,別人送二十幾個女子還不滿足的人,當然能體諒這道士。”聲音尖酸,口吻似沈紡,他是唐言奴,唐秋都不知道言奴被授官了。
嚴世蕃依舊笑臉,道:“唐禦史又激憤了,我也就提個意見,豈不知中間還有曲折,我先問這女娃,籬東道長素來戴著麵具,你和他幽會時是否也有麵具。”
宮女略一思考後,道:“初時道長銀著玄色麵具,直到……親熱溫存之時才摘下。”
世蕃又問:“你們不大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幽會,敢問你可看清了籬東道長的麵貌?”
宮女又語塞,細看籬東良久,才道:“借著月光,能看清道長就是這幅麵貌。”
嚴世蕃又是一笑,問:“道長是否給姑娘吃了仙丹或其他?”
宮女搖頭道:“沒有。”
嚴世蕃嘖嘖,“那可奇了,看姑娘也是有些地位的宮女,道長若不施法術,怎麼這麼簡單就受引誘,況且還不知麵具下的麵貌是美是醜。”
這一席話說得嘉靖帝也笑了,唐言奴卻道:“宮女困守金籠,一時心熱也是有的,況且道長皮相雅俊,油嘴滑舌。”
嚴世蕃又笑了:“皮相俊雅有目共睹,油嘴滑舌唐禦史從何得知?”
唐禦史立刻反諷道:“若不是油嘴滑舌怎麼能成為皇上麵前的紅人。”
嘉靖帝對自己的躺槍十分不爽,轉而文向另一個唐姓人,“刑部唐卿有何看法、”
看法?唐秋已經亂到沒有看法,顫顫地出列道:“微臣以為,道長行為可能會有不檢點之處,不過道長也是常人,偶爾動動心也正常。”
皇帝聽著點點頭,籬東卻微微生氣了,道:“什麼叫偶爾動動心?你也相信這些?”
唐秋尷尬了,我也很想相信你,而且籬東的口氣倒像是要拉自己下水,於是說道:“這案疑點雖然多,可這證據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情詞什麼的。
籬東歎口氣,“這世上再找不出像唐大人這樣不開竅的人了。”
唐秋……
嚴世蕃似乎還有話要問,請示皇帝後又提問宮女:“你可記得你和籬東道長的私會是在什麼日子具體時間?”
宮女答道:“這個月的初八、十三、十六和二十,大概是晚上戌時到天亮前。”
世蕃又問:“地點呢?”
宮女低下頭,執事官看不下去,拿出上次審訓的結果,代答道:“分別是小道觀裏的煉丹房,流夜殿的後院,玉溪邊的亭房及道觀的堆藥室。”
嚴世蕃意味深長地看著籬東,道:“道長果然情趣異常,難怪這丫頭會迷戀。”
籬東無語。
嚴世蕃又問:“若道長不承認情事,隻需說出這幾天的所在地,並提出和人證物證即可。”
“哼,”執事官冷笑,“這些不需要嚴大人審,我們又不是想不到,道長隻說自己有事,卻不能提供證明,隻說不是與此女子在一起,我們當然懷疑。”
唐秋回憶,好像籬東來找他的日子就是這個月的十三,那也就是說和這宮女幽會的不大可能是籬東。唐秋甚至懷疑籬東和馬三的關係,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而王陽又是什麼樣的角色?
時間問題讓這件事不可避免地牽扯到自己,唐秋在想自己該不該出麵說幾句,抬眼看看籬東,籬東的眼神淡淡的,但唐秋看出來他是要他先不要管此事。
可是此時的唐秋心一橫,反正籬東也不是什麼好人,索性趁此將他逐出宮,或者收押,或者流放,卻比做出謀反的大事好,隻是自己可能要成為千古笑話了。
唐秋出列下跪,奏道:“聖上明查,這月十三,道長在微臣家中,臣可證明。”
“哦?”皇帝隻發出一聲疑問,便不再說什麼。
唐秋想繼續說下去,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嚴世蕃立刻調侃道:“那道長在唐大人處所做的事是不是也是天機不可泄露?”
皇帝不耐煩,直接問籬東:“道長說,這四個晚上都做什麼去了?”
籬東想皇帝素來自恃聰明,不直接問話,這次竟然直接問了,隻能答道:“初八時,小道在舊室也就是養心殿旁邊的哪間丹房煉丹,因皇上已把那間丹房關閉,所以小道不敢直說,隻等煉出後再請皇上恕罪。”
籬東頓了頓,看了唐秋一眼,道:“確實,小道十三那天在唐大人處,留宿一晚;十六日,在新修的道館與玄星道友暢談,三更趁月色回去;至於二十日,因與前唐禦史有些私交,去賀唐公子上任,亦留宿一晚。因此事牽扯到局外之人,故先前不說。”
皇帝轉問唐言奴是否有此事,言奴傲嬌道:“道長未入宮前,與家父是有一段時間的交遊。而我與道長言語見識不一,相交極淺,道長那日也是不請自來。”
聽言奴的語氣,皇帝不禁莞爾,道:“一般人相請,道長也不一定回去,不過,這樣看來道長的桃色事件倒是冤枉的。”
嚴世蕃道:“如果道長是冤枉的,那倒像有人借他的名義穢亂後宮並且栽髒嫁禍,更該明查。”
籬東也問執事官:“小道敢問是何人揭露這宮女一事?”
“是我。”又一個道士裝束的人上前行禮,暗紅道服,黑色拂塵,長得和籬東一個模樣。
“玄星道長也來了,這下朕有熱鬧看了。”皇帝的口氣是幸災樂禍的。
唐秋呆住了,天底下還有這麼多長成一個樣的人。
“道友不僅修行畫符,還要管宮中緋事,果然法力高強。”籬東難得用上這種半含酸的口氣。
玄星對道:“若道友你安守本分,本道又何須多事?隻賴你亂認師尊,胡稱名門,行事亦不加節製,本道可不能不管。”
籬東道:“玄星道長可有證據?”
玄星笑道:“證據難找,證人倒有不少。”說完,向皇上示意請證人上來,皇上準了。
籬東和玄星站在一處,真有互照鏡子的感覺。嚴世蕃在旁小聲問唐言奴:“你家的王陽也進宮當道士了,真好頑。”
言奴的丹眼瞪了世蕃一下,道:“不幹嚴大人事。”
嚴世蕃在言奴那討了個沒趣,複問唐秋道:“你說你家的籬東和他家的玄星,哪個厲害?”
唐秋無奈了,什麼叫我家籬東?沒錯,就是我家的,因說道:“自是籬東強。”
唐言奴本來是不屑理會嚴世藩的,但聽唐秋這麼一說,頓時不爽了,回道:“籬東這半路修道人,怎麼能和玄星比。”
“某道好像剛剛服侍過人,似乎連半路還不算。”唐秋反唇相譏。
嚴世藩聽得起勁,但沒有像他們兩個一樣失去對周圍事物的覺察,提醒道:“你們兩個不要爭了,看,證人都出來了。”
唐秋往那邊一看,深吸一口氣,他們怎麼來了,不應該是自己大擺酒宴歡迎他們嗎?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難道還要對簿公堂,唐秋腦袋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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