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9 更新時間：16-10-20 20:51
轉出錦衣衛，唐秋轉到嚴府，他是真的不想去這個地方，硬著頭皮，遞上名帖。
門衛笑道：“大人說了，若是唐大人來，不用遞什麼帖子，顯得生分了，直接請進去就行。”
唐秋心裏發怵，腳上跟著領路人到了一處書房，領路人叫他在書房稍作，嚴公子馬上就要到了。
茶還沒上來，嚴世蕃就來了，帶著滿臉的笑意，唐秋也隻能先問候：“嚴大人如此重視，我受寵若驚。”
嚴世蕃道：“小唐不必驚，我看中的人，這種待遇是應該的。”
唐秋頭皮發麻，起身作揖道：“小相不要開玩笑，我們是天子門生，哪有看中一說？”
嚴世蕃頭大了，拉過唐秋的手，道：“剛會過一位老情人，就對我這位新情人這麼冷淡，太過分了。”
“我來拜訪大人是為俞總督的事而來的，俞總督在牢裏也有幾個月，該有的教訓也都領受了，希望嚴大人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唐秋選擇忽略嚴世蕃的話。
“你的老相好和你說了什麼？他即使呆在牢裏，也不至於辦不成事，何必麻煩你。”嚴世蕃也忽略他的話。
“我不是為了幫他，主要是為了秦雪還有沿海一帶遭倭寇迫害的人民。”唐秋辯解道。
嚴世蕃道：“既然你開口，我不能不答應，但是，規矩還是不能破的，你準備好了沒有？”
“什麼規矩？”
“托我辦事，總要給我好處，錢和女人，額……男人也可以考慮。”嚴世蕃直接說。
唐秋突然想到了，這個規矩不能少，可是目前自己是湊不出這些東西，於是勸道：“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小相此生是夠用了，又何必追求太多。至於妖童豔女，隻是骨頭外麵包了一層好的皮，更沒必要留戀。”
嚴世蕃緩緩喝下一口茶，道：“小秋說的話，真是特別放屁。”
“哪裏不對了？”唐秋反駁。
嚴世蕃作勢把手放在胸口，嚴肅道：“小唐，你把手放在心上，說你說那話的時候，心虛不心虛？”
唐秋沉默，嚴世蕃則扶著桌子大笑起來，笑夠了之後，他正經說道：“你我的交情，就少收一點，先五千，事成之後再收一萬。”
唐秋算算，確實不多，不過，自己目前是湊不了這些錢，讓秦雪知道了，一定會被臭罵一頓。但是，唐秋不是秦雪，於是笑道：“嚴大人果然是爽快人，隻是下官暫時沒有這些銀子，三天後給大人，可行？”
嚴世蕃道：“行，這件事先放下，我們談私事。”
唐秋打著哈哈道：“像我們這些人，應該公而忘私，哪顧得了這些，大人莫送，我趕去籌錢。”說完，向嚴世蕃打了個躬，匆匆出去。
嚴小相失笑，你不答應我也不會強來，逃什麼？
既然商定了價格，唐秋一出門後就找秦雪商量，上次言語鬧矛盾後，他們就沒再往來過。在南水，通常是一吵完就和好，不過，似乎以前是秦雪單方麵的吵，單方麵的和好，現在，秦雪更驕傲了，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脾氣。
通報進門後，隻有秦雪一人懶懶地出來見他，唐秋很自然地問王川去哪裏了。秦雪回道：“他去哪裏我怎麼知道？”
唐秋特別有把人拉出去斬了的衝動，壓下脾氣道：“你和他不是形影不離的，不問你還能問誰？”
秦雪聽後倒點點頭，道：“也有道理，不過，我不知道，你在這裏等吧。如果不能等的話就說事，我替你轉達，不敢的話，可以明天再來。”
確實不敢，唐秋道：“還是等王師兄來了再說，一起商量對策。”
秦雪點點頭，“也好，我去泡茶。”
莫名的賢惠，莫名的詭異感。
“其實，我想明白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不是你的錯。”秦雪端上茶，對唐秋如此說道。
唐秋在心裏瘋狂點頭，對啊對啊，要不是因為世情如此，我何必委屈求全。
“全都是馬三的錯，他在南水的時候就引誘你，到了京城還不放過你。”秦雪一邊給茶吹氣，一邊說話。
唐秋辯解，“也不是啊，他對我很好，無論在南水還是在京城，他都很照顧我。”
秦雪語重心長，“看你太天真了，又被騙，你想想，他給你的是小恩小惠，而你賠他的是名譽，或許還有前途，甚至是性命。”
唐秋想想，他這樣算起來也沒有錯，但，“這也難說，若不是他，我還不一定有前途。”
正說這話，王川就進來了，看到唐秋問：“你那邊商議得怎麼樣了？”
唐秋不喜歡他那副吃定自己會管的樣子，老於世故，不過，他也不想和老同學計較，於是說道：“我找嚴小相談了，需要一萬五的酬勞。”
“開個口就值這麼多錢，這大明氣數也差不多了。”唐秋驚異，這話是從王川口裏說出來的，而秦雪隻在一邊微微笑著，不以為意。
“不過，這銀子自有他人出，你負責送送就行。”王川又道。
唐秋雖然不喜歡和嚴世蕃打交道，還是點頭答應。
又閑話幾句，唐秋就辭別二人。
次日，就有人給唐秋送去五千兩，他轉手傳給嚴世蕃，世蕃這次沒對唐秋有什麼無理的舉動，隻是笑說唐秋老實。他開價低，就是想讓唐秋有油水可貪的空間，沒想到他還是用原價。
馬三還被調查，玄星卻已經升了官，作為一個道士，玄星被升為羽林軍三隊的軍長。有朝臣反對，但大家更在意俞大猷一案，對此事輕輕放過了。
但是，道士的事還沒完，天時不順，江西一帶鬧水災，下雨不止，而齊魯地區鬧旱，滴雨不下。
各處忙著賑災放糧，嚴世蕃又提個建議，說這宮中既然有兩個得道高人，何不叫他們為萬民造福。籬東在南方修行，就讓他為江西止雨，而玄星道符在北，該為齊魯一帶求雨。
徐階笑對唐秋說這嚴世蕃和籬東肯定勾結好的，這降雨一般不下五天就能停，而求雨，一個月不見效卻是常事。
唐秋有點鬱悶，國家大事不是玩笑，眾人都沒說什麼，就連秦雪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為了表示隆重，求雨止雨那天，皇帝和京中六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到宮外求雨壇配合兩位道長，誠心求雨。秦雪因為得到皇帝和一些大臣的賞識，認為他如果參加科考，殿在二甲不成問題，就把他的官升為知府，雖然地點還是在東南沿海一帶地方。因為沒有上任，所以秦雪也要去求雨。
至於俞大猷的事，唐秋試探地問了嚴世蕃，嚴世蕃告訴他，皇上的意思應該是等天災平了之後大赦天下，順便把俞大猷也放出監獄。
法力一事，唐秋向來不信，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不是幾個道士跳幾步就能改變天氣的。
秦雪剛升官，似乎還不能到他那裏發牢騷，唐秋不自覺地來到唐言奴的地方。依舊是那間破屋，扣門後，開門的是一位老媽子，唐秋連名帖也沒遞，直接跟她說了姓名，讓老媽子傳達，不一會兒，唐言奴親自出來迎接了。
在唐秋眼裏，言奴也怪，他問他王陽為什麼會變成道士，言奴搖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他本來就是義務幫助自己的，不算是下人。
唐秋又問了幾句，言奴言辭閃爍，似懂不懂，少了往日的銳利。
唐秋受不了，問他知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一夥的。言奴依舊回答不知道。
直到唐秋問他玄星為什麼會在羽林軍中取得職位，言奴變了臉色，恢複一貫的口氣，“唐大人果然在刑部待久了，跟誰講話都像在審問犯人。”
唐秋還想再問點什麼，言奴就強行送客。
落風隨唐秋出來後勸道：“大人靜待就好，不必著急。”
唐秋搖頭，又往宮裏走，他得見到馬三，問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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